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信遥控指示着公司的大事小情,下了一连串严谨的指令后,忽然换了种谄媚的语气,对着公司几位主要业务骨干开口道:“关于我的假期……就再延长一些啦……大不了回去以后给你们一一补假……公司有你们我很放心啦……拜托拜托,你们大家再扛一阵子嘛……”
说起来,于信在以晴家逗留的时间已经足够再放一个年假了,难怪公司里那些妖怪都在电话里抱怨,催促他赶快回去工作。这几天,他已经想尽办法能够远程参与公司的正常工作了,当然,他知道仅仅遥控指示远远不够,可是,“改造爱情观扭曲的都市女生”的计划才刚刚开始,一点效果都还没有,他怎么忍心就此离去?
他也想过跟以晴坦白身份,大大方方地真实以对,可是,他之前吃她用她花她钱的事该怎么解释?会不会产生各种误会?算了,再延长下假期,能拖几天是几天,拖不过去再说吧!
放下电话,于信揉揉太阳穴,给自己冲了杯咖啡,走到电脑前。他搜索到以晴的工作地点所在的办公楼里面,有一家中运投资公司。
他前天给这家公司打了电话毛遂自荐,那边接电话的公司经理对他很感兴趣,通知他今天过去面试。
“如果不是以录用为前提的面试,那我是不会去的。”于信在电话里嚣张地回复了招聘部经理的邀请,他得到的是半分钟的沉默和接下来的一句:“好!我们见面谈谈雇佣条件!”
他竟然在应聘!若是被自己公司那几个拼死拼活卖命的忠犬知道,集体提着镰刀来收割他的可能性都有!放着自己的公司让他们做牛做马,自己却跑去给别人打工,不是找抽欠揍是什么?
于信拿出自己早已解冻的卡,刷了一套意大利手工西装,衬衫领带承袭了老妈的好品味,搭配得恰到好处。当换上一身正装的他走出更衣室,连售货小姐都看直了眼睛。
虽说她们身处的环境时常能看到帅哥,但像于信这样挺拔年轻而不狂妄的优质货色并不多见,而且她们很快就了解到,眼前这个家伙并不是简单地靠外貌来撑着衣服,而是气场。
毫不吝惜地朝那几个售货小姐投放一个灿烂微笑,于信带着满脸的潇洒神态走进以晴所在的办公楼。他费尽心思,不过是想以一个爆炸性的崭新姿态出现在她面前—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了工作,并且跟她在同一间办公大楼,让她对他的工作能力大跌眼镜!于信对自己的安排很有自信,坚信自己能让她止不住讶异并折服于自己的能力,从而突出自己的男性魅力。女人一旦开始崇拜男人,那离小鸟依人的日子还远吗?
他故意去她的设计工作室敲门,对着整间办公室的人绅士地问:“请问丁以晴小姐在吗?”
因为整个办公室从一大清早便被两个三八女搅得不得安宁,围绕在丁以晴身边的绯闻热度还没有散去,此时又见到一位俊朗阳光型男来找,众人纷纷起哄一般地喊着以晴。被大家点名的以晴不厌其烦抬起头来,立刻像被雷击一般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于信会来找她……而且,他穿着这么风骚的西装来找她……怎么说呢……换上一身西装的于信,看上去实在是……太拉风了!
他的挺拔,他的神采奕奕,跟她印象里的青涩大学生简直差太多了。她甚至想到了一个极度恶俗的词汇—呃,玉树临风的……成功人士。
唉,丁小姐,你们村儿都这么夸人吗?你怎么不干脆说他是很有品的风水先生?
某人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像踩着棉花一样走到于信面前,想要问他一句“你怎么会来”,却被他一把拥在怀里,接着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我要去楼上报到,下班再来找你。”说完,微笑着转身,瞬间消失,以晴恍惚间觉得自己做了个并不真实的梦。
在她还沉浸在梦幻般的场景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她的同事们已经炸开锅了,纷纷怀疑以晴是否去泰国学了巫术,要不怎么会一天之内身边冒出了两个极品帅哥来!
当然,以晴只是短暂的头昏脑涨,接着便继续投入了工作。她比较想不通的只是于信那句“去楼上报到”是什么意思。
于信只是来找她臭显顺便制造下气氛嘛!唉,为了她,他真是不择手段。
顺利地跟中运老总谈好了工作条件,于信当天便开始了工作。下班之后他心情大好,急忙跑下楼找以晴吃饭,却见她老人家除了满脸疑惑,一点兴奋的表情都没有。直到走出公司大楼,她忽然尖叫了一声,返回到大楼内对于信说:“那个……我不能跟你去吃饭了,你先回去吧,我晚点再回去!”接着就把他塞到公司后门,拼命地冲他挥手再见。
于信有些莫名其妙,但看以晴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倒像有什么苦衷,便只好摇摇头,郁闷加无奈地一个人走了回去。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以晴松了口气。好在她眼力够好,刚才一走出大门就发现了停在门口的白色TOYOTA。好吧,就让她自作多情一回,当作邵齐是来等她的。她绝对不可以让邵齐知道自己已经有了男朋友,否则这个电台名嘴要是在节目里顺便爆个料,那她就不要活了!
当然,她也要掩护好,不能让于信知道她参加过一档电视相亲节目,哪个男人会容许自己的女友在大庭广众之下去跟别人相亲?她确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项指标在她跟于信之间不可能实现,根据从她“历任”男友那里得来的经验,他们每次都会因为哪怕一点点小事就要求分手,她每一次都要花费百般心机劝哄,却像是从此有了被拿捏的把柄,任由他们肆无忌惮地予取予求,她不想那种让人心力交瘁的阶段现在就出现在她跟于信之间。
事实证明,她的判断是对的,邵齐确实是来等她的。
当她拒绝不得、只能勉为其难再度坐上他的车的时候,不禁在心底暗骂自己一句:“丁以晴,你造了什么孽啊!竟然玩起了劈腿游戏!”
虽然,她深刻明白,自己跟邵齐的关系是绝对的清白。
在拐角的角落里,于信看着以晴在赶走他以后走回正门,坐到了一辆白色TOYOTA里面。为她开门的男人看上去模样不错,态度也十分殷勤。
以晴是背对着他的,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这个女人……她在干什么?
于信皱着眉头,脑子里不断浮现出一批又一批的“出轨”“外遇”“劈腿”之类的词汇,想想又觉得不对,有点不愿相信地摇摇头,转瞬间,一连串“误解”“看走眼”“可能是误会”之类的字眼又浮上眼前。
他不相信她是那种不负责任、玩弄感情的女人,虽然也没什么确凿的证据证明她不是那样的人,但他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出错。要是像她那样的女人都会骗人,那世界银行保险库里的金条都有可能是黄铜做的。
没有原因,他就是相信。
可是,他又想不通她急急忙忙支开他以后,偷偷摸摸坐上别人车子的举动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她不是最懂得照顾他这个“小男友”,最在乎他的感受的吗?怎么会做出如此严重的伤害他“幼小心灵”的举动呢?
于信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无法忽视内心的纠结郁闷。憋到最后,终于忍不住给死党林建安打了个倾诉电话。
若是平常,打死于信也不会把自己的情感走向透露给大嘴巴林建安,这个像家庭主妇一样超级热衷八卦的合作伙伴有一句经典名言:“我知道的,世界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