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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章佛法在世间(2)

法华妙典

佛陀住在灵鹫山,将佛法的经典一一传授给身边的弟子,他的法身无论过去、现在、未来,都与众生同在,布满虚空。但是随着时光的流逝,释迦牟尼的肉身也已经开始衰老,涅槃的想法时时浮现在他心头。

灵鹫山的山峰上,佛陀极目远眺,他看着山下芸芸众生的世界,设想自己如果离开尘世,谁来继续救度苦难中的人。微风也轻轻叹息,感慨世事多艰。佛陀脸上显出复杂的表情。随侍在一旁的阿难看到佛陀神色异常,非常奇怪,于是问道:“世尊,过去有佛吗?将来也会有佛吗?如果过去、现在、未来,恒常有佛,您又为什么神色如此黯然呢?”

佛陀回答说:“过去有佛,燃灯古佛、过去七佛,都是古代的佛。未来也有佛,继我之后出现的将是弥勒佛。他现在还是菩萨,住在兜率天的兜率内院。将来因缘成熟时,他即降生世间,成佛弘道,造福众生。

阿难,我从菩提树下悟道以来,一直讲经,天上神佛、龙王夜叉、凡间众生都来听我说法。现在我的肉身已经老了,即将离开尘世,我必须将佛法的经典传下来,救度后世人。”佛陀又对阿难说:“你去准备一下,过两天召集法会,我要将佛法的经典最后一次详细讲给众位修行者。”

两天后,灵鹫山上响起法螺嘹亮的声音,那是法会召开的讯号。比丘、比丘尼,菩萨、大梵天王、四大天王、天龙八部及阿阇世王等世间的国王都带着弟子、眷属前来参加法会。佛陀在高高的讲台上结趺跏坐,平静地看着渐渐聚集来的人们。他进入无量义处三昧,身心清净不动,眉间放出五彩光芒,普照世界。下至阿鼻地狱,上至诸天尽头,所有六道众生都被佛光照耀着。这刚天上落下纷纷花雨,带来美丽和芬芳,三千大干世界产生震动,众生心中响起慈悲的佛号。参加法会的人看到这种殊胜的景象,纷纷合掌赞叹,拜伏在佛陀脚下。

世尊对大家说:“从古至今,诸佛世尊都是因为想要弘扬佛法、救度众生,而出现于世间,不会毫无缘由地在世间经历诸种劫数。我降生亍世间也是如此。为了使众生觉醒,进入佛法的世界,悟得教义真知,我将演说这部一乘妙法,将它教授给诸位,请你们牢记在心,将来用它去度化别人。这部妙法,过去诸佛也曾经演说过,不过就像昙花一现,没有在世间流传下来。世人受五欲诱惑已久,根据他们的接受能力,我在说法的最初十几年中,一直为大众说‘小乘’法。后来再把小乘引向大乘,在最近的几十年中,讲说广博的哲理和深邃的思想。我讲说的法,虽然有声闻乘、缘觉乘、大乘的不同,但是这些教法,都是为了实现使众生成佛的目的,可谓殊途而同归。我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把三乘归于一乘,即佛乘。”说罢,佛陀开始为众人演说这部殊胜的《妙法莲华经》。

佛陀讲这部经的时候,地上涌出安置有多宝如来全身合利的宝塔,那辉煌的光芒照耀若惊讶不已的人们。一个声音自塔中发出,赞叹释迦牟尼佛的功德,并证明佛陀所讲《妙法莲华经》最为殊胜。后世有许多人信奉这部经典,他们如果能进入《法华经》所说的旋陀罗尼三昧境界,便可以看到这次灵鹫山法华大会的盛况。

但是这次法华盛会的与会者修行的程度参差不齐,达到的境界也各不相同。有的人过去罪孽深重,对佛法总是将信将疑,有的人傲慢偏执,没有证得道果,就说自己已经得证。这些人不能理解佛陀所说的妙法,向佛顶礼后就离开了。但是还有很多真正潜心修行佛法的人,他们请求佛陀进行详细的解说。佛陀说:“修行佛法,第一步就是断除疑惑、坚定信念。现在那些不能以坚定的意志修行的人离开了,反而更利于佛门的纯净。”接着佛陀便用生动的故事,为在座诸位讲授妙法,并为众多弟子授记,预言他们将来会成为佛。

传法迦叶

佛陀迎着山风面向西方而立,风吹动他的袈裟,卷起地上的花瓣围着他旋转。世尊拈起一朵花,微笑着给众人观看。众人不知道佛陀的用意何在,有的低下头思索,有的皱着眉头迷惑地看着世尊,大家都沉默不说话。这时,佛陀弟子摩诃迦叶忽然露出欢颜,看着佛陀微笑。世尊便说:“我有清净法眼,涅檗妙心,实相无相。这些微妙法门,不能用文字来记载,只能用心来传给另一颗心。现在我就将它传给摩诃迎叶。迦叶,你过来。”摩诃迦叶听到佛陀唤他,立刻走上前来。佛陀在塔前端坐,命迦叶坐在自己身旁,又用身上的袈裟围著他,对他说:“我不久以后就要离开尘世,进入涅桀之境。现在我将清净法眼的神通私下里传授给你,将来就要依靠你来护持佛法。”摩诃迦叶不忍世尊离去,伤心地拜伏在世尊身边,世尊慢慢劝他,等他心情平静了,就将密法全部传授给迦叶。佛陀又将阿难唤来身边说:“阿难,你要协助摩诃迦叶传播佛法教化,不要使它断绝。世上众生在深重的苦难中挣扎,期盼救度,如果佛法断绝了,很长时间内都不会再有精妙的法门可以解救他们。你和摩诃迦叶的责任十分重大。只有你们保护好佛法,我才能安心地进入涅槃。”佛陀又转身对摩诃迦叶说:“我现在将金缕僧伽黎衣传付给你,你将它转交给补处菩萨(即候补佛),要好好地保护它,不要使它腐朽损坏,将来弥勒佛出世的时候,这件僧衣将会伴随着未来佛,传播佛法,普度众生。”摩诃迦叶强忍住泪水,用颤抖的双手接过了僧伽黎衣,紧紧地把它抱在胸前。世尊又把手按在迦叶和阿难两个人的肩头,微笑着说出偈言:“法本法无法,无法法亦法。今付无法时,法法何曾法。”迦叶听到偈言,立刻顿悟其中真意,他流着泪匍匐在佛陀脚下,顶礼佛足,哽咽地说道:“我一定严格遵守佛法教义,精进修行,决不辜负世尊所托。”

佛陀微微点头微笑了,他那已经显得苍老的面颊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世事多艰,征途漫漫,传播佛法的重担就落在这些弟子身上。希望将来的世界是祥和、极乐的世界,不再有痛苦,不再有生老病死,每个人都可以用清净的心看待一切事物,感受生命的美好。

平静的嘱托

法华会后,佛陀在阿难等人的陪同下走下灵鹫山,向北渡过恒河,进入跋祗国。他自知不久将会离世,所以每到一处都会为众生说法,抓紧每一寸光阴将佛法的恩雨洒遍世间。他,大智大觉;他,大慈大悲。

即使垂暮之年,他心中惦念的也是苦难中的芸芸众生,他担心的也是佛教将来要面对的坎坷路途。他庄严、安详、和平、宁静,他身上似乎散发出无限的温暖,接近他就看得到光明的未来。

走到跋提河边,佛陀停了下来,他对阿难说:“我现在疲惫极了,不能再向前走。我想在河中洗浴,疏松一下筋骨。我的肉身已经老迈.不像当年那样强壮了。”阿难听了,立即让众人停下来,四散开去休息,他自己留在世尊身边侍奉。佛陀脱下袈裟叠放在河岸上,慢慢地走到河中,轻轻洗浴起来。清凉的河水滋润着他的身体,鱼儿从他身边游过,佛陀顺着河水向远处望去,看到奔流不息的河水欢笑着向前、向前……河水流去,年华老去,一切不复当年的样子,可是这颗心,这无边的智慧,非但不会消失,还将会在三界中历经劫难而永存,泽被后世。佛陀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河水的拥抱,渴望着涅槃的快乐。

世尊走上河岸,阿难赶忙来搀扶。佛陀看着阿难缓缓地说道:“三个月后,我就要进入涅桀了。”阿难神色黯然,他尽量语气平静地问佛陀:“请世尊示下,您涅桀之后,所有众生应该怎样供养您的合利呢?”

话未说完,他的声音已经哽咽。佛陀说道:“进入涅槃,我的这个肉身就会粉碎。你把我的合利分一份给诸天,一份给龙王世界,一份给夜叉世界。那时诸天、龙王、夜叉王都将用香花来供养合利,如同见到佛本身一样恭敬地对着台利顶礼膜拜。把余下的舍利放在阎浮提州,后世将会出现一位阿输迦王,他会为供养舍利建造八万四千座佛塔。

其他世间的国王也会各自建造佛塔供养舍利,恭敬虔诚地礼拜,种下无上菩提善根。”

佛陀坐在河岸上背靠着大树,静静地思索:“怎样才能使我历经三阿僧祗劫,勤奋修炼成的佛法恒久留存在世间呢?我要去诸天嘱托天上的神明、地上的龙王来护持佛法。”主意已定,佛陀对阿难说:“我去去就来。”

转瞬间,佛陀升上三十三诸天,帝释天得知世尊到来,立刻起身迎接,恭敬地请佛陀坐在自己的宝座上。诸天的神明也纷纷赶来拜见佛陀,恭敬地顶礼佛足。佛陀说:“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我不久就要进入涅槃。我将佛法托付给诸位,请你们将来好好地护持佛法,不要使它断绝。只有佛法才能解救众生啊!”帝释天顿时泪如雨下,他一边撩拭泪水,一边说:“世尊为什么这样快就要涅槃?没有了您,谁来主持正法,谁来普渡众生?我们都在您的教诲下悟得真理,您的功德永远照耀我们,我们定当不负您所托,一定会尽全力保护佛法,恭敬地供养诸佛。”诸神明也异口同声地答道:“定不负世尊所托!”世尊微微点头向众人致谢。帝释天又抬起泪眼,望着佛陀说:“想当初世尊您从天上下降到母腹中,我和忉利天的众神就守护在您身边;您降生的时候,我们也在您的左右保护您;您在菩提树下大破魔军时,您获得无上正觉时,您在野鹿苑初次说法时,我和诸天也一直守护着您。但是现在……但是现在我却没有力量阻止您,不让您进入涅槃,我不能再守护着您了。这是最令我痛心的事。请您不要离开我们吧!”帝释天悲伤痛哭不已,诸天天神谁也劝止不住,也深受触动,一起大哭起来。世尊连忙扶起帝释天,耐心安慰他,又为众人讲说佛法,使他们能用超脱的眼光看待肉体的死灭。在众天神恋恋不舍的目光中,佛陀离开了诸天。

世尊从天上隐没,来到娑伽罗龙王宫中。龙王看到佛陀到来,非常高兴,连忙给他安排最高贵、最华丽的座位,并命人在整个龙族世界中发出通告,告诉所有龙众:“佛陀驾临龙宫了!”百千龙众迅速地赶来,纷纷拜倒在佛陀脚下。佛陀请众人起身,温和地对龙王说:“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不久就要进入涅槃了。我将佛法托付给你们,希望你们好好守护,千万不要使佛法断绝。龙王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不少恶龙,他们不明白福罪的报应,经常作恶、破坏我的正法。所以我请你一定要管束龙众,悉心劝导,不要使它们继续为恶。”龙王听了泪如雨下,连连给佛陀叩头说:“世尊,我们龙族愚昧没有慧眼,故而投生到畜生道,不能解脱。您传授佛法,度化六道众生,我们才看到了光明,现在您要灭度,我们命终之后没有人解救,又不知会投向什么地方。您是众生的导师,一旦您入涅槃,世间无上的法眼就灭绝了,我们又该怎么办呢?”龙众想起自己未知的命运也跟着哀哭起来。佛陀好心劝慰他们,为他们讲种种妙法,使他们平静下来。佛陀郑重地将保护佛法的重任交给娑伽罗龙王为首的龙族后,离开了龙宫。

请佛住世

佛陀在跋提河边端坐,轻轻地吐纳、静静地思考。他深知,神通抵不过业力,佛教未来的发展还要经历很多磨难,因此想在涅槃前尽力安排好一切,尽最大的努力,尽可能多的教化世人。进入涅桀前几天,他发出宏大的声音告诉众生说:“佛怜悯、爱护众生,平等地对待众生。现在佛即将灭度,众生有任何疑问都可以前来提出。”

众生听到世尊要涅槃的消息,都纷纷捶胸顿足地哭喊道:“佛陀就要灭度了,我们该怎么办啊!慈父啊!世尊啊!您怎么忍心丢下受苦的众生哪!”有人不相信佛陀涅槃一事无法挽回,对大家说:“我们不能只是在这里哭,而应该赶快去佛陀面前,顶礼供养,乞求他不要涅槃。世尊之心最慈悲,一定会怜悯我们,不会丢下我们的。”也有人绝望地说:“我们的福报尽了,以后各种邪恶的业力纷纷袭来。世尊离开了,没有人救度我们了。我们再也没有可信仰的妙法,没有可以供奉的大觉智者了。我们只能孤苦无依地在苦海中沉沦。”众生听到这种话,部惊慌失措起来,急急忙忙赶到佛的住处,顶礼佛陀恳求说:“世尊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受苦的人吧,不要离开我们,请不要进入涅桀吧。”佛陀默然不语,不肯答应他们。于是众生哭声震天。

帝释天和诸天天神在虚空中看着佛陀,难以抑制自己的泪水。他们奏起悲伤的乐曲,唱起哀歌:“佛的容色微妙无比,沸的身体庄严殊胜,但他不久将要灭度,离开世间融人虚空,尘世没有威严法眼,苦海失去光明航船,芸芸众生悲泣哀号,感叹慈悲正觉不再……”龙王、夜叉王、神明、天龙八部等众也都放声痛哭。

佛陀对哭泣的众生和自己的弟子说:“你们还是不要哭泣吧。哀伤和泪水只会令人的心智昏聩。天地万物,有生就有无常之相,有合必有分,色身住世,也是虚幻、变幻无常的,绝不可能永恒。而色身的陨灭并不意味着佛陀的消失,因为法身是不生不灭的。虽然我的肉身陨灭了,但是只要你们遵照佛法教义,勤奋修行,佛法会带你们走出迷惘,获得新生的。”

最后垂训

佛陀是大觉大智的圣人,他是众生的导师、慈父,他是苦海沉浮的人最渴望的救星。但他也是父母的儿子,孩子的父亲,弟弟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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