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陌焉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曾经在书上看过,花灯节是昇国一年一度的重要节日。每年的这个时候,未成亲的姑娘们便会出门赏灯与许愿,期待与心仪的男子邂逅。我的视线移到人来人往的街上,这才注意到的确有许多姑娘穿着漂亮的衣裳结伴而行,含羞带怯地望着来来往往的人们。
“娘娘,在下想起有一件事要去办,可否请娘娘在此稍后片刻?”陌焉的视线扫视了周围一圈,欠了欠身说道。
“好。”陌焉难得主动提出不跟着我而是去办事,虽然诧异,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他再度欠了欠身,转身离开。春天的夜晚带着一丝微寒,风一吹,我不由得搓了搓手臂,视线胡乱地扫了一圈,落到了几步开外的拐角处。
那里似乎是一条巷子,拐角处挂着两盏精致的琉璃灯,可是与街上那些流光溢彩的琉璃灯不同的是,这两盏琉璃灯并没有被点亮。是风吹灭了,还是有谁忘了点?没忍住心里的好奇,我慢慢地走了过去。
在拐角处站定,我发现不止是这两盏琉璃灯,整条巷子里的琉璃灯都未曾点亮。与旁边的热闹相比,这条昏暗的巷子倒显得有些寂寥。
“真的是有人忘记点亮这些灯了么?”我自言自语地说道。
就在此时,小巷深处隐隐地亮起了灯光。我站在原地,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像是被一根魔杖牵引着一般,小巷里的琉璃灯一盏一盏慢慢地亮了起来。仔细看看,就会发现那些灯与街上的灯不太一样,与其说它们是琉璃灯,不如说它们是转鹭灯更加贴切。那些灯挂在墙上,缓缓转动着,投下一片片剪影,而有些让人意外的是,那些剪影全是一个女子,或是赏花,或是看书,甚至还有做饭的样子,很是特别。
渐渐地,一个修长的身影慢慢地走近,那个身影太过于熟悉,熟悉到我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用力揉了揉眼睛,重新看向他。灯光映在他的脸庞上,泛着柔和的光泽,我终于确定,他真的是沈亦。
此刻的他手中执着一根火折,抬了手,小心地点燃了其中一个灯箱内的蜡烛。原来……这些灯是他点亮的。
我就像傻子一样站在原地,看着他慢慢地点亮一盏盏灯,直至最后走到我的面前。见我像呆子一样站着,他兀地抿唇一笑,俯身看着我说道:“几日不见,怎么变傻了?”
“这些灯……是你点的?”我张了张唇,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那是自然。”他再自然不过地拉住了我的手,向着巷子内走去,一边走,一边缓缓说道,“这些转鹭灯,是为你点的。”顿了顿,他低下头,眨了眨眼后说道,“灯上面的人,全是你。这些灯,只属于你一个人”
我能感受到他的掌心有些发烫,自己的鼻尖开始忍不住有些酸酸的。明明应该是很浪漫的事情,可是我的脑海中却情不自禁想起了这几日朝臣针对我的事情。本就不想让他牵扯其中,如果被人撞见他与我……想到这里,我很煞风景地抽回了手,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
他微微一怔,问道:“怎么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两个最好不要离的太近。”我别开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