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这光顾着与宋公子说话了,宋公子莫要怪。”
春禾还在花厅内,说完,江氏便扬眼看向她,吩咐道:“春禾,你去灶房叫蕖儿一声,说宋公子来了。”
“是,夫人。”春禾应声出了花厅,脚步利索的朝灶房走去。
卫长蕖听说宋礼学来了宅院,一时心里纳闷,最近没什么事情,宋大公子来宅院做什么?想着,卫长蕖交待了玉娘几句,便舀水冲了冲沾在手上的糯米粉,然后徐步朝花厅而去。
花厅内,宋礼学一边陪着江氏摆龙门阵,以此同时,时不时的用眼角余光注视着门口。
不多时,就见一袭紫色的衣抉出现在门口,下一秒,卫长蕖就利索的跨过门槛,面容明丽,一身紫衣走进了花厅之中。
卫长蕖比较适合穿紫衣,红衣,这两种颜色更能衬托出她娇艳,明丽的面容。
“宋公子来了。”卫长蕖嘴角含笑,简简单单的与宋礼学打了一个招呼,她徐步走向沙发椅,挑了宋礼学对面的位置,倾身坐了下来,离着宋礼学半近不近的距离。
宋礼学的视线落在卫长蕖那张明丽的巴掌小脸上,此刻近看,卫姑娘竟生得如此的明艳动人,盯着卫长蕖看了几眼,宋礼学不禁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了,就连脸颊都有些微微的发热。
“卫姑娘……”一声卫姑娘之后,话就卡在了喉咙之上,接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神色显得有几分腼腆。
宋礼学脸上的腼腆之色落在了江氏的眼中,足足变成了害羞:原来宋公子真是喜欢蕖儿的,若是蕖儿能嫁进县衙,有宋夫人这样好的婆母,那可是一件好事情呐。
“蕖儿,娘想起来了,你春兰婶子找娘有些事情,你陪宋公子摆会儿龙门阵,娘先去你春兰婶子家一趟。”说完,江氏就伸手拿了花几上的绣框子,作势要起身出花厅。
卫长蕖狐疑的看了江氏一眼,一看就看穿了她这个娘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哎!如此,她这个娘是比较中意宋礼学了,看来凌璟想要搞定她这个娘,恐怕还得费些心神。
替凌璟叹息了一口气,卫长蕖才与江氏道:“娘,你去吧,我会招待好宋公子的。”
“好叻,娘早去早回啊。”江氏拿着绣框子笑眯眯道。
目送江氏出了花厅之后,卫长蕖的视线才移到宋礼学手中的包袱上,其实她早看见宋礼学手上带着包袱。
这宋大公子来趟十里村,还带着包袱,这究竟是想唱哪出戏。
卫长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才对宋礼学道:“宋公子,你找我何事?”说话的调子客气而疏远。
宋礼学听出卫长蕖话里的疏远之意,心中微微有些失落,一颗心抽痛了一下,定了定神之后,才道:“早前,听说卫姑娘欲给令弟请一个老师,小生不才,不知可否上卫姑娘的家,给长羽做老师。”
“咳咳。”卫长蕖刚抿下一口茶水,听了宋礼学的话,一时呛了两下。
她抬起眉目,一双清明皓月般的眼眸盯着宋礼学看了半响。
有没有搞错,堂堂县太爷家的公子,竟然要来给一个四五岁的小儿童当老师,还是不请自到,这等变通的主意,宋礼学一个书呆子,恐怕是想不出来的,唯一可能的就是,这馊主意是秦氏想出来的,卫长蕖不是不知道秦氏的多番暗示,只是她对宋礼学确实没那点心思。
“那个,宋公子。”话语稍稍一顿,想想该怎么说,才不会伤及人心,毕竟秦氏对自己还是不错的,宋礼学的为人也不错,就算单念及秦氏的那份情谊,也不能伤了宋礼学。
“宋公子,长羽这孩子很是顽劣,我平时都很头疼……”
卫长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宋礼学接过,道:“卫姑娘不必担心此事,小生觉得令弟很是聪明伶俐,所以小生很愿意做令弟的老师。”
说话间,宋礼学从怀中掏了一封信出来,伸手越过身前的花几,将信笺递到卫长蕖的面前,道:“家母日久未见到卫姑娘了,甚是想念得紧,这封信乃是家母托我带给卫姑娘的。”
卫长蕖垂目,伸手从宋礼学的手上接过信笺,然后拆开来看。
视线落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小楷字上,卫长蕖一目十行的往下看信,只是越看到后面,她就越是不知该作何表情。
她果真是猜得半点没错,宋礼学要来给长羽做老师这件事情,却是秦氏怂恿的,信上,秦氏说得如此恳切,言辞凿凿,若是她再婉言拒绝,就有些拂了秦氏的面子。
卫长蕖看完信笺之后,将手中的信纸叠成一个方块,重新塞进了信封之后,勉强扯出一脸灿烂的笑,看着宋礼学道:“宋公子,教小顽童读书,很是费神,很是费力的,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二,呵呵。”为了防止某爷吃醋,只能牺牲一下小萝卜弟弟了,虽然某只小萝卜头不是顽童,但是也只能当一番顽童了。
“不用再考虑了,只要卫姑娘同意,小生便留下。”宋礼学想都没想,答应得十分干脆。
卫长蕖见宋礼学言辞肯定,便不好再多作推辞。
笑了笑,客气道:“难得宋公子不嫌弃长羽顽皮,既然宋公子愿意留下来教长羽,我自是求之不得的,往后长羽的学业,就劳烦宋公子了。”
宋礼学见卫长蕖许口答应,心中释然的笑了笑。
“卫姑娘不必如此客气,长羽如此聪明可爱,能够做他的老师,小生甚是欢喜。十里村山清水秀的,卫姑娘这宅子又建得别致,小生能来此住上一段时间,也是一件幸事。”
“宋公子住得习惯就好。”卫长蕖客气的笑了笑,询问道:“宋公子,你既愿意做长羽的老师,我自然是要付给你工钱的,你对工钱有什么要求,尽管与我说就是。”
固然卫长蕖与秦氏的关系要好,但是与宋礼学任教的事情,却是两码事,工钱自然是要发的,明知道宋礼学对自己有那方面的意思,卫长蕖更是不想再欠他什么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