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寒的老爹顾太平是个人至中年的美男子,俊眉修眼的,虽然脸上多多少少能看出岁月痕迹吧,但也当得起武林盟主的气场,往那一站就有种大众情人的风度——难怪南葭女还惦记着他,情有可原啊。
而现在顾太平就站在大堂里,和蔼微笑着上下打量我,虽然这笑容倒也挑不出毛病吧,可我总觉得他眼神里有种特别的东西,让人心中毛毛的。
好在他很快就移开目光,若有所思转向了一旁的顾月寒:“寒儿,这一位就是我们要找的祭祀之女么?”
我现在听到“祭祀之女”这四个字就莫名不爽,禁不住回头狠狠剜了顾月寒一眼,却发现他正满脸凝重沉郁,没有看我,也没有看顾太平。
“是的爹,她叫凤十七。”
“哦,那五色晶石呢?都齐了吗?”
“黄绿两色在我手上,蓝色在百里处,加上顾家原有的紫色和十七持有的红色,五色晶石已经聚齐。”
我只觉愤怒的小火苗噌噌往头顶窜,合着不单是我,连老道士的这枚红宝石也一直被他算计着,难怪那时候他总有意无意暗示我把宝石交出来,可谁让我太笨察觉不出呢?!“诶,真不客气啊,我有说要把宝石借给你们吗?”
顾太平并没有表现得太意外,神色平静地问了一句:“凤姑娘既然都来了,不就意味着要与北海派合作了么?”
这属于偷换概念吧?傻子都能看出我是被你儿子强行拖回来的啊!当然,最后也有一点点认命的成分,但那也和想合作没半毛钱关系啊!
“是你儿子逼的。”我面无表情说着大实话。
顾月寒袖中的手指仿佛攥紧一瞬,而后又缓缓放开。
顾太平宽容地笑了,依旧不紧不慢试图说服我:“凤姑娘请以大局为重,须知冰蟾宫二十年方才开启一次,祭祀之女更加难得,若是错过了,说不定会影响到江湖安宁啊。”
“有那么严重么?”而且这和我有关系么?我就是一普通山大王而已。
“当然,曾经有传言说得圣剑便可号令江湖,清除邪恶之流,但也难免会引起江湖纷争。十年前,我的妻子就是为了江湖太平牺牲自己,以血祭剑,将圣剑封印于冰蟾宫中,这才助我夺得了武林盟主之位。”顾太平叹息着,似乎回忆起了很悠长的往事,连语调也变得低沉起来,“她临终前嘱托我,今后定要不忘初心,治理好这偌大江湖,必要的时候,可将圣剑重新祭出,维护正义。”
这一大堆缅怀过去畅想未来的空话套话我听起来实在没什么兴趣,不过有一点还是让人有所感慨的,那就是顾月寒他娘的确很爱顾太平,想来还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难怪南葭女拼不过人家。回头一瞥,发现顾月寒也是满脸悲戚之色,那种感伤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实实在在的——也可惜了,他十多岁就没了娘亲,一直到现在,怪不得……怪不得这么招人恨。
“咳咳,我不是什么正义的人,你和我说这个干嘛啊……”
顾太平沉声道:“现在江湖动荡不安,贼人横行,一旦发生暴乱,即使是我这个武林盟主,恐怕也难总揽大局。”
我隐约听出了一些重点:“也就是说,你为了保住盟主之位,拖我下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