童颜张大嘴,原来如此。
“那是皇宫啊,你打算夜闯吗?为什么不让骆风扬白天带我们进去?”
萧慕扯了扯嘴角,露出不屑,“骆风扬还没有这个本事见到皇帝。”
“他不是皇子吗?”
“他不过是能正大光明的回来罢了。至于天极皇帝,如今谁也见不到。就连蕊皇妃和娜皇妃。”
“那朝政谁管?”
“娜皇妃。”
童颜神色微暗,骆风扬如今的处境果然不妙啊。
宁静的皇宫内。
银紫色淡淡月光碎银般撒落在巍峨帝苑。
宫内亭台楼阁,静谧无声。
夜空中没有人发现有两个黑影如雨燕一般掠过宫殿,直奔最深处的凌霄殿而去。
童颜被萧慕搂在怀里,轻轻的落在皇帝寝殿中。
偌大的宫殿,空无一人,之间正中有个大大的床,层层金黄色金蚕绞纱做成的幔帐长长的落在地上,让整个宫殿多了份神秘。
童颜和萧慕惦着脚悄然靠近。
猛然间,一个白色高大如山峰一般的身影立在墙前,静静的,丝毫没有察觉背后的人。
他竟然是一头如雪白发!
童颜心里微惊,这就是传闻中骁勇善战,百战百胜的天极皇帝骆凰朝吗?
算时间,他还没到50岁,他怎么会一头白发?
而他定定的看着高挂的一副画。
画上的少女立在皎月之下,手中高举着一个发光的物体,雪衣如瀑,如玉面容,娇艳欲滴,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柔美动人,宛如一朵炫丽的牡丹,艳压群芳。
蒙烟云,画上的还能是谁?
童颜忽然有种悲凉的感觉。
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忽,他动了,缓缓的盘腿坐下。
童颜才发现原来地上放着一架古琴。
悠扬的琴声绵绵入耳,时而如雪飘飞,时而如珠落盘,无尽的相思、绵绵不绝……
金纱丝帐透出他广袖如水漂浮,手指在琴弦上飞舞。看似高大强壮的帝王居然能弹出这样的曲子,生生的能将人心扯痛。
宫殿里,就像没有人存在,只有那琴声将蒙烟云的美,将骆凰朝的恋搅成一团,再一丝丝的扯开,化作一缕青烟,散了。
一个人影急匆匆的进来,直走到一般,脚步停下,恐慌地弯着腰,却不敢说话,时不时慌张地低头回看门口。
“滚开!”门外隐约传来一声娇斥。
萧慕将童颜往怀里一揽,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道,“是萧蕊。”
萧墨的亲妹妹?
外面萧蕊已经厉声骂了起来。
“贱人!你们想死是吗?来人,杖责一百宫棍!”
萧蕊竟然敢动皇帝宫里的人,她的势力果然不小。
再看骆凰朝,他似乎对这些不闻不问,依旧沉静在自己的琴声中,时不时抬头看画上的伊人。
童颜忽然有种心酸的感觉,他们如此相爱,为何会分开?
走近大殿中间似乎想通传蕊皇妃到的事情的太监,身子微微动了动,缓缓转身无奈的走了出去。
“蕊皇妃,皇上弹琴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进去的。如果蕊皇妃一定要闯,那只有将奴才奴婢们全部杀光。”
萧蕊冷艳的眼眸狠狠一瞪,“本宫是来保护皇上的,有刺客进了皇上寝宫。皇上出事,你们不是自己死,而是九族死!”
从宫殿里出来的是跟着骆凰朝整整20年的太监总管,骆安。他掀起袍子跪在了地上,奴才们见状哗啦的跪了一地。
萧蕊恼怒地盯着他。整个皇宫里除了这个太监总管骆安她都敢任意杀。可骆安不是一般的人,是骆凰朝赐了皇族姓氏的大总管。
萧慕在童颜耳边低声说,“我们可能被发现了,走!”
童颜还没来得急反应过来,萧慕就将她揽入怀中,人已经从来路飞飘而去。
就在童颜离开的瞬间,骆凰朝忽然扭头,怔怔的看着童颜刚才躲着的地方,金黄色的纱幔徐徐晃着。
得到暗报有两人潜入了皇宫,本来她只是让人暗中盯着,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直奔凌霄殿。因为萧墨已经告诉她,鬼公子和童颜很可能会到天极,要她一定要防止他们见骆凰朝。得到消息的萧蕊心急如焚,匆忙赶来,又被骆安挡在门外,气急败坏地她抬脚就狠狠的踹在骆安的肩膀上,将他踹得滚了好几圈。抬眼正好看见凌霄殿上空飞出来的两人,凤眸圆睁,厉声喝道:“给本宫抓住,不准放走一个!”内廷侍卫瞬间如浪卷,悄然向两个人影追去。
一转脸瞪骆安,“骆安,你看见了吧?这就是刺客,你竟然敢拦本宫保护皇上,你罪该万死。”
骆安跪着,低着头一声不吭,没有人看得到他的表情。
“追上来了!”童颜着急地说。
萧慕薄唇勾起一抹冷笑,这些侍卫对他而言,只是区区蝼蚁。
夜空中跳出来一个苗条的身影,“主子,属下来了。”来人正是木云。
萧慕点头,搂着童颜加快脚步飞驰而去。
弓箭已经围了上来,瞬间,阵阵暗风夹杂着低靡的啸声,箭雨排山倒海地,如密云般向他们三人压过来。
木云毫无惧色,嘴角却扬起一道不羁的弧度,骄笑一声,飞手一扬,似射出百道寒冰,闪着凌洌的寒光呼啸在夜空,众多惨叫声撕裂夜空。
萧慕已经快到宫门,迎面又出现两个黑影。
为首的低声道,“跟我来。”跳下高墙往西边角门跑去。
是骆风扬,另一个就是吴炎。
萧慕和童颜静静相随。
三人回到骆风扬府邸,吴炎和木云半个时辰后也回来了。
两人进了后院的东暖阁就觉得气氛不对劲,赶紧退了出来。
骆风扬恼怒地指着萧慕道,“你可知道如今天极宫里非常复杂,我父皇已经多年没有露面,就连我母妃要见父皇都难。谁也不知道宫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就这样贸然带她去,还用如此危险的方式,你这是拿郦儿的生命来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