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王元年(前306),樗里疾准备攻打卫国的蒲邑(今河南省长垣县),因听了胡衍的一番话,放弃了蒲邑,回兵攻打魏国的皮氏(今山西省河津县西),皮氏没有降服,便又离开了皮氏。秦昭王七年(前300),樗里疾去世。秦人有句谚语说:“力气最大要算任鄙,智慧最高要数樗里。”
司马错
司马错(生卒不详),复姓司马,名错。战国时秦国大将。秦惠文王更元九年(前316),苴、蜀两国互相攻击,分别向秦国告急。秦惠文王想先发兵攻蜀,担心道路艰险,难以到达,韩国有可能趁机袭击秦国;想先攻打韩国,然后再攻蜀国,又恐怕有所不利。正犹豫不决,司马错与张仪在秦惠文王面前争论起来。司马错要攻打蜀国,张仪说:“不如攻打韩国。”张仪认为攻取三川,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才是统一天下的功业。蜀国僻远,类似戎狄,疲兵劳民,即使夺取了也没有实际利益。司马错说:“不对!我听说:想要让国家富足的必须开拓疆土,想要让军队强大的必须使百姓富裕,想要统一天下的必须推广他的德政,这三个条件具备,帝王的事业就会跟着来啦。现在大王的疆域小,百姓穷,所以我希望先收拾容易对付的国家。蜀国是西方偏僻的国家,是戎狄各族的首领,并且有夏桀、商纣那样的祸乱。用秦军去攻打它,好像让豺狼去驱赶羊群一样。得到它的土地足以扩大疆土,夺取它的财富足以使百姓富裕。攻克一个国家,天下人不会认为是残暴;占有西方地区的财富,天下人不会认为是贪婪。这样,我们一举可以名利两得,还会落个制止暴乱的好名声。如果去攻打韩国,劫持天子,是丑恶的名声,而且不一定有好处!”他进一步说:“周王是天下的宗主,韩国是周王的盟国。周王自己知道将会失去九鼎,韩国自己知道将会失去三川,两国通力合作,依靠齐、赵,联合楚、魏,周王把九鼎送给楚国,韩国把土地让给魏国,大王是不能制止的。攻打天下人不希望攻打的国家危险,攻韩不如攻蜀万全。”秦惠文王赞同司马错的看法,决定出兵攻打蜀国。司马错与张仪及都尉墨等从石牛道(即金牛道,自今勉县西南行,越七盘岭入四川境,经朝天驿越剑门关)伐蜀,蜀王亲自率军至葭萌(今四川省剑阁东北)抵御,战败,逃至武阳邑(今四川省彭山县东),为秦军所杀,其傅相及太子退至逢乡,死于白鹿山,于是平定了蜀国。秦惠文王命司马错镇守蜀地。秦昭王十六年(前291),司马错率军攻魏,夺取轵(今河南省济源县东南),攻韩,夺取邓(今河南省孟县)。秦昭王二十七年(前280),司马错统率陇西及巴、蜀十万之众攻楚,夺取黔中(今湖南省西部及贵州省东北部),楚割汉北、上庸之地给秦,楚国由此大衰,而秦国大业渐成。司马错当初力主攻蜀时曾说:“得蜀则得楚,楚亡而天下并矣。”足见其有先见之明。
宣太后
宣太后(?~前265),女,秦昭襄王之母,芈(mǐ)姓,宫中封号“八子”,故又叫做芈八子。楚国贵族出身。秦武王四年(前307),其子秦昭王即位后,她执掌政权,号宣太后。宣太后任用其异父弟魏冉为相,封穰侯,又封其弟芈戎为华阳君,儿子公子巿(fú)为泾阳君,公子悝为高陵君,以左右朝政。
秦昭襄王七年(前300),楚怀王怨恨从前秦国在丹阳打败楚国而韩国不去援救,便发兵包围了韩国的雍氏(今河南省禹县东北)。韩国派使者向秦国求救,使者冠盖相望,络绎不绝于路,秦国总不肯救。韩国又派尚靳使秦,终于以“唇亡齿寒”的比喻打动了宣太后,但宣太后却用俏皮的口吻,以她侍奉先王时的不同感受,表示救韩得不到多少好处,迟迟不肯表态。直到尚靳回书报于韩王,韩王派遣张翠,张翠说于甘茂,甘茂入言昭王,这才下令出师。
当时秦国北边有个义渠戎,甚为强悍。秦昭襄王三十五年(前272),宣太后设计在甘泉宫杀掉了义渠戎王,接着发兵攻打义渠戎残部,于是,秦国占据了陇西、北地和上郡,并修筑长城以拒胡人。
宣太后伐灭义渠戎之后,权势更甚。秦昭襄王四十一年(前266),昭王用范雎(jū)为相,范雎故意用话激怒昭王,昭王感到恐惧,于是下决心废掉太后,并把穰侯及高陵君、华阳君、泾阳君驱逐到关外,牢牢掌握了朝政。次年,宣太后病重,临死之前提出要以她所爱的魏丑夫殉葬。由于秦国在秦献公时就废止了殉葬制度,因而,她的这一想法就被庸芮拿几句巧妙的话打消了。
宣太后掌权达41年。秦昭襄王四十二年(前265)十月去世,葬于骊山。
魏冉
魏冉(生卒不详),战国时秦国大臣和名将。原为楚国人,姓芈(mǐ),名冉,是秦昭王母宣太后的异父长弟。因其贤能,从秦惠王、秦武王时,就在秦国担任重要官职。
武王去世后,因其无子,弟弟们争着继位,魏冉利用他的威势,拥立了武王的异母弟嬴稷,是为秦昭王。昭王即位后,由于年轻,宣太后亲自管理国事,任用魏冉为将军,守卫都城咸阳。魏冉讨平了公子壮等人发动的叛乱,把秦武王的王后逐回了娘家魏国,昭王诸兄弟中行为不良的也都被他一一翦除,威势震动秦国。
秦昭王七年(前300),樗里疾去世,秦国任命魏冉为相。昭王十四年(前293),魏冉推荐白起代替向寿担任将领,去攻打韩、魏二国,在伊阙(即龙门山,在今河南省洛阳市南)打败了他们,斩首24万,俘虏了魏将公孙喜。第二年,又夺取了楚国的宛邑(今河南省南阳市)、叶邑(今河南省叶县南)。随之,昭王把魏冉封在穰邑(今河南省邓县),又加封陶邑(今山东省定陶县西北),称为穰侯。昭王十八年(前289),魏冉为将,与白起等攻下魏国的河内(今河南省黄河以北地区),夺取了大小61个城邑。
过了10年,派大良造白起率军进攻楚国,攻克了楚国的都城郢(今湖北省江陵县西北),秦国改设南郡。白起因功被封为武安君。白起是魏冉所信任并推荐的,因此二人关系很好。当时魏冉的富有超过了王室。
昭王三十二年(前275),魏冉率军与白起攻打魏国,占领北宅(今河南省郑州市北),进而围攻魏都大梁。其间,因听了魏国大夫须贾的劝说停止了围攻。次年魏国背弃秦国,与齐国相亲,魏冉再次率军攻魏,斩首4万,并夺得了三县之地。魏冉因功又增加了封地。昭王三十四年(前273),魏冉与白起及客卿胡伤率军进攻赵、韩、魏三国,一举打败魏将芒卯,斩首10万,夺取了魏国的卷邑(今河南省原阳县西)等三个城邑和赵国的观津(今河北省武邑县东南)。又把观津还给赵国,并用兵力增援赵国,让它进攻齐国。齐襄公害怕了,暗中派苏代给魏冉送了一封信,劝其退兵,于是,魏冉又不再前进,率军回来了。隔了一年,魏冉给昭王建议任用名叫灶的客卿,想去进攻齐国,夺取其纲邑(今山东省宁阳县东北)和寿邑(今山东省东平县西南),借以扩大他的陶邑。这时,魏国人范雎自称张禄先生,来到秦国。秦昭王听取范雎的劝谏,任用范雎为相,于昭王四十一年(前266),免去魏冉相职,并把他赶出关外。与此同时,宣太后和魏冉的弟弟华阳君芈戎亦被废黜。魏冉回到封地陶邑不久,忧愤而死。魏冉为秦相,先后五次,共计在相位二十五年,是秦相中在位最久的。史书上说,魏冉回陶邑时,运送东西的车子有一千多辆,边关上的官吏在检查中发现他的珍贵器物比王室的还多。
白起
白起(?~前257),一称公孙起。战国时秦国名将。郿(今眉县)人。秦昭王十三年(前294)任左庶长,带兵进攻韩国的新城(今河南省伊川县西南)。第二年任左更,在伊阙山攻打韩军、魏军,斩获首级24万,占领了五个城邑。随之,被提升为国尉。昭王十五年(前292),白起担任大良造。这一年,他与魏冉一起进攻魏国,夺取大小城邑61个。昭王二十八年(前279),白起率军进攻楚国,攻占鄢(今湖北省宜城县南)、邓(今湖北省襄樊市北)等五个城邑。第二年攻占了楚国都城郢,楚王东逃,秦国把郢城改设为南郡治所。白起因功被封为武安君。武安君乘势进攻,平定了楚国的巫郡(治今四川省巫山县北)和黔中郡(治今湖南省常德市)。
昭王三十四年(前273),白起又进攻魏国,攻下华阳(今河南省郑州市东南),斩杀13万人。他还与赵将贾偃交战,把其士卒两万人沉没在黄河。
昭王四十三年(前264),白起进攻韩国的陉城(今山西省侯马市东北),占领了五个城邑,杀死5万人。在此前后,白起多次率领秦军与韩、赵、魏、楚等国作战,为秦国夺得了数十个城邑和很多土地。
秦昭王四十七年(前260)发生的长平之战,是白起指挥的一次最大的战役。这一年,秦国派左庶长王龁(hé)进攻韩国,夺取了上党郡(治今山西省长治市东南)。上党的百姓逃往赵国,赵国派军驻扎在长平(今山西省高平县西北),以便安抚上党百姓。王龁因此向赵国发动进攻。赵国派廉颇为将。廉颇坚守营寨,秦军屡次挑战,赵军不应。赵王好几次因这事责备廉颇。这时,秦相应侯范雎派人携重金到赵国施反间计,扬言说:“秦国最恼火的是害怕马服君的儿子赵括为将,廉颇容易对付,他就要投降了。”赵王早已恼怒廉颇部队多有损失,却坚守营垒不肯应战,又听了秦国反间的流言,因而派赵括代替廉颇为将以攻击秦军。秦国知道此情后,便暗地派武安君白起做上将军,王龁改为副将,下令军中有敢于泄露武安君担任主将这个消息的就杀头。赵括根本不知道武安君已来前线担任主将的消息。他到达军营后,立即发兵攻打秦军。秦军假装战败逃跑,赵军不知是计,乘胜追击。
追到秦军营垒,秦军防守坚固,赵军难以攻破,而与此同时,秦军预先派出的一支25000人的部队已经断绝了赵军的后路,另一支5000人的部队则迅速穿插于赵军营垒之间,赵军被秦军分割,粮道也被堵塞。这时,秦军不断主动袭击,赵军迎战不利,只得构筑工事坚守,以待救兵到来。秦王听说赵国粮道已被堵绝,便亲自赶到河内(今河南省黄河以北地区),赏赐当地民家各一级爵位,征调15岁以上的壮丁全部前往长平,杜绝赵国的救兵和粮食。到九月间,赵军已全部断粮46天。赵军多次组织突围不成,赵括亲自上阵与秦军拼搏时,竟被秦军射死。赵军失去统帅,所属40万人被迫向武安君白起投降。白起担心赵国士兵反复无常,认为不全部杀掉,以后还可能作乱。便用欺骗手段把他们全部活埋了,仅把赵军中240个未成年人放回了赵国。长平之战中,秦国前后杀死俘虏的赵国士兵共45万人。赵国人十分震惊。
长平之战后,韩、赵两国恐惧,派苏代带了重礼来秦国游说。应侯范雎听了苏代一些挑拨离间的话,便和武安君白起之间有了嫌隙。昭王四十八年(前259)九月,秦国再次出兵,派王陵率军攻打赵国都城邯郸(今河北省邯郸市),白起有病不能前去。第二年正月,秦国因赵国前线军事失利,而白起病也好了,秦王便想派白起去代替王陵。白起认为邯郸不容易攻取,理由是:长平之战后,赵国“臣人一心,上下同力,犹勾践困于会稽之时也。
以今伐之,赵必固守。挑其军战,必不肯出。围其国都,必不可克。攻其列城,必未可拔。掠其郊野,必无所得。兵出无功,诸侯生心,外救必至。臣见其害,未睹其利”。因此托病不肯启程。秦王又派范雎登门去请,也未请动。秦王气愤地说:“没有白起,我就不能灭赵了吗?”于是增加军队,派王龁去代替王陵,继续进攻赵国。秦军一连八九个月围攻邯郸,没有攻下。
白起说:“不听我的话,现在结果怎么样?”秦王听了这话,大为恼火,便亲自见他,强令就职。秦王甚至说:“您有病,就勉强给我躺在车上指挥吧。”白起还是不答应。他说:“我知道行虽无功,得免于罪;虽不行无罪,不免于诛。”他劝秦王接受他的劝谏,放弃灭赵的计划。最后沉痛地对秦王说:“我宁可遭受重诛而死,也不忍作辱军之将。”秦王不答而去。于是,白起被免去武安君的官爵降为士卒,并命他迁徙到阴密(今甘肃省灵台县西南)去住。白起病了,未能动身。过了三个月,楚国的春申君及魏国的信陵君亦率兵前来救赵,秦军多次退却,各国步步紧逼,军情十分紧急。前线的使者天天往咸阳跑,秦王怨恨白起,便派人去驱逐他,不准他滞留咸阳城内。白起动身走了,走出咸阳西门十里,到达杜邮亭(今咸阳市东郊)。
秦王与范雎等商议说:“白起被驱逐,他的内心还是郁郁不乐,不服气,有怨言。”于是,便派遣使者赐给他一把剑,让他自裁。白起拿着剑就要自刎时叹道:“天啊!我犯了什么罪,却落得如此下场?”过了很久,又说道:“我本来应当死。长平之战,赵国的降卒几十万人,我用欺骗的法子把他们全部活埋了,光凭这一点,就足够叫我死。”随后就自杀了。他死于秦昭王五十年(前257)十一月。白起去世后,秦国人怜悯他,城乡都祭祀他。秦始皇即位后,感念白起的功绩,把他的儿子白仲封到了太原郡(治今山西省太原市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