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中秋佳节,在颍川总是这么热闹。
饭桌上,慕白使用各种手段劝酒,莫颜也懒得计较,正好她想多喝几杯。
席间推杯换盏,慕白带过来的酒,入口绵柔,可后劲极大,一时贪杯的结果就是洋相百出。
大伯和三叔联袂唱起小曲,做各种奇怪动作,逗得大伯娘一个劲儿的擦眼泪。
好在,拜月不需要男人参加。
月光皎洁,在周围飘着柔和似絮,轻均似绢的浮云。
墙根下种的一丛丛花朵,在夜晚静静地开放。露珠干净透明,天上月亮的投影,在它的波心,映射出一轮圆月。
院中早已经搭好桌案,上面摆着各色供品,家里的女人们对着月亮虔诚地祭拜,许下美好的心愿。
京都南平王府,在二楼的观景台,可看到同样的明月。
不知是否是朝堂上要变天,天气随之变化,近几日阴天,月亮好不容易才露出一张明媚的脸。
万俟玉翎独自一人望月,久久不言,他的眸中有万年化不开的寒冰,在凝结的寒冰深处,是世外桃源,百花齐放的美景。
那个独一无二,与众不同的人,此刻不在他身边。
风吹着,吹起他纯白色的衣摆,挺直如松竹的背影,与月争辉,好像要羽化登仙一般。
冯管事叹息一声,这又是何苦呢?
为何不把王妃和小世子们接到京都来?
两人分开后,王爷又成了当年的模样,甚至更冷。
以前,王爷的冷是淡漠,对一切都不在乎,如今变成了封闭自己的内心,以冯管事服侍多年的眼光,能犀利地察觉到不同。
“何事?”
万俟玉翎没有回头,而是保持一个动作,声音里不带温度。
冯管事扯了扯嘴角,深觉打扰王爷思念王妃是一种错误。
“叶相给您送来两名绝色姿容的女子,说是……说是给您败败火。”
万俟御风昏迷不醒,万俟玉翎摄政,最近朝堂上出现点不一样的声音,番地来人制造谣言,南平王之所以回京,是为争夺皇位。
争夺?皇位需要去争?让一个野种过瘾怎么多年,也到到了归还的时候。
万俟玉翎因擅自离开边境聊城,被叶相提出,在朝堂上找麻烦。
本来,完全可以柔和地解决问题。
但是,那样意味着要耽误的时间更久。
万俟玉翎不会忘记一年之约,他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也封不住别人的嘴,并不为自己辩解。
结果只有一个,何必废话,不值得他费心。
冯管事着急,这样下去,王爷不是被误会成想要篡位的乱臣贼子?
叶相送来的美人,他没打发,特地上来禀告。
“请王爷定夺。”
冯管事说完,心一横,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以往王爷孤身一人,可能对女子看不上,或者没体验过云雨的快感,一旦尝到滋味,就好比猫吃过鱼,再停嘴就难了。
冯管事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上考虑,最后决定通传。
美人他见到了,一个妩媚,一个柔弱,确实是难得的美貌,只是气质上输王妃几条街而已。
差不多,凑合凑合吧,不行就关灯,看不到脸。
“是吗?”
万俟玉翎慢慢地转过身,冷眼打量跪在地上的冯管事,面容平静,眼神悠远,看不出喜怒。
叶相想给他降降火气?
好,很好。
万俟玉翎对庸脂俗粉没兴趣,打扰他想念自家娘子和包子,罪大恶极。
他是直接杀了两名女子呢,还是扔到军营中做军妓呢?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好?
万俟玉翎沉默不言,冯管事快哭了,早知道他就不应该通传,让人把两个风骚的女子撵出去。
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南平王府大门的!
冯管事突然感受到这是暴风骤雨的前兆,他咬咬牙,心里责怪自家婆娘,败家娘们,乱出馊主意,什么天下乌鸦一般黑,他们王爷明明是天鹅!
现在他想退下去,让人用水清洗王府后门的一条街道,以免沾染了狐媚气息,不知道来得及不。
冯管事心里转了几个来回,在风中凌乱。
“王爷,那叶相真不是个东西,挑拨您和王妃之间的深厚情谊。”
作为王府管事,冯管事见风使陀的本事那不是盖的,他马上做出判断,气愤地道,“老奴这就打发了人,让下人把后街清洗一遍。”
马屁拍在马腿上,容易遭殃,冯管事以最快速度选择有利地形,身子在下跪的期间,不住退后。
老天保佑,他就是通传一声,多亏没主动让人进门,不然真是被叶相那老狐狸害死了!
哼哼,等王妃回京,看着吧,王妃还不一定怎么报复叶相,让叶相有苦难言。
想到此,冯管事心里舒服了些,他吸取经验教训,以后绝对不会以己度人,用男人标准衡量王爷的喜好。
咳咳,错了,是不能用普通男人的标准来衡量。
神仙和凡人是两个概念。
万俟玉翎背着手,见冯管事眼睛转个不停,有些好笑,在未成亲之前,这种送女子的事屡见不鲜。
他习惯了置之不理,神出鬼没,让人摸不到他的喜好。
在京都传言中,万俟玉翎一向很神秘,甚至,见过他真容的人并不多,是因为和莫颜在一起,才增加曝光率。
他不介意公开秀恩爱,让百姓们知道他很幸福。
没想到,在莫颜不在身边的时候,这种事死灰复燃,万一被自家娘子误会怎么办好?
万俟玉翎不得不想解决的办法,叶相在他的心中被涂上浓重的一笔。
“卖身契要来,脸划花了,扔到西山大营去。”
万俟玉翎的声音冰冷无情,让冯管事打了个冷颤。
军妓若是容貌太好,迷得士兵们神魂颠倒,亏了身子,如何保证每年五个时辰的训练?
这些人,都是要上战场的,万万不可马虎。
军营里,从来都不用容颜姿色过于出众的军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