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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算命

我们先找医馆帮服部贺风看了腿,又给贺风买了寻常百姓衣服和马车,让服部贺风换了衣服躺在马车里,一起北上。路上,小云妹帮贺风换药,我怕驾驶马车颠簸,便停住不走。贺风问小云妹道,你师傅武功怎么高成这样?用飞镖也不能伤他,那一跳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

小云妹低着头边缠布边道,我师傅的武功那可是天下第一,对他来说,刀枪不入,上天入地,毫不稀奇。你这种在宅院里长大没见过江湖的孩子,能够亲眼见到我师傅的本领,算你运气。

贺风问道,那岂不是没办法杀死他?

小云妹抬头斜眼看着贺风道,那倒不是没办法,把我师傅闷在水里十二个时辰,或是扔进火里烧个几天,估计就能弄死他了。不过你们得有这个能耐绑住他,只是这世上也没什么绳索能困住我师傅,那些寻常的铁链在我师傅眼里和面条没什么区别。

贺风道,厉害,厉害。

我笑道,你别听她的,我岂有她说得如此神乎其神。在酒楼我若是吃下你们放了蒙汗药的老庙牛肉,也只得躺下。

贺风问道,那蒙汗药无色无味,你又是怎么发现我二师兄下了蒙汗药?

我说感觉,我们少林有个武功叫第六感,人有五感为形、声、色、味、触,就是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当你突破五感,进入第六感时,你就能将方圆十丈内的事、人、物瞧得一清二楚,并能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贺风羡慕道,真是神奇,若是能拜在你门下……

小云妹道,死了这条心吧,倭寇。你现在去投胎做了中原人,我师傅说不定会教你。

没走多远,贺风便要下马车小解,小云妹扶了他去旁边的草丛,贺风却不肯,说离你师傅太近了,他那个第六感太……小云妹笑道,难不成我师傅还会偷看你这个大男人不成?小云妹虽是嘴上不饶他,仍是搀扶了他去了远处的树林。小云妹走了出来回头道,好了喊一声,手抱住旁边的树抱牢些,别不小心摔在尿里。

一路上小云妹不断帮贺风换药,又趁机逗服部贺风玩,服部贺风嘴巴没小云妹伶俐,常被小云妹欺负,占了言语上的便宜。空时,小云妹向我讨教妙真掌法,我便慢慢教诲,那服部贺风却也懂事,见我授徒,便在马车里睡觉,并不偷看。

如此过了半个月,贺风腿脚有所好转,却仍要小云妹搀扶才能下地,这一路遇到好看的景色,贺风便嚷嚷个不停想要观看,小云妹嘲笑他不曾见过世面,贺风委屈道,我在京城郊外住了这些年,平时若得不到老大的同意,就不能外出,自出生到现在出来的次数少得可怜,何曾见过中原如此美丽的风景。小云妹见他可怜,于心不忍,便一次次搀着他去观看。

这一日到了河北的定州。时令已立秋,定州漫山遍野是红枫,停车吃干粮时,贺风在马车里瞧不清楚外面景色,便让小云妹搀扶了他走了出来,在枫树下看景。

服部贺风扶着一颗枫树道,这红红的叶子真美,传闻我家乡有樱花,也有这般鲜艳。想来不会输给这枫叶林。

小云妹回嘴道,你们小小的江户能有什么好看的景色?我们中原从南到北,一年四季,总会有如此漂亮的场景。你这一路看了不少,待你有朝一日回到江户,定会惦记中原景色之美。

服部贺风嘿嘿一笑,并不辩驳。

我吃完干粮,正想喊他们回来,小云妹“呀”的一声,松开服部贺风跑了过来躲到我身后,说师傅,有蛇!

我拉着小云妹走过去一看,原来是条翠青蛇,那蛇盘着向我们不断吐着信子。忽然有飞镖从树上射来,打中蛇的七寸,蛇扭了扭身子死了。

我抬头一看,射飞镖的是服部贺风。贺风跳下树,走了过来拍了拍胸口,说吓死我了。我也很怕蛇。

小云妹笑道,这蛇青绿,在这红叶地上如此显眼,我们竟没发现。

贺风道,可不是。说着走过去拔了飞镖,用枫叶擦了擦,放入怀里。

我奇道,贺风,你的腿好了?

贺风和小云妹同时呆住了。小云妹上去便是一掌,将贺风打翻地上,骂道,妄我天天搀扶你,原来你的腿早就好了!骗了我这些时日。说着说着眼圈发红。

贺风慌忙起身,走过来向小云妹陪不是,小云妹转身不理,只是问道,你说,你为什么要骗我?

贺风偷看了我一眼,鼓足了勇气,向小云妹小声道,你若是知道我腿好了……便不会这样扶我了……

小云妹一怔,顿时脸上绯红。

再次上路,小云妹死活要和我挤在一起,不肯坐入车里。

我笑道,难道有人追求你不好么?贺风虽不是中原人士,却性格单纯,以我看与你可是良配。

小云妹回头看了一眼,哼道,我嫁谁也不会嫁给倭寇。

我说,刀尊做倭寇那会,贺风可能还未出生。贺风可没做过倭寇。

小云妹拉着我的手臂说,师傅,我这辈子谁也不嫁,只想安心的做你的徒弟。

我笑道,是女人总要出嫁的。

进了定州城已是,我们便去找客栈投宿,吃饭时小云妹见贺风也坐了过来,便冷冷的道,你现在腿好了,还是走吧,跟着我们混吃混喝的,我们养不起。

贺风伸手入怀摸了摸,尴尬的站了起来。

我说,贺风,你坐下。别理她。

贺风悻悻的坐下,拿起筷子吃饭。小云妹却把好的菜往我面前拖,贺风很是窘迫,只得啃着白馒头。

吃完饭,眼见天色已晚,我打算早点睡觉,小云妹却要出去逛夜市,我担心她的安危,便和贺风一起跟了去。

路上贺风故意找些话题,小云妹却丝毫不理会。

没一会,见有摊子旁聚了不少人,上前一看却是个算命先生,那算命先生虽已年老,却朱颜鹤发,两眼一睁更是精光四射,炯炯有神。

旁边人小声道,这算命先生真准!我家乡是哪里,都算得出来。

又人道,可不是,昨天我来,他说我近些日子会走霉运,我初时还不信,结果今天早晨刚出门便被一辆马车撞了下,所幸无大碍。

小云妹听了不信,小声和我说道,这些人估计和“瞒天神”一样,全是托。我们也让他算算,这便揭穿了他。

我本见那老先生温厚慈祥,不像是行骗之人,听小云妹如此一说,不由得也怀疑起来,说好,就试试看。

好不容易挨到小云妹,算命先生问道,你算什么?

小云妹道,帮我算算我是做什么的?

算命先生看也不看小云妹,直接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将纸递给小云妹道,五文。

小云妹嘀咕道,怎地算得如此之快?打开纸一看,红了脸,忙给了五文钱。

贺风挤过去嚷道,先生帮我算算。

算命先生问道,你想算什么?

贺风忙道,我算姻缘。

老先生直接摇头道,你走吧,你的钱我不收。下一个。

贺风道,难道是先生看不出么?

小云妹却道,别瞎说,这老先生算得很准。

贺风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算得很准?他为什么不肯帮我算?

老先生道,你并非中原人士,与沿海边作乱的倭寇颇有渊源。倭寇兴风作浪,伤我黎明百姓,此卦我如何能帮你算?

贺风连忙摇手,说不不,我没做过那些事。

小云妹说拉倒吧,你虽没去海边做倭寇,却追杀我和师傅,同是杀人,有何区别?

我推了推小云妹,指了指算命先生。小云妹回过神,说我师傅是中原人。你帮他算算,他是哪个门派的,哪里人。

老先生仔细看着我,笑着道,原来是少林的俗家僧人智山,家住沈丘,出家前姓赵。

小云妹不知我家乡和俗名,忙问,他说得是真的么?

我满脸讶色,说老先生你真是了不起。若不是亲眼所见,叫我如何能信这天底下真有人会算命。

老先生微微一笑,道,你此行是前往北平吧?你随了我来,我有事要说于你听。

小云妹小声对我说道,这老先生真是神人,什么都知道。刚才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居然能算出贺风是倭寇。

老先生站起身,招了招手,便从人群中挤进两人,一人开始收拾摊子,另一人收了老先生算命的布旗。那两人收拾东西时身手矫健,显是武功不弱的练家子。

众人见算命先生要回,便问道,先生明日是否会来?

老先生拱手道,当然,还望各位前来赏口饭吃。

众人听算命先生明日还来,便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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