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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石器时代的植物之谜

在人类创造农业之前,地球的模样是可以推测出来的。如果为这一时代的物种列一个清单,我们今天能够看见的植物那时都有。虽然有一定数量的植物和动物已经灭绝,但是,自从那个时代以来,并没有大量新的物种出现,因为一万年毕竟太短暂了。

如果人类现在消失,让地球荒芜,那么经过一千年以后,近似于新石器时代初期的风景就会重新恢复,甚至连气候也会恢复成从前的状态。武尔姆冰期,也就是第四和最后一个冰期,在不到一万二千年前结束。那时,两极地带的大浮冰融化,海平面上升了,出现了类似目前占主导地位的气候。除了在人类造成的损坏可能已无法挽回的某些地方之外,我们可以想象出那个时代世界的模样。

另外,还有不少种类的植物迁居了,并且再也没有离开它们被风土驯化的新领地。人们将许多植物从一个大陆移栽到另一个大陆,但是,植物总的外形可能没有改变。在最北部,我们始终可以找到冻土地带,这些地带是断断续续的荒原;往南一点,就是泰加森林,西伯利亚、加拿大、芬兰、挪威和瑞典的球果植物森林;在这些球果植物森林的南部,向被称为混交森林的方向走,则一半是球果植物,一半是阔叶树,那里有桦树、橡树、山毛榉等树木;还有与朗布依埃树林相似的野生温带森林。再往南,地中海橡树森林一直向南延伸到撒哈拉阿特拉斯山脉。撒哈拉在一万年前并不是一片沙漠,或许还能再找到少量萨王纳植被(稀树草原)的植物。热带森林,一年分旱季和雨季,越往南走,气候越潮湿。当降水量达到1000~1500毫米时,植物就越来越茂密;最后是赤道森林,它有两个雨季,植物常年郁郁葱葱。当然,有些美洲的植物生长在欧亚大陆,而有些欧洲和亚洲的植物也生长在美洲等地域。

人类带来的树种混杂现象是不可逆转的。但是,树种混杂并不能根本改变景致,因为处于野生状态的棕榈不能生长在西伯利亚,而柑树也不会长在爱尔兰的土地上。在旧石器时代末期,环境已经被改变得远远超出了人们的一般想象。自从在大约50万年前掌握了火以来,人——首先是直立人时代,然后是现代人时代,出于种种原因使用了火。火可以把猎物赶向猎人,帮助嫩弱的幼草生长,以此吸引食草动物,让被采摘的植物更好地生长。

在旱季结束时,萨王纳植被荆棘丛生,长满了陈草,仿佛要让那些在第一场雨后破土而出的新生植物腐烂、窒息。烧一把火,可以为新苗清理一下地面。当人们点燃了一切,植物会生长得更好。科西嘉岛的牧羊人也是这样做的。用火帮助新苗生长的方法几乎在世界各地到处被猎人和采摘者运用。在美洲,印第安人用这种方法把野牛引诱到自己的土地上。

澳大利亚的土著人也在第一场雨来临前夕,在播种他们收获的野生种子之前,点燃大火,这样做就已经形成了农业。但是,由于人类播种的是野生种子,所以这个阶段被认为是过渡阶段,被称之为原始农业。这些澳大利亚的土著人虽然不是仅有的现代狩猎—采摘者,但却是在近一千年前唯一与耕作者始终毫无联系的人。当时在南美洲,许多狩猎—采摘者是返回森林的老耕作者。在一万年前的风景画中,人类已经在社会中留下了火的印记。

火不足以改变生态系统,植被也没有被破坏。如果频繁发生的火灾不在变得脆弱的地区肆虐,植物会迅速生长,就像今天地中海流域的情况那样。其实在新石器时代初,冰期后的生态系统几乎还是未开发的。

在农业诞生前夕,地球上的居民不足1000万,或许只有500万。后来,人口迅速增长:公元前1000年,全球的人口已经增加至原来的10倍。这样,狩猎—采摘族停止了迁移,过上在田间播种耕种的生活。在开始从事农业的时候,一些狩猎-采摘族已经定居。很久以前,就有了村庄。在某些沿海地带,人们靠打鱼、捡海生软体动物为生(人们在这些地方发现了成堆成堆的牡蛎壳)。因此,人们很长一段时间都认为农业是在湖边或海边这些最早的村庄里诞生的。后来,考古学家将一些定居的采摘者的村庄公之于世,采摘者既不是专业的渔民,也不是特别的狩猎者。

当气候回暖后,他们在能提供丰富资源的萨王纳植被区或有空地的森林中组织起来。在中东,生长着大量的野生小麦、大麦和诸如豌豆、小扁豆等豆科植物和橡栗、黄连木果实等。

这些小村庄并不是一些重要的社会团体,它们占地四分之一公顷。虽然小村庄中居民的准确人数还不能确定,但各种征象表明那时可能有近百人群居住在一起。为数不少的人只靠在周围采摘为生,而每个村庄的采摘范围很少能够超过方圆5公里。

当时有好几个地区有这样的定居采摘团体,其中,中东的叙利亚—巴勒斯坦地区的是最有名、最无可争议的。在这些地方,有类似于人类现在食用的丰富的谷物和豆科植物。那里的人们捕猎绵羊、山羊、猪、驴、牛等野生动物。这些地区几乎都有今天人类饲养的各种动物,但那时这些动物是野生的。在中国华北的沃土上,人们已过着定居的生活。在墨西哥南部,只有部分人定居。在每年的收获季节,人们都返回到同一地点居住,然后又各奔东西。

中东是很明显的例子,驱使人们定居的不是农业。栽培植物的历史并非始于贫困,而始于富庶。人类停止了游牧生活,因为他们手里有了相当多的资源。今天人口增长更快,也说明当时村庄创造了比临时居住营地更好的环境。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更方便,妇女比在游牧时更少地丧失儿女。

有人证实,在不到1000年里,诞生农业的村庄规模大概扩大了10倍。它们的面积从2500平方米扩大到2公顷或3公顷。分散的圆顶茅屋已变为四边形的拼接小屋,这样村庄的面积增加,村庄的密度也在加大。有些村庄可能有上千名居民,人口众多,即使在得天独厚的环境里,也不可能仅仅以周围的采摘物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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