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雪魄哥哥,你总不能把你的眼睛也给了我呀。我们一起回清风谷,让雪清师父把眼睛换回给你,好吗?”
“傻丫头。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已经不需要眼睛了,我很欣慰,你能通过我的眼睛看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雪魄摸了摸她的脸颊,有点怜惜地说,“你瘦了点,这些日子,在谷底受苦了吧?”
“雪魄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谷底的?”狄碧落惊讶地问,“难道你会掐算?”
“呵呵,笨,不是雪鹰回来告诉我的吗?”雪魄轻声笑了起来,“现在你的功力应该更加的精进了吧?”
“嗯。”狄碧落点点头,然后从胸前掏出那个星之泪,放到雪魄的手心里,说:“雪魄哥哥,这是星之泪,据说我们有了它,就能打破我们前世今生的宿命和魔障,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怕相见了。”
雪魄摸了摸星之泪,笑了笑,然后重新把它挂在狄碧落的胸前,说:“那就好,那就好。”
“雪魄哥哥,如果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狄碧落偎依在他的肩膀上,愉悦地说。
雪魄拍了拍她的小脸蛋,沉吟不言,脸色一如既往的安谧。
仰脸看着他,狄碧落的心也跟着他一起安宁无比。
这可急坏了春大姑,她再次不怕死的冲了进来,对雪魄说:“公子,外面排队的客人等急了,快要闹起来了。”
“闹什么闹?你去把钱都退回给他们行了,雪魄哥哥今天是我的。”狄碧落没好气地说。
春大姑一脸难色的说:“小姐,现在不是钱的问题所能解决的,如果他们再听不到雪魄公子的琴声,那么我们冠华院可真的要闹翻了。”
“翻就翻!”
“公子,这……”春大姑慌忙向雪魄搬救兵。
雪魄点点头说:“好吧,你叫他们进来。”
“不行!”狄碧落强烈的抗议。
雪魄拍了拍她的头,说:“乖点,晚上我就专门弹给你一个人听。”
狄碧落看见他执意如此,还能再说什么?只好乖乖地在一旁待着。
春大姑看见财神爷重新开门了,于是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屁颠屁颠的出去了。
一个身穿质料上盛衣裳,看起来应该是大商贾的客人推门进来,看见雪魄和狄碧落,眼睛仿佛点燃了无数火把,亮了起来,站着不动。
从他那骨溜溜地转着的眼珠子可以看出他的肚子里现在都在打些什么主意了。
果然,他开声说:“雪魄公子,我家有黄金万两,良田万顷,几乎可以说是富可敌国,只要你能到我府上,我可以保你锦衣玉食,一辈子都不用愁,更不用在这里卖唱。还有你这位妹妹,如果肯做我十八位姨太太的话……”
他还没说完,只感觉白影一晃,脸上忽然火辣辣的痛了起来,整张脸都肿得像个猪头。
“最讨厌有了点臭钱就自以为是的人了。”狄碧落摸了摸自己那白嫩的小手,仿佛痛的是她的手,而不是他的脸。
“做了婊子就别想立牌坊。你们在这里卖唱,还不是为了钱?死婊子,敢打我?未死过。”客人气极了,捋起衣袖就想打回狄碧落。
狄碧落只是手指轻轻一弹,他整个人就飞贴在墙壁上,痛得哇哇大叫。
“我只是动动手指,可没打你哦。”狄碧落嘲笑着,然后手掌再次一扬,旁边几片竹叶竟然如几把凌厉的飞刀般刺向客人的四肢,把他钉在墙壁上,吓得他皮滚尿流,惨叫着说:“难道,难道你真的是驭兽公主?”
狄碧落抿嘴微微一笑,挑眉说:“正是本小姐,咋了,想报仇?”
“不敢,求公主饶命,原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如果不是因为手脚被钉住,估计他一定跪地猛磕头求饶了。
“是呀,你真不配有眼。”狄碧落看着雪魄那无神的双眼,感叹的说,她刚想取下他的双目以惩罚他对他们的不敬,却被雪魄及时制止了,“落儿,这样根本就无济于事。”
“那怎办?杀了他?反正这些奸商,大多都是坑害人家而赚的钱的,杀了一个就少一个。”狄碧落此话一出,吓得那客人立刻翻着白眼要晕死过去了。
雪魄淡笑着摇摇头,伸出手指在琴弦上弹了起来,是一首清心咒。
琴音飘逸宁静,却直抵心灵,洗涤一切凡尘世俗。
那客人本来是满身疼痛,充满了怨恨,听着听着,却不知不觉的宁静起来,开始反思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深为自己所不齿。
狄碧落惊讶地发觉他的变化,看来,音乐的力量还真不小,可以化解连刀剑武力都无法解决的事,却被他轻易的解决了。
当然,这样的音乐,也只有雪魄这样有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佛心的人才能弹出来,才有感染力。
一曲弹完。
那几片竹叶软软跌落,客人则重重掉在地上,然后向雪魄磕头谢罪,慌忙的走了出去,回到家后,他散尽自己不义而来的家财,做一个人人称颂的大善人,心灵得到了宁静和安慰。
“雪魄哥哥,在这里,你肯定每天都遭受着这类人的侮辱吧。”狄碧落问。
“没有。”雪魄淡笑着说,“这个世间除了自己能侮辱自己,其他人都不能。只要保持自己的内心清洁,任何污渍都是进不来的……”
狄碧落点点头。
皇宫。
顺天宇正在新建的御书房里批改奏章,看着看着,那落在奏章上的笔尖忽然一顿,心像被什么扯痛了般,于是停下来发怔。
正在这时,桂公公走了过来,禀告说:“皇上,驭兽公主回京城了。”
顺天宇的脸色虽然依然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听见过一样,但是心却掀起了狂风巨浪了,握着笔的手微微在颤抖。
她回来了?
她怎样了?
他恨不得立刻想到将军府去见她,告诉她,他很想她。
恍啷!
门外忽然传来茶杯掉落散碎的声音。
墨轩一脸惨白的怔住在外面,白嫩的手被茶水烫着都毫不察觉到任何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