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无奈道:“大不了先扛你去找大夫,再收好你的钱嘛……”
“我离毒发之日尚早。”司空易终于开口。
我高兴道:“那就好。”心中暗自腹诽,早说便罢了,还问什么毒发后啊,到时候我们估计已经和石南会合了,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司空易身为司星阁现任阁主,手上所掌握的信息千千万万,非我等凡人能及,司空夜光耗尽心力也未能为他解毒,由此可见,想要解毒,必是千难万难。
我那日撞见他毒发时,他疼成那般模样也不肯让他人看见,而我不仅知晓了他身中剧毒之事,现如今连他中的是何种毒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因此在确信能配出解药之前,不敢也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第一是怕这个秘密太过隐蔽,知晓的人都会不得好死;二是怕解药配不出来,他一时愤懑失望之下拿我出气。
他心思隐藏极深,我揣摩不透,只好不露分毫。
时辰早已过了饭点,于是我和司空易干脆在茶馆胡乱吃了些东西才出来。我捧着装着九层云锦的檀木盒子,心下十分欢喜,这次逛街算是有所收获了,于是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西府。
回到西府第一件事就是找人寻了个盒子给我,我拿牛皮纸将云锦包起来后,放到了新的盒子里,拿铜锁锁了,将原先的那个檀木盒子送去厨房,亲眼看着他们将它劈开做了木柴放到火里烧了,那个厨房的大娘还一脸不情愿,一直在念叨着可惜,我掏出几块碎银塞到了她手里,她一下就笑开了花。
既然此物从此归我,就不能留下一星一点的痕迹让人知晓,因为我实在太怕麻烦了。
刚把事情办完回到房间,念薇就来敲门说她家小姐请我过去,我只好跟着她到了西半芹的院子。
西半芹一见到我,急忙起身迎了过来:“柴公子,你快请坐。”
她又忙慌慌地吩咐念薇给我泡了杯清茶,待我坐定后方才开口说:“柴公子,我想请你帮个忙。”
“西姑娘但说无妨。”我做了个请的姿势。
“是这样的柴公子。”西半芹用手绞了绞帕子,“这西府里除了念薇,其余人我都不敢相信,但念薇又出不去,所以……”
“你想让我传信给湛郎?”
她点点头,目带希冀地看着我。
“晚了。”我摆了摆手,她一愣,有些不解:“晚了?”
我含糊地“嗯”了一声。
“为什么晚了?”西半芹有些焦急地问。
“因为我刚刚见过他了。”
“什么?”西半芹倏地站起来,“你见过湛郎了?他是不是有话带给我,对了,你原先就替他传过话……”
“我将你的事都跟他说了,他这三个月整日过得提心吊胆,这下心中那块大石头总算可以落地了。”
西半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言语中有了小女儿的娇俏:“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跟他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吧!”
“说了,说了。”我急忙回答,唉,女人就是麻烦。
“那他跟你说什么了?”西半芹好奇问道。
我无奈叹气:“他让我帮你们说服他爹爹。”
“啊……我差点忘记了,还有湛伯伯。”西半芹的情绪一下子变得非常失落:“我原本以为我们苦尽甘来了,看来离那一天还十分遥远……柴公子!求求你帮帮我们,我和湛郎会一辈子记得你的恩情。”她说着说着就要朝我拜倒在地,我急忙一把扶住她:“别别别……你别这样,反正我已经答应湛公子了。”
“你答应了啊?”西半芹有些错愕,顺势站直了身子,“那你有什么计划吗?”
我摇头:“先把你和你爹的事了结了,我再想想如何对付湛老爷。”
“嗯。”西半芹这才开心起来,“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我一定会全力配合的。”
我见她笑得开心,一双眼睛像月牙儿一般,不禁也露出了一丝笑意,虽然是为了回魂碧玉丹和药方,但若是真能因此成全这对小鸳鸯,我也是乐意之至。
又被西半芹缠着问了好多关于湛乐容的事,大多都是他胖了还是瘦了?精神好不好?有没有托你带什么话给我……等等无聊的问题。我耐着性子一一答了,这才精神萎靡的回到自己房内,一下子躺倒在床上。
是夜,一轮明月早早就挂在了漆黑如墨的天空中,白日里繁华热闹的萝石寨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巡夜的人打着梆子,扯着嗓子喊“关好门窗,小心火烛!”
萝石寨的一家客栈里,罗勒十分悠闲地磕着瓜子,心里计算着时辰,突然,门吱呀一声发出了轻响。
罗勒转头,看见来人,脸上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你来了。”
休整了一晚上,第二日一早我便精神抖擞地来到了西半芹的小院,打算发发善心,彻底结束她装疯卖傻的日子,却没料到,还没进屋,就听到一阵呜咽声,我急忙加快了步伐,以为又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可是一进门,看到的景象却让我哭笑不得。
西周品拉着西半芹的手,眼眶微红,西半芹在低声抽泣,念薇也在一旁抹眼泪,这到底上演的是哪一出戏啊。
我正一头雾水,西周品看见我,急忙起身:“柴公子,柴公子,芹儿记起我了。”
“哦,哦。”我看了西半芹一眼,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用帕子抹了抹泪,“恭喜,恭喜啊。”
西周品一脸感激:“这都是多亏了柴公子的妙手丹心啊!”他招呼着我坐下,又唤念薇上了茶。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有些疑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