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揉揉额角,又嘱咐几句,她见女儿脸上带着明快的笑意,就得知她日子过的好,做娘的,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几天不见,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莫颜又找表姐吕蓉闲聊。大舅娘明日就要回西南,吕蓉必须跟着一起走。
“没的商量吗?那宝珠怎么办?”
二人在一起不容易,莫颜很希望她们有个好结果。
关于季宝珠的身体特征,她在一本典籍上差到类似的记载,只有两三成的希望。
不管怎么说,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而吕蓉一点不在乎季宝珠的身体,看中的是这个人。
“我娘以死相逼,我能有什么法子。”
吕蓉苦笑,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京都的朋友不多,找不到人商量。表妹莫颜新婚,她更不能打扰。
窗外,雨势渐大,天地间一片灰暗的颜色,窗前起了蒙蒙水雾,对面的房屋在雨帘下,显得有些模糊了。
回门是大喜的日子,吕蓉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引得莫颜不快,她叹了一口气,苦笑,“或许娘是对的,女子和女子之间,本来没有结果。”
吕蓉可以回到西南,但是她无法接受和男子有肌肤之亲,这感觉就好比两个老爷们搂抱在一处互相抚摸,光是想,都能令她作呕。
“颜颜,你知道吗,你被京都所有的女子羡慕。”
吕蓉把手伸到窗外,接着冰凉的雨水,抹在脸上,丝丝凉意让她更清醒,“不,应该是大越的所有女子。”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所有女子在心底的梦想,可男子善变多情……
“大家都在过自己的日子,喜怒哀乐,酸甜苦辣,冷暖自知。”
莫颜没有什么觉得好羡慕的,她和皇叔之间其实很平淡,只有这种细水长流,才能更持久,她不想一下子用完所有的激情。
未来的路都是未知,谁也不知道明日会如何,所以,把握当下。
“表姐,你不必为了今日解决不了的事情忧愁。”
莫颜拍拍吕蓉的肩膀,压低了嗓音,见吕蓉点头,她才接着说后半句,“因为,明日一样解决不了……”
吕蓉:“……”
房间内,点燃上烛火,是一个非常可爱小兔子形状的蜡烛,莫颜把玩,她没有发现市面上有卖的。
“这是宝珠自己雕刻,送与我的,蜡烛里加了特制香料,有助眠功效。”
吕蓉一直处在焦虑之中,夜不能寐,季宝珠心疼她,用尽心思,自己学了雕刻,手不知道被剌了多少口子。
“我不能对不起我娘,可又不能辜负宝珠。”
吕蓉想,若是娘再有一个女儿就好了。
“这二者,其实并不冲突。”
莫颜神秘地笑笑,“表姐,你放心大胆地回西南吧。”
“为什么?”
吕蓉不解,她走了,季宝珠怎么办?
莫颜看了天色,想必万俟玉翎在书房等急了,夫妻二人晚上还要去看看洛祁的情况,怕王府有变故。
她站起身,打着油纸伞出门,回头对吕蓉道,“千万别看轻宝珠,她比任何人都坚韧。”
这种坚韧,在骨子里,吕蓉可以离开京都回西南,有谁规定,季宝珠不能跟着一起?
吕蓉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莫颜离开的背影,毫无预兆的流下眼泪,一语点醒梦中人。
万俟玉翎脱下身上的外袍,披在莫颜的身上,语气轻柔,“雨天寒凉,走吧,咱们回府。”
“恩,我大哥怎么没出来呢?”
还是迎接二人的阵容,莫颜挥手告别,发现唯独少了大哥莫轻风。
“恩,可能身子不舒坦吧。”
万俟玉翎眼神闪了闪,他当然知道莫轻风为何不在送别人群中,因为那厮子曰个不停,被他两拳揍成了乌鸡眼。
为了避免人群中混着一只乌鸡,躲着不出门是正确的。
马蹄子踩在雨水中,溅起一道道的水花,莫颜打开车窗,不停地挥手,一直到走远。
“玉翎,小舅一家已经走了,大舅和爷奶他们明日启程,我想送送家人。”
马车内,只有二人,莫颜给万俟玉翎倒了一杯茶水,打开一盒红豆酥拈了一块。
“恩。”
莫颜行动自由,只要让他知道她在哪里就好。
夫妻二人回到南平王府,洛荷和慕白早已经等候在前院。
冯管事急匆匆地禀告,二人在离开府邸之后,有宫里的太监上门,找了个理由,闯进南平王府,似乎想要查探府中有无异样。
慕白摸了摸下巴上不存在的胡茬,沉思片刻,“或许是我们做的不够严密,走漏风声。”
“南平王府不接待外客,那天上门的人有数,有多余的人进出,势必要引起怀疑。”
而且,仅仅是怀疑,若是有证据,就不会派着小太监来查探。
“不管如何,这里不好久留。”
洛荷得知二皇子已经进宫,请求万俟御风的帮助,他们现在的身份是逃犯,不想牵连万俟玉翎。
“我有法子,明日,你们跟我一起离开。”
洛祁最好不要挪动,留在南平王府,莫颜决定派墨冰照料,慕白和洛荷委屈一些,每人一副面具,暂时送到城西的蝴蝶班去。
“你是说,让我们跟着戏班子唱戏?”
慕白指着自己的鼻尖,以为自己听错了。
“难道你想到衙门去当仵作?”
在京都,三教九流的人,人流量大,尤其是戏班子,没有固定成员,自由组合,在戏台上涂脂抹粉的,长什么样根本看不出来。
想要躲着,安全第一,至于是什么身份,何必纠结?
洛荷和慕白,男的英俊女的美貌,嗓音和声线不错,没准能成为蝴蝶班的两大名角。
隐藏在戏班子之中,既保证安全,又能让蝴蝶班火一次,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