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逊、赵寿山、阎揆要给西北军区、军委的报告
(1949年5月18日)
二军十八日晨于咸阳东北之新庄阎家寨线歼敌九十军五十三师一五九团全部及骑四团(骑二旅属)一部,十八日午占领咸阳。该处陇海大桥(渭河)为敌炸毁,一军于渡泾河途中消灭敌六十一师一个连,泾河以西之阡东镇(三军)、老军营(四军)、杜村镇(一军)等据点均为我占领。
(摘自1949年5月18日张宗逊、赵寿山、阎揆要给西北军区、军委的报告)
奋勇追歼溃敌
杜鹏程
当我前哨部队十支队九连赶抵咸阳城东北二十五里之阎家寨村时,敌九十军五十三师一五九团正在集合准备继续逃跑。我青年连长傅福成立即指挥二三十个战士,突然冲入一千二百余敌人所拥集的小巷里,敌群慌乱不堪,官找不见兵,兵找不见官,五六十挺轻重机枪和三四门迫击炮摆在那里来不及发射。我们的战士用刺刀、枪托和手榴弹在敌人头上乱打。求救声和惊呼声混成一片。九连一个小司号员举起手榴弹,就有二十五个敌人被俘。黎明时,残敌从墙上跑到外边麦田中,准备逃命,又被我十二支队直属队迎头截住。至此一千七百余敌人被我全歼,无一漏网。打扫战场完毕,在烈日的照射下,部队又疾向陇海路挺进。
(摘自1949年6月6日《群众日报》)
激流中的向导
——渭河水工的故事
当第一野战军梅岭部逼近渭河时,敌人已炸毁了从咸阳通达西安的咸阳桥,将所有船只炸破拖至南岸,并以两个团兵力从正面防御着,但是没有堵住向西安挺进的解放军。熟悉河床深浅水流缓急与两岸地形的某水手,在向解放军诉说胡匪军对他们的压榨后,还亲自带着队伍打过河去,他坚决地说:“解放军来解放我们,我把这条命拼了也要把咱们的队伍引过河去。”
的确,这位水手在强渡与突破敌渭河防线的战斗中,起了重大的作用,正如指战员所赞誉的:“这位水工实在好,要没有他的帮助,咱这回强渡会像瞎子摸鱼一样没把握!”
漆黑的夜里,渭水滚滚东流,风雨吹打着站在河心的水手和解放军的班长,慌乱的敌人盲目地朝背岸乱打着枪炮。那位勇敢的水手冒着飞射的子弹,领着突击队第一班班长谢禄生去查看地形与敌情。摸至渭河南岸时仍看不清正前方五十米处敌人的前哨阵地,谢班长提议,再往前爬爬。某水手毫不畏怯地屏息着呼吸,在开阔的沙场里向前继续爬进了四十多米,他俩肩并肩靠在沙坝上静听着敌人的动静,某水手指着方向小声说:“向西是陡崖不好上,向东是斜坡,那里没有什么敌人,如把正面工事一占,咱队伍过河就保险了。”他又指着事先就放在河岸边的木板说:“沙堤上打仗容易转向,咱们打的时候,不要朝木板两头去,要插过木板一直朝前就是正南。”“工事有多少?”“没有多少,只有挖下不多时的一些坑坑。”正说着,从前方传来敌人的咳嗽声,他们两颗心弦都紧张起来,水手和人民的战士谁也不肯先后退,相互维护安全,水手硬让班长先往后撤退,说:“你先走,我会水,就是敌人发现了,我往水底一沉就打不着我了。”终于两人又安全地回到了渭河北岸。
水手又在徒涉的渡口里,每隔数十步处插上一根苇子作为标杆,以免渡河部队误入深渊而影响战斗。突击队的先头班和全部队员照着水手插下的标杆顺利地突破敌防线,使全支队以四十分钟的速度渡过了渭河。
(原载1949年6月《群众日报》)
咸阳坚守战
六月十三号下午五点钟,马匪八十二军用了两个团的兵力,带着一丈多高的梯子,扬言要进咸阳。匪徒们背着枪,舞着大刀,发出疯狂的吆喝声,像赶羊群似的向解放军“杭州”部第一连的阵地蜂拥过来。解放军阵地上一点声息也没有,战士们都在注视着敌人的动静,等待敌人钻进预先布置好的火力网。当敌人离解放军前沿阵地四五米的时候,突然轻机枪、排子炮弹一齐向敌人咆哮起来,敌人成堆成堆地倒下去了,第一次进攻就这样结束了。接着,敌人被督战刀督促着,像赶羊群似的又来了两次交锋,都被解放军密集的火力扫倒了。
这时解放军阵地上掀起了胜利的欢笑声,重机枪班李廷栋同志笑刚才打得痛快,最前沿的二班同志笑敌人愚蠢说:“这才是真正解了渴。”
黄昏前,敌人的第四次进攻又开始了,他们用一营的密集队形往前面涌。这下,重机枪手李廷栋同志可高兴了,他侧射敌人更得手了,敌人跟着他的枪声,一排排地倒了下去。二班徐正气同志也更有了劲,一口气扔了二十多个手榴弹。
天黑了,没有人性的马匪军官,仍然不顾士兵的生命,赶着他们成群地向解放军阵地猛扑。这时,解放军剩下的弹药不多了。三排在打退敌人十几次进攻,打死敌人一百多名以后,全排的弹药所剩无几了,但是敌人又从碉堡空隙中间插进来,切断他们和营部的联系,他们所守的碉堡阵地,被敌三面包围,弹药也不可能送进来。
正在这紧急关头,指导员郑国俊同志向全连同志发出号召,他说:“我们要坚决地打,弹药缺乏要节省着打,打完了,就用刺刀、枪托、洋镐、铁锨和敌人拼,胜利是属于我们的!”他在阵地上来回跑着,鼓舞大家的斗志和勇气,全连同志铸成一个钢铁般的决心,丝毫不动摇地坚守着阵地。
夜深了,敌人不能从正面交锋了,因为在面前横着又宽又深的壕沟,这原是敌人挖的,现在又变成了解放军有利的工事。
敌人费尽了心机,组织了十二次进攻,都被打退了,他们留在咸阳城跟前的是广大士兵的尸体和笨重的云梯。
(原载1949年6月《群众日报》)
抢渡渭河
罗元发
五月十七日晚,我突然接到通知到野司参加师以上干部紧急会议。根据经验,我们估计又要打大仗了,心中十分高兴。我和军的其他领导同志立即动身来到野司驻地杨村。驻在附近的各部队军、师级干部都来了。张宗逊副司令员开门见山地说:“告诉大家一个重要情况,胡宗南要向汉中逃跑了,所以我们开个紧急短会,根据党中央、毛主席和彭总的指示精神,迅速调整一下我军部署。”他指着墙上的一幅大地图又说:“敌人的主力六个军已陆续撤到咸阳、乾县、醴泉、永寿地区,胡宗南决定从宝鸡沿川陕公路入汉中,准备等待时机,联合‘二马’反扑关中;假如失败了就经四川撤到云南。因此,我们必须抓紧这一有利时机向西追击,歼敌主力,同时解放西安。经研究决定:一、二、四军立即出发向西截击敌人,六军向西安挺进,三军为预备队。”张副司令员最后问我:“罗元发同志,把解放西安任务交给你们军,有困难吗?”我回答说:“坚决完成任务。”野司政治部甘泗淇主任补充说:“有一个问题很重要,希望你们特别注意,就是要认真学习城市政策,军队不但是战斗队,而且是个工作队。”他接着询问了我们军学习七届二中全会精神的情况,我一一作了回答。他满意地点点头嘱咐说:“西安是个大城市,搞好城市,政策是关键,要教育部队严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做好群众工作。野司政治部张德生副主任和范明同志对陕西地下党情况很熟悉,会后你们好好谈谈,进城以后要及时和地下党取得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