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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明星的“小”日子——《万元的幸福》

播出时间:2003年1月15日-2008年5月29日

主持人:宋银儿、HaHa、李赫宰、李智贤、申珠雅、李贤智、刘世允、李英恩等(宋银儿和HaHa为第一代主持人,之后多次易换)

节目形式:每期男女出演嘉宾各一人,制作组为其各提供1万元韩币(相当于人民币60元左右)。在一周时间内,VJ会用摄像机跟踪两名嘉宾的日常生活,两名嘉宾在一周内的所有饮食、交通、通讯等所需费用(在家里可以随便吃东西,进行其他节目录制时如果节目需要可以吃东西、别人扔掉的食物可以吃)都必须取自制作组提供的1万元韩币,同时包括千元的晚餐(用1000元制作一道食物送给最想感谢的人)、任务失败后的罚款、偷吃的罚款等。一周结束后,余额最多的嘉宾获胜,可以获得“孝道观光券一张”,送父母出去旅行。余额捐赠给慈善机构。

一、明星日常行程全透视

明星在观众的眼里总是有一种距离感、神秘感,毕竟观众只能通过歌曲、电视剧、电影、舞台等与明星进行间接的接触,而明星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在观众面前也总是会修饰自己的一言一行。不化妆的明星是什么样子的?明星私底下是怎么进行生活的?明星的家人、朋友都是什么样子的?观众不由得猜测连连。

虽然有很多娱乐节目在对明星进行访谈的时候都会涉及明星的日常生活,可是都是例行公事一般的询问,明星的回答也都是程式化的,凭此勾勒出的明星形象都大同小异,难以满足观众对明星的好奇心理。也有些媒体或记者热衷于挖掘明星的隐私,不断地曝光明星的绯闻轶事,但其立场难免偏激,让明星有口难辩,致使很多明星对媒体唯恐避之不及。观众渴望看到明星的日常生活,而明星也渴望通过正常的渠道向观众展示日常生活中的自己,消除误会,消除隔阂,增进与观众之间的亲近感,以赢得更多观众的喜爱。

《万元的幸福》就是明星和观众之间的一个通道。就像元祖偶像组合H.O.T的成员张佑赫所说:《万元的幸福》是不能参加的节目(因为用1万韩元过一周实在辛苦),但是最后总能给每一个人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在《万元的幸福》播出的五年多时间里,几百名的歌手、演员、搞笑艺人、主持人、电台DJ等参加了节目,在一周的时间内,让节目PD手中的摄像机记录了自己除了睡觉时间以外的所有生活与工作,让观众跟着摄像机一起走进自己的真实世界。

1.让观众了解明星的辛苦

摄像机几乎是24小时跟踪明星的生活,从明星早晨起床开始到结束一天的日程回到家里,观众可以看到一周内明星的工作全记录。在观众眼里总是风光无限的这些明星们,当目睹了他们的辛苦后,会觉得用“艺人”来称呼他们更为恰当,展现在观众视线中的就是一份职业,褪去了所有的光环,和其他行业的职业一样,只是为了自己喜爱的事情在努力地奔跑,甚至比其他行业要更加的辛苦。

观众看到,很多艺人每天只休息三四个小时,一个节目的录制要花费几小时到十几个小时,而每天要同时录制几个节目,还要参加各种商业演出。无休止的行程让大多数的艺人几乎以车为家,吃饭、睡觉、休息、化妆等都在车上进行。在普通人的生活里,十几岁的孩子还是衣食无忧、在爸爸妈妈面前撒娇的年纪,可是那些同样只有十几岁的偶像组合成员们,却已经早早地过起了宿舍生活,和成年艺人一起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身体上的、心理上的、舆论上的各种压力。在美容室、待机室,随处可见以各种姿势打瞌睡的艺人,还有抓紧一切时间拼命练习的艺人。

通过《万元的幸福》,观众了解到艺人华丽舞台背后的平淡甚至枯燥的每日重复的日程安排,了解到艺人们不为人知的辛酸,加强了对艺人的理解和支持。

2.让观众走进明星的生活

《万元的幸福》就是对艺人的一台24小时的监控器,通过镜头,观众可以看到艺人在一周内接触的所有的人、事、物。摄像机会走进艺人的家,艺人房间里的大小事物尽收眼底,包括所有观众都好奇的衣帽间、卧室等,让观众彷佛看见艺人在里面生活的样子。在国民组合GOD成员孙浩英参加的那期节目中,观众看到他的房间里满满的都是“粉丝”的爱,“粉丝”们甚至送给他一整个房间,包括房间的墙壁在内以及房间里的所有设施,孙浩英说那个房间是他能够感受到勇气、力量和幸福的地方。

艺人们的家人和朋友不可避免地出现在镜头前。在他们面前,没有艺人,更没有明星,而是自己的儿子、女儿、丈夫、妻子、父母和好朋友,在他们面前,艺人更容易展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

例如搞笑女艺人张英兰在《情书》中是全国皆知的“无反应小姐”,经常不顾自己的形象用夸张的语言、动作搞笑,被很多男艺人的粉丝称为“非好感”,是女艺人中拥有“anti fan(反对自己的粉丝)”数量最多的人之一。在《万元的幸福》中张英兰如约去参加朋友的乔迁派对,和朋友们一起做游戏,去咖啡厅喝咖啡,还在朋友们的怂恿下演奏了一段钢琴曲。其坐在钢琴前优雅、美丽的样子和平时节目中展现的形象截然相反。在谈到“无反应小姐”这个称号时,张英兰的爸爸忍不住哽咽了,即使只是节目,但面对自己捧在掌心里养大的女儿在节目中的搞笑形象时,爸爸还是觉得难以接受。这一切都让观众看到张英兰更为丰富、感性的一面,支持她的观众开始慢慢增多。

观众在节目中看到艺人们像普通人一样走进小饭馆吃饭,在没有工作时乘坐大众交通工具参加朋友的聚会,和朋友们一起嬉笑玩耍,和家人们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打花图(韩国一种传统的纸牌游戏),褪去了明星的光环,就像社区里的邻居一样,倍感亲切。现在的观众和以前不同,在与明星的关系上有了太多的主动权,特别是互联网和手机出现以后,明星在观众面前无所遁形,观众也不再感兴趣于明星的神秘感。多样化的、生活化的形象可以将明星们塑造得更加立体、生动,打破与观众之间由屏幕砌起的那堵墙,从而获得更多的好感。

二、记录明星精打细算的窘状

1万元韩币相当于三到四碗炸酱面的价格,它的价值常常被人们所忽视。而在《万元的幸福》中,参与节目的嘉宾需要用这些钱生活一个礼拜,在不断地精打细算的过程中,蓦地发现,原来一万元也有那么多的用途,不仅可以买到物质上的东西,也可以获得很多情感上的回馈。就像节目名称所说,“万元的幸福”——用1万元可以实现的幸福。

1.珍惜“嗟来之食”

“万元的幸福”第一条规则:吃别人剩下的食物可以不付钱。

吃别人剩下的食物需要很大的勇气,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做到的。在中国,自古即有“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之说,虽然这是韩国的节目,但这种观念在其国人心中也是比较普遍的,有基本的自尊心在作祟。更何况参与节目的嘉宾都是需要公众形象的艺人。

在刚刚参加节目的一两天内,很多人还能坚守自己的形象,但是繁忙的日程与饥肠辘辘的肚子没法儿站在统一战线上,相对于自尊心来说,生存更为重要。于是,从吃同事们剩下的食物开始,到在饭馆里吃其他客人剩下的食物,反倒觉得别人剩下的食物味道更好。而观众在看到艺人们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展现的狼狈的样子之后,一方面会提升对艺人的好感,另一方面也会形成反思:当我们不假思索地将食物剩下或抛弃的时候,还有很多人在饿肚子,只要我们节省一点,就有可能多帮助一个人。节目的教化功能在不知不觉中得以体现。

2.“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万元的幸福”第二条规则:可以用劳动换取食物。没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赚钱的能力。在《万元的幸福》里,嘉宾可以通过自己的劳动换取相应的食物。例如,当日程结束,嘉宾常常会和经纪人、化妆师等工作人员一起去餐馆就餐,工作人员可以正常点餐吃饭,但是艺人们却只能看着别人大快朵颐。这个时候,艺人可以和餐馆老板进行协商,以帮助洗碗、刷盘子、送餐等劳动为代价换取一小碟食物,通常劳动一小时可以获得白米饭一碗,以解饥饿之苦。如果正值餐馆里客人最多的时候,艺人还可以为客人表演,根据客人的反应获取相应价值的食物。辛苦工作之后,即使只是一碗白米饭也吃得津津有味。付出多少劳动,就有多少收获,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是节目的第二个教化意义。

3.幸福就在身边

在一周的节目时间内,嘉宾会得到很多路人、同事的帮助,否则用1万元难以维持一周的生活。尽管节目组规定,别人赠送的食物也要按照时价收费,还是有很多的路人、朋友特别是“粉丝”将手中的食物慷慨地赠予嘉宾。在H.O.T成员张佑赫参加节目的时候,很多“粉丝”早早地等候在张佑赫家附近的路边,张佑赫一出现,马上就把手里的饮料、食物塞到张佑赫手中,有些“粉丝”担心PD会收取费用,就在包装上用笔将原来的价格划掉,还有“粉丝”“威胁”PD一定要按照自己制定的价格收费。虽然在节目组的严格监督下,这些食物只能留到节目结束再吃,但是“粉丝”们的这种热情和关爱还是让嘉宾们非常感动。

在节目的进行过程中,节目组会给出一定的任务让嘉宾完成,这些任务都需要和其他人配合才能获得成功,例如嘉宾表演一个动作由其他人猜出动作代表的谚语或歌名等。为了完成任务,嘉宾必须借助其他人的力量,往往是一起参加其他节目录制的同事、朋友,大家需要在繁忙的日程中抽出时间帮助嘉宾完成任务,还需要很好地和嘉宾进行配合。完成一个任务嘉宾会获得五百元的奖励,失败则损失五百元。在这个过程中,每一个人的帮助都至关重要。

无论是路人、同事还是粉丝,嘉宾在进行节目的过程中会更加体会到人与人之间关系的重要性,会更加珍惜身边的友情、亲情,珍惜每一段美好的因缘。对于观众来说也是如此。这是节目的第三个教化意义。

三、“千元晚餐”教你懂得感恩和希望

《万元的幸福》最特别的一个环节就是“千元的晚餐”。嘉宾在1万元韩币中拿出1000元为自己最想感谢的人做一顿晚餐或者亲手制作一份特别的礼物。

对于一周只有1万元生活费的嘉宾来说,1000元是个很大的数字,嘉宾需要亲自去市场挑选食材,亲自烹饪,亲自送给自己最想感谢的人。在这一环节中,嘉宾通常会选择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自己的人,有父母、伴侣、同事、朋友等,观众也通过嘉宾的讲述知道了自己喜欢的这些艺人原来曾经有过漫长的无名时期,经历过苦痛、艰辛、孤独与彷徨,因为有身边那么多人的支持,才勇敢地走到今天,站在星光炫目的舞台上。例如现在已经成为在韩国和日本、中国等亚洲国家颇有人气的性感女星的蔡妍,在节目中将“千元的晚餐”献给了自己的父母。蔡妍在日本以组合的方式出道,每天都要承受大量的体能和艺能训练,睡过马路、地铁站,还要面临语言不通的窘境。每次窗外有飞机飞过,母亲都会落泪,都会想到在异国他乡辛苦生活的女儿,那一段对于蔡妍而言非常艰难的时期,对于父母来说是最为心痛的一段记忆。正是有了父母默默的支持和理解,蔡妍才走到了今天,而今天忙碌于舞台和各种节目、活动中的蔡妍很难和父母坐在一起聊聊天,像别的女儿一样每天帮父母做家务,所以才会选择将“千元的晚餐”送给一直鼓励自己、支持自己、心疼自己的父母。这也是电视机前很多成人儿女都拥有的经历,儿女长大成人了,父母却逐渐地衰老,儿女的成功是以父母的皱纹为代价的,身为儿女,应该时刻对父母怀抱一颗感恩的心,哪怕只是闲暇时陪父母吃一顿饭也是父母莫大的欣慰。

在参与节目的过程中,嘉宾会发现在自己的生命中存在很多值得感谢的人:例如SJ成员银赫将“千元的晚餐”送给了自己的小学老师,感谢老师在自己训练生时期给予自己的诸多关怀;搞笑女艺人金申英亲手制作了花束放在了不久之前刚刚去世的一个女艺人的墓前,为自己在其去世时由于日程繁忙没能尽到心力而感到愧疚和难过;“神话”组合李珉宇用旧衣服和材料精心制作了一条hiphop风格的裤子送给了同事HaHa,感谢他和自己一起度过一段最艰难的岁月……一幕幕,让观众看到一段段真挚的感情,也让观众反省自己的生命历程,去寻找那些帮助过自己的人,即使只是一句“谢谢”,也应该及时地传达自己的感激。只有懂得感恩,才会更加珍惜眼前的幸福;只有懂得感恩,才会看到更多的希望。

四、“余额交换”斗智斗勇

如果说“千元的晚餐”让人感动,“余额交换”环节则让人捏了一把冷汗。当节目进行到第三、四天时,节目组会邀请参加节目的两个嘉宾一起进行室内游戏,三局两胜,获胜者可以获得交换余额的机会。节目组会向观众公布两者的余额,但对参加节目的两个嘉宾保密。在游戏中获胜的嘉宾可以选择要不要和对手交换余额。可以说是一次翻盘的机会,也有可能满盘皆输。

在这一环节嘉宾除了努力进行游戏以争取胜利外,还需要进行心理战。即使在游戏中胜出,由于不知道对手的余额是多少,也有可能用自己的大笔余额换来对手所剩无几的余额。失败的一方会尽量地用语言、表情迷惑获胜的一方,让他误认为自己的余额很多或很少,从而做出错误的选择。在女歌手徐智英和男歌手tablo参与的一期节目中,tablo在“交换余额”之前大手大脚地花钱,然后在游戏中孤注一掷,当获胜后理所当然地选择了交换余额,而这时徐智英的万元几乎还没怎么花费,导致在接下来的几天徐智英完全失去了斗志。这样的大反转经常上演,所以嘉宾除了尽可能地省钱之外,还要琢磨对手的心理,巧妙地运用一些小小的智慧,才能最终获得胜利。

此外,节目组会在这一环节提供“幸福兑换券”三张,两张上面写着“咣”(意为什么都没有),一张上面写“可以获得免费招待一次”,嘉宾拿着“幸福兑换券”可以向朋友索取免费的食物一次。

游戏优胜者可以优先挑选两张,剩下的归失败者所有。但是挑选时“幸福兑换券”都是卷起来的,故谁也不知道哪张才是真的,有运气不好的嘉宾虽然在游戏中获胜了,可是选中的两张兑换券全部是“咣”,空欢喜一场。

这一环节是节目中最具悬念的一关,因此总是作为上、下集的链接点播出,吊足了观众的胃口,让观众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结果如何,所以在下周节目开始之前早早地坐在电视机前等待。

这也是提高收视率的技巧之一。

五、指导正确的消费文化

《万元的幸福》是为数不多的以金钱作为线索的节目,虽然节目的本质是通过展示明星多样化的生活面貌以吸引观众的注意力,但是也间接地向观众注入一种正确的消费观念和消费文化。

1.适度消费

进入21世纪以后,韩国作为经济发达国家却一直面临经济不太景气的状态,经济发展速度较之以前有所减缓,但是国民对于奢侈品的消费总是保持较大的比重,为此,在各种场合包括各种电视节目中,韩国政府和媒体会有意识地向民众灌输适度消费的观念,引导民众进行正确消费、适度消费,以保证国家经济正常、有序地发展。

在《万元的幸福》中,通过明星的精打细算向观众展现了1万元的价值所在,看起来微不足道的1万元只要利用合理足可以支撑明星一周的生活费用。节目并不是让观众们全部节衣缩食,只是用这种手段告诉观众,节俭是一种美德,每一个人都应该培养节俭的习惯,无论你的收入多少,都要正确地规划自己的支出,合理地进行消费。

2.体现金钱的真正价值

金钱是满足我们基本生活所需的必备之物,但有很多东西是用金钱所买不到的。节目中所展现的人与人之间相扶相助的感情,为了实现梦想而日夜努力的坚韧不拔的意志,那么多的欢声笑语,那么多的汗水与泪水,都更值得人们珍惜。在节目的最后,获胜者会获得一张“孝道观光券”,送自己的父母出去旅行,而双方的余额会捐赠给慈善机构。无论是给年迈的父母一份旅行的礼物,还是向慈善机构捐赠的一点点爱心,都是金钱的真正价值所在。赚钱,不单纯是为了物质上的满足,还有许许多多的精神上的向往和追求,这是每一个人都应该深思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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