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算因祸得福,保存下来大部分的兵力,但是,远远不够。
风间琉璃有大遒和鞑靼的支持,这六万人马,几乎没有胜算,而且,上杉修一直没有露面。
这才是最值得忌惮的。
而现在,必须要将风间琉璃完全的碾压,不允许有丝毫的出错,才有机会反攻上杉修。
现在,需要去借兵。
孤城道:“你有十五天的时间,因为之后,七星之日便会来临。”
江蓠一人前往中原,在南国,江蓠杀了正和帝,在大周,皇甫惊尘同样死在他们手中。但是在彼此的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对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而现在,她给出的诱饵是他们一直想要的可以带动巨大力量的那个东西,虽然那块东西已经随着水流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他们不知道。
借兵的话其实楚国才是最好的,但是楚国太远,十五天之内军队根本没法到达,只有南国和大周可以。而最好,便是能借到大周的兵马,大周的军队一直是三国中的佼佼者。
皇甫惊尘之后,皇甫飞登上了皇位,皇甫飞其人江蓠不甚了解,但是却从他的一些小事中知道,和和大周的皇帝一样,都是刚愎自用的人。
而且有一个爱好,好美人。
皇甫飞的妹妹便是皇甫琳琅,几乎算是天下第一美人,要找一个入得了他的眼的,并不容易。
所幸齐薇为她找了塞外的一个美人,论美色,虽然比皇甫琳琅稍有不足,但是风情犹甚,一低头一抬头动人无比。
而将美人献上去不久,皇甫飞便将江蓠宣进了宫里。
见到那位帝王的时候,她搂着那美人坐在龙椅上,江蓠一看,便知道大周三国之首的位置,大概就要旁落了。
他坐在那里,问道:“你来找朕有何事?”
江蓠道:“我来给陛下借兵十万。”
皇甫飞的性格自傲,婉转的话对他来说不管用,直来直往最好。
“你向我借兵?你是谁?”皇甫飞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
江蓠道:“无名城的事情我相信陛下知道。”
“那有如何?”皇甫飞不屑一顾。
江蓠道:“我是无名城风王的属下。无名城危在旦夕,一旦被鞑靼和大遒所占领,危害极大。”
皇甫飞道:“难道你认为我会害怕鞑靼或者大遒?”
江蓠笑道:“自然不是。大周国力强盛,可谓睥睨三国,这五十年来国泰民安,居中原之西北。而但是据我所知,在大周崛起之前,屡次遭受鞑靼和大遒的攻击,有次皇太子也被敌军所害,当时乾云帝口呼必报此仇。然而乾云帝意外病亡,而后大周起于三国,然最终没有报了此仇。国雄如此,竟忘此仇,岂不侮辱?他们将大周视如无物,直取无名城,根本没有将大周放在眼底。还有,陛下你恐怕不知道,在大遒的国都里,还有一首歌谣传到现在。”
“什么歌谣?”皇甫飞直起了身子。
江蓠道:“大遒大遒,五百春秋。塞外称雄,脚踏老九。而老九,就是当年排行第九的大周皇太子。”
老九这个称呼不过是大遒对鄙夷者的称呼,如今被江蓠化为另外的用途,直接便激发了皇甫飞的怒气。
他眼皮一掀,道:“朕知道你的目的就是为了使我出兵,但是我大周泱泱大国,不雪前耻岂不让他人笑话。但是事成之后,你有和交易的条件?”
听了皇甫飞的话,江蓠反倒对这个大周的君主高看了几分,道:“以漕河为界,五十里土地,如何?”
皇甫飞将身边的美人紧了紧:“可以。”
在大周花费的时间已经将近十天,而她在南国只有剩下的五天时间。
而江蓠却辗转找到了陈之虞,现在南国的皇帝是龙恪信,南国的皇子中并无特别出色的,正和帝之死也算是因祸得福,使他们有了重新上位的机会。而现在的皇帝就是在陈之虞的辅佐下出来的。
见到陈之虞的那日,他穿着一件青色的衫子背对着江蓠立在水榭边上,杨柳的枝叶拂过,轻轻的扫过江蓠的眼,他似乎早就知道江蓠回来找他,指了指水榭上的石凳,道:“坐吧。”
五年不见,陈之虞眼角竟然有了细微的一条皱纹,一根白发从乌黑浓密的发中扫出来,但是却沉淀下来一种别样的东西,他看到江蓠看他,笑了笑,道:“我师父对我说,红尘万丈皆为扰人,朝为青丝暮为白发。”
“那陈先生为何不随东山老人归隐呢?”江蓠问道。
陈之虞把着茶杯,道:“我是红尘劳碌命,比不得我师父。这么多年来,我觉得我已经老了,可你还是年轻的。这人世间的事最是烧灼人的心,我虽然辅助当今的圣上登上皇位,但是上位者永远多疑,近年来愈加疲惫。罢了,世事如此,如何得哉?”
江蓠听了这话,便知道陈之虞和龙恪信的君臣关系恐怕并不如意。她本来想借着陈之虞借兵,但是现在看来,恐怕并不如自己想象的简单,而知道了陈之虞的难处,江蓠也自然不好勉强,自然准备自己去做那些事。
她刚刚想要对陈之虞告辞,但是陈之虞却转过身来看着她,道:“等一等。”
江蓠停下了脚步。
陈之虞看着她,道:“从我出生开始,我便知道如何看到他人的命程。于是,山河灭,英雄死,从来没有人能够逃脱。因为知道,所以更加的热切的希望有人能够逃脱,而你,是我看到唯一的例外,但是因为你,也造成许许多多意外。可是楚遇自己却陷入了这里面。而现在,我希望你们都能逃脱。”
他说着,摊开自己的另外一只手,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块玉。
虎符。
调兵的虎符。
陈之虞道:“凭借此虎符,可调集十万兵马。前途未卜,还请多多保重。”
天边斜斜的抹着几点淡云,彩霞一点点的挤上来,染红了人的眼角。
孤城远远的站着,从高处看着无名城,他看到那高高的城墙,风间琉璃的身影像是一道快要消散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