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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情节铺排(3)

(2)纪实性的风格样式。向好莱坞戏剧性电影提出挑战的首先是意大利的新现实主义。他们主张纪实性,反对编故事,认为虚构出来的故事是“为了掩盖生活真相的需要”。他们提倡写真人真事或仿真人真事,情节自然(甚至是自然主义)展开,不受什么发生、发展、高潮、结局的约束,只需要对生活的一种纪实体实录或记录。他们的代表作是《偷自行车的人》、《罗马十一点钟》、《罗马不设防的城市》等。其创始人是意大利著名编剧及理论家柴伐蒂尼,他提出的《新现实主义创作六原则》如下:①用日常生活事件代替虚构故事。②不给观众提供出路的答案。③反对编导分家。④不需要职业演员。

⑤普通人即是英雄。⑥采用生活语言。

其实,看他们这种风格的影片,也不是完全没有“编”的技巧,就拿柴伐蒂尼自己的影片《偷自行车的人》来说,那么多的“巧合”不是编出来的才怪呢!

同时,难道他的这部影片只有细节没有情节吗?从后来的发展看,这类风格的影片可以说是“戏剧性的纪实体”了。最典型的是像张艺谋的《秋菊打官司》,还有像表现革命领袖的影视剧《周恩来》、《邓小平》、《毛泽东》、《叶剑英》等;外国的像表现人物传记的《巴顿将军》、《拿破仑》、《列宁在十月》、《列宁在一九一八》、《艾森豪威尔》、《甘地传》等;纪实体的影片像我国的《长征》、《保卫延安》、《开国大典》、《巍巍昆仑》,外国的《攻克柏林》、《珍珠港》、《总统班底》、《女王》等,这些作品虽然纪实,但也是编得具有戏剧性的。

(3)散文小说体的风格样式。如果说前两种是属现实主义风格的话,那么这种则属于浪漫主义创作风格了。它们的特点是自由地、淡淡地、抒情地、“形散神不散”地表现生活与人物。像苏联的散文诗电影《海之歌》,豪情满怀、场面宏伟,极其抒情。而线状结构的散文电影像日本的《远山的呼唤》、韩国的《八月的照相馆》则是淡淡的,让你像含着橄榄似的慢慢品味。属于块状结构的散文电影像《城南旧事》、《陈毅市长》、《爱情麻辣烫》等又是自由地、散漫地展开剧情,表现人生。而《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则是属于小说式电影,侧重于展现人物的内心世界,细腻入微。

这种风格的总体特点是:①反对传统的戏剧式结构,采用“形散神不散”的散文式结构。②情节发展是淡淡的“渐变”而不是戏剧式的“激变”,所以不讲究和追求悬念与高潮。③重细节不重情节,因此不追求逻辑关系和因果关系。④情节外的枝蔓较多,也即小插曲、小细节较多。⑤没有强烈的矛盾冲突,往往只有差异、抵触、误会、巧合、自我的内心矛盾。悬念大师希区柯克说:“电影是把平淡无奇的片断切去后的人生,而新现实主义恰恰相反,它追求的正是人生的平淡无奇。”我认为,这话同样适用于此类风格的影片。

(4)表现性的风格样式。在人们的审美观念中,一般地说有两种情形,一是再现生活,二是表现生活。“再现”强调真实逼真,也即现实主义乃至自然主义;“表现”则强调主观性,即表现人物主观的内心世界,比如精神状态、思想感情、心灵感受以及各种认识见解等。因此,这种风格的影片也可以称之为心理电影或意识流电影。它最典型的代表作便是《野草莓》,还有像《黑暗中的舞者》,这种电影的最大特点是时空交叉,经常变换,过去与现在、幻想与现实、幻觉与错觉、变态与疯狂、有意识与无意识、下意识与潜意识等交替出现,同时大量运用自言自语、内心独白、旁白、画外音解说词乃至各种音响效果。

给大家介绍了这么几种风格样式,我个人认为还是第一种戏剧式的风格样式最符合我们中国观众的欣赏习惯和审美观念,也最受世界各国大多数观众的欢迎,因此经久不衰,生命力最强。当然,文艺花园应该百花齐放,不管是哪种流派、哪种风格样式,只要有观众喜欢,都要提倡,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嘛!

好,这学期的课程就到此结束了。现在要求你们撰写并拍摄一个二十多分钟的电视短剧做为这学期的考试作业。(附上蒋惠嘉同学的作业《栀子谣》)

栀子谣

主要人物:

白栀子:女,22岁,一个被拐卖到偏远农村的女大学生。

叶小珊:女,22岁,跟栀子一起被拐卖到农村的女大学生。

陈瘸子:男,28岁,栀子的“丈夫”,一个沉闷老实,听母亲话的农民。

陈母:女,55岁,陈瘸子的母亲,凶悍暴力,没有文化,早年丧夫。

村长:男,62岁,村里的领导,一个略懂文化的农民。

王大牛:男,38岁,叶小珊的“丈夫”,早年丧妻。

王牛牛:男,8岁,王大牛的儿子,成熟、懂事。

白母:女,47岁,栀子的母亲。

白父:男,50岁,栀子的父亲。

一、小卡车上 夜 内

堆满货物的小卡车在山路上颠簸着,栀子艰难地睁开眼睛,捂了捂额头,突然发现身边躺着一个人,不禁大叫。

栀子:“啊———你是谁?”

叶小珊:“啊———你是谁?”

栀子:“嘘———!我……这是在哪?”

叶小珊:“我……我……我在哪?”

栀子:“我也不知道……”

叶小珊:“救命啊!救命啊!救……”

栀子:“嘘———别嚷嚷,我们……”

话还没说完,两块手帕分别捂住了两个人的嘴,两人顿时晕厥过去。

二、家 凌晨 内

栀子的身体被重重地放倒在炕上。栀子渐渐恢复意识,只是全身乏力。

她微微睁开眼睛,屋里的黄色灯泡被风吹得一晃一晃的。陈瘸子盘腿坐在她面前,聚精会神地看着她。栀子无助地看着瘸子,生怕瘸子对她动手动脚。

栀子的眼泪忍不住地往外淌,之后,再一次昏睡过去。

三、村庄,小溪边凌晨外

小溪静静地流淌着。小溪对面的村庄安静得可怕,突然,一声凄惨的叫声响彻夜空。整个村庄荡起了回音。

叫声:“啊———不要啊!”

四、瘸子家 清晨 内

随着一声鸡鸣,温暖的阳光从窗户缝里照射到栀子的脸上。栀子艰难地起身,突然警觉地看看被子里自己的身体。栀子轻松地叹了一口气。突然,栀子再一次变得紧张起来,掀开被子,下炕,手忙脚乱地穿好鞋子,跌跌撞撞地往门外冲,门刚一开,彪悍的陈母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前。

栀子:“你是谁?”

陈母:“我是你婆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儿媳妇,五千块买的媳妇哟。”

栀子:“(惊恐)什么?买?这是哪儿?你说!这是哪?”

陈母:“嚷嚷什么!这是哪?告诉你了又咋样!反正你也逃不出去。”

栀子:“让我回家!让我回家!(栀子扑通一声跪下,哭得歇斯底里,语无伦次)求你了,好阿姨,好大婶!求求你,让我回家,您是好人,好人……菩萨……天哪……”

“啪啪啪”三记巴掌重重地落在了栀子的脸上。

陈母:“想走?这方圆几公里都不通路,饿死在半路上吧你!”

这时,门外一阵哄闹。

村民:“大家快追啊!王家新买的媳妇儿跑啦!———”

栀子冲到院门口,陈母紧随其后。栀子眼睁睁地看着一大群村民拿着铁锹追着小珊。小珊被无知的村民们打得头破血流。一个男人揪着小珊的头发往回拖。

王大牛:“妈的!臭婊子!想跑!昨晚上都被老子办了还想跑?告诉你,你生是我们王家的人!死是我们王家的死人!这辈子你别想跑!”

叶小珊:“放开我,我要回家,救命啊!”

栀子被吓得直哆嗦,一屁股坐在地下,两眼无神地看着不远处。

陈母:“看见没,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这细皮嫩肉的就得开花!”

栀子:“我不跑了……(栀子擦干眼泪,两眼坚定地看着陈母)我真不跑了,但是,让我见见她!”

五、王大牛家 日 内

栀子和陈母来到王大牛家门前,里屋传来一阵阵打骂声。栀子往里冲,推开门的一刹那,王大牛停止了对小珊的殴打。小珊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向栀子扑来。栀子抱着小珊,就地坐下。

栀子:“别打了,让我来劝劝她。(小珊惊讶地看着栀子)”

陈母:“哎,大牛啊,你那八千块的货还没我五千的懂事!”

王大牛:“别耍花招,有屁就放!”

栀子:“她见你们怕,你们先出去,放心,我们不跑,你们尽可以把大门锁上。”

陈母给王大牛一个眼色,示意他出去。临走前,陈母在栀子脑门上狠狠地点了点。

陈母:“你给老娘老实点。”

栀子:“你叫啥?”

叶小珊:“小珊。”

栀子:“小珊,听着,我叫栀子,我们是被拐卖了,但是现在我们不能乱来,这里的人非常愚昧,我们不能硬碰硬,我们要智取,现在我们要顺从他们,熟悉这里的地形,然后再作决策,明白吗?”

(外面响起擂门声)

王大牛:“好了没?磨叽个啥?”

栀子把小珊扶起,坐在椅子上,故意朝着门口大喊。

栀子:“妹妹,既然他都把你那什么了,你就老实地跟了他吧,说不定,他是真疼你呢?”

叶小珊号啕大哭,站在门口的王大牛心中一阵窃喜。

栀子:“妹妹,别哭啦,姐姐都认啦,别哭,姐以后会经常来这看你的。”

小珊依然坐在椅子上号啕大哭……

六、瘸子家 夜 内

栀子躺在炕上,两手紧紧拽着被角,屁股旁藏了一把剪刀。突然一阵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从外屋向里屋走来,瘸子一瘸一拐地走进门,把门锁上,一步步朝着栀子走来。栀子抽出剪刀,对着瘸子。瘸子吓了一跳。

栀子:“(狠狠地,但又压着嗓子)别过来,站住!”

瘸子:“你、你、你……你先别激动,好、好、好,我不过来。”

栀子:“不许碰我,听见没?”

瘸子:“好、好、好,不碰你。”

栀子:“你就是陈瘸子?”

瘸子:“是、是、是……虽然你现在是我媳妇儿,但是,我不碰你,真的,我发誓。”

栀子:“……(呜呜呜地哭起来)”

瘸子:“栀……栀子,我们对不起你,但是,我做不了主,你不愿意我碰你,我就不碰,真的,你相信我,但是,咱俩必须睡一张床上,明早我妈肯定要查房,说不定,等会半夜她就来了。”

瘸子话音刚落,陈妈就在窗外喊。

陈妈:“儿子,还不睡呢?”

瘸子:“妈,等会儿睡,媳妇儿帮我脱衣服呢。(瘸子向栀子示意她附和一声)”

栀子:“啊……是、是、是。”

陈妈:“哎,好,早点睡,那个谁,明早起床烧柴!”

熄了灯,月光阴阴地照进屋子,照在栀子的脸上。栀子裹着被子背对着瘸子,瘸子裹着大棉衣睡在栀子旁。栀子心生怜悯,分了点儿被子盖在瘸子身上。

七、厨房 清晨 内

栀子拿着竹筒吹灶洞生火,不小心被呛着了。瘸子紧张地端着一碗水一瘸一拐地走来,拍拍她的背。栀子厌恶地甩开瘸子的手,这一举动,不巧被陈母看见。

陈母:“你个小骚货,我儿子碰碰你怎么了?你身体娇贵得很呐?”

瘸子:“妈,别这么骂我媳妇儿。”

陈母:“你进屋去,妈会管教她。(瘸子进屋)”

栀子:“不是,刚才……”

陈母:“我都看见了,你以后最好对我儿子客气点,你说说你,我们家买了你,真是倒八辈子霉了,什么都不会做,挑水你挑不动,稻草你不会扎,豆腐你不会磨,连生个火都不会!你说你会干啥?”

村长:“瘸子他妈,在家吗?”

陈母:“(掐了栀子一下)回头收拾你。”

八、瘸子家院子 日 外

陈母和村长坐在小板凳上商谈。

村长:“这媳妇儿,搞得定不?”

陈母:“那可不,服服帖帖。”

村长:“老王家呢?”

陈母:“难办,头一晚老王就把人姑娘给办了,人家姑娘记恨着呢,寻死的心都有了,后来又被我家媳妇儿劝回来了。”

村长:“哦?有这回事?哎……你们这样……万一……”

陈母:“穷乡僻壤,有个屁万一,只要村长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前年老张家买回来这个不也没事儿吗,还生了两个娃呢。”

村长:“造孽啊……穷啊……没人愿意嫁进来啊,只能买啊……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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