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墓穴我才知道，百里子华这职业素养真不是吹的，他在那么危急的状态下居然还想着贼不走空的原则，一路跑一路在墙上划拉东西，后来上了马车哗啦啦全倒在座位上，五光十色啥都有。
我瞪着眼睛看了半天，默默向他竖起了大拇指：“你可真能偷。”
“这，是，盗！盗亦有道！”百里子华没好气地白我一眼，“还不是你男人非要抢爷的陪葬品，爷没得可拿才搞点次货充数，容易么！”
我琢磨半天，觉得他那句“抢我的陪葬品”非常歧义，不过重点不在这里：“谁是我男人？你说清楚！”
“顾月寒呗，还能有谁？”
我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包子呢？给我照死里咬他。”
“……别别别！顾月寒是我男人成不？是我男人！”百里子华一提包子就变颜变色怂成狗，连人话都不会说了，不过我还是听到他别过脸去小小声嘟囔了一句，“俩人成天抱来抱去的，傻子都能看出来好么……”
一直未发表意见的顾月寒在旁边微笑道：“所以你就看出来了。”
“……”
外面的雪霓裳蓦然加重力气敲了敲车门：“我说，能不能换个人来赶马车？不带这么虐待雇主的啊！”……
一路颠簸，我们终于来到了平阳城境内——也就是惊鸿山庄所在之地。
平阳城地域开阔，几乎能与京城媲美，然而居住的百姓就比京城那里少得多了，所以走在大街上并不拥挤，感觉空气也很清新。
我照例吩咐顾月寒买了一大堆当地小吃，边走边往嘴里塞，顺便向路人打听着哪里的酒楼厨子手艺好。
在雪霓裳的强烈要求下，我们最终拍板决定吃顿饭就上路，放弃了打尖住店这一浪费时间的做法。我很能理解雪霓裳，毕竟心里装着一个情郎，自然是心急如焚分分钟想见到对方，一刻也不愿意耽误，当初我暗恋百里子华时也这个德行——希望她不要像我一样幻灭才好。
“我们要怎么杀进惊鸿山庄？”饭桌上，百里子华一面疯狂扫荡着那盘油焖乳鸽，一面讲着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话，“山庄里人手众多，不得不防啊。”
“你有病吧？”雪霓裳不悦地白他一眼，“谁说我们要去找惊鸿山庄的麻烦啊！”
“那你们一路这么急吼吼的是要去干嘛？”
顾月寒不紧不慢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夹给我，这才悠悠然笑道：“去帮这位雇主勾引男人。”
“……噗。”
我嚼着羊排含混不清道：“其实重点不是进去做什么，而是应该怎么进去——惊鸿山庄又不是菜市场，不是谁都能进的吧？”
百里子华呵呵呵笑得很得意：“那里守卫一般，基本上爷想进就能进。”
我就不明白了他总跟着瞎掺和什么，又不是沐老板的伙计……“百里大侠你不去劫富济贫了吗？怎么还跟着我们？”
“爷跟着你不乐意么？”他哀怨地看看我，转而又忍不住仇恨地瞪向顾月寒，变脸比翻书还快，“反正最近没什么具体打算，去哪都是去，跟某人较较劲也挺好。话说凤十七啊，爷好像也没惹着你吧？你不要时时刻刻都研究着分道扬镳好么？说好的爱慕和以身相许呢？”
顾月寒抄起筷子就甩在了他的头上：“我以身相许你要不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