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的东暖阁是没挂许多纱幔的,这里是帝国之主私密的书房,冷肃沉静,书香满溢。
可自从那一次,他浑噩着就在这往常用于批阅奏折的榻上宠幸了她,当她再来时,只是坐在他身畔便给这书房增添了红袖添香的情趣。
他知道,并非风动,亦非烛动,而是心动。
绮念,就在那疯狂的夜里埋藏在了他的心上,就此日日夜夜不曾忘却。
明黄的各省奏章散了一几一塌,几上红烛泪懒漫歪斜,青瓷茶盏盖子翻倒,浓绿的叶沫有数滴迸溅在敞开的宣白墨字行间。
这是个小疯子,寡廉鲜耻。
动静闹的又是那样大,大太监李福全蹲在门口守着,抱着自己簌簌发抖,浑身冒汗,嘀咕着:“这不是好兆头,这不是好兆头。”
秋韵站在彼端,躲藏在大梅瓶后面,心里发凉,面上发红,紧张的素手交握,攥紧,手背上青筋斑驳。
那个念头又冒了出来,是或者不是,这是要命的事儿。
夜深灯灭,她翻了个身,穴位便贴紧了他的腰腹,又增加了困难,他皱眉,打了个哈欠,手臂搭上黛黛的腰,贴近,头并头,犹豫了半响儿,又想了想明日早朝要当堂辩论的政策,又忖度了会儿新法实行的难度,他形状魅惑的眼睛缓缓闭上,临睡前有个念头在心里流转,他想着一会儿定要去办。
乾元殿东暖阁从来都不是用于宠幸宫妃的所在,而乾元殿只是乾元宫的正殿,圣上若想宠幸掖庭的美人们则会让内侍省的太监用锦被卷了来放在侧殿,即侧殿才是圣上用来宠幸宫妃的地点。
但,皇后似乎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