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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围点的目的,在于打援(2)

面对敌人的增援,方面军有人主张撤退,认为敌人共有15个团,我们只有3个师加两个独立团,又受到苏家埠、韩摆渡两处敌人的牵制,加上连日春雨连绵,淠河水涨,只有韩摆渡渡口可以徒涉,又被敌人控制。万一打不垮敌人,我军就要背水作战,弄不好大家都要被赶到河里去。总指挥徐向前在方面军总部的作战会议上分析认为:敌人来了那么多,打不打。如果打不垮他们,附近只有韩摆渡一个渡口,又逢河水猛涨,我军没有退路,弄不好要被压下淠河“放鸭子”。但这只是问题的一方面。我们组织这一次战役,目的就是要通过“围点”来吸打援敌,大量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以改变皖西战场的态势,利于我发展扩大革命根据地。战役进展到今天,现在增援之敌来了,我们再放弃,不战而走,不仅使一个多月的“围点”会前功尽弃,而且苏家埠、韩摆渡之围即解,厉式鼎、岳盛渲必合兵一处,渡河向我皖西根据地进攻。那时我们还是要打,但根据地也将会再受到破坏,而且,我军一旦西撤,士气必泄,再与敌人交战,将会处于被动地位,那时的战役结局就很难说谁胜谁负了。所以,我们不能轻易放弃,还是立足于打,而且具有打胜的条件,这主要是因为:“一是援敌虽多,但除第七师未经我打击,战斗力较强外,其余的十二、五十五、五十七师等部队,均曾遭受过我军打击,里面有不少人是我们放回去的俘虏,士气不振。二是远道而来,为疲惫之师;我军以近待远,以逸待劳,兵力虽少,胜敌一筹。三是在丘陵地带作战,具有便利发挥我军野战、近战长处的地形条件。四是有地方武装和群众的配合。我军的士气当然是最重要的因素。”遂后,徐向前对打援的兵力又进行了具体部署。首先是集中主力在六安以西的樊道桥、戚家桥一线布阵待敌。该地区属丘陵起伏地,林木茂密,中间有陡拔河纵贯南北,是我军运动歼敌的好战场。于是,徐向前将第七十三师部署在了樊道桥以东地区,构筑工事,担任正面阻击任务。第十师、第十一师主力分别部署在第七十三师的两翼,伺机迂包围攻击。另以第七十三师第二一八团的一个营和六安独立团至陡拔河以东地区,担任佯动分队,作战中以节节抗击的战法,诱敌至我预设战场。围困苏家埠、韩摆渡的任务,分别由第十师的第三十团、第十一师的第三十二团及地方武装担任。

5月1日,增援之敌的先头部队第七师的第十九旅,骄横狂妄,突出冒进,在陡拔河以东与红军第二一八团担任诱敌任务的一个营接触,我诱敌分队边打边撤,敌人以为红军是败阵而退,于是就不顾一切地穷追不舍,冒险跨过陡拔河,向红军第七十三师的设伏阵地而去。适值连日大雨,河水猛涨,道路泥泞,敌人的行动和展开都极为迟缓,当敌先头部队进入我设伏阵地之内时,突然遭到我第七十三师设伏部队的猛烈火力反击,顿时不知所措。而此时敌人的后续部队还在河东。处于孤军深入,面对“半渡击”的不利境地的敌第十九旅随即仓皇后撤,而后续的敌人不明前面的情况,仍在向前渡河赶进,这样使敌人在河中前退后拥,混乱不堪。红军第七十三师抓住这一有利战机乘势冲杀,敌中弹落水者不计其数,第十九旅大部被歼。尚未渡河之敌见前面的部队遇到红军的阻击失利,慌忙抢占了河东侧的老牛口、波山岭高地,妄图扼守有利地形,稳住阵脚。但这时红军第十一师主力已由六安城南的七里井、五里塘、大岗头地域向敌右后侧迂回,第十师主力也由戚家桥、庙岗头向敌左后侧包抄迂回。

此时整个战场的作战态势是:正面的第七十三师开始向敌迅猛压缩,两翼的第十师主力和第十一师主力又快速向两翼迂回,很快就对敌形成了包围的态势。总指挥徐向前见围歼态势已经形成,马上下达总攻命令。红军的7个团,加上游击队、赤卫军对被围之敌发起了多路向心突击,对敌展开了穿插分割,分片围歼的战法,并深入敌人纵深,一举打乱了敌人的指挥系统,很快就活捉了敌第七师师长厉式鼎。红军的一位营长徐深吉对俘虏厉式鼎的经过回忆道:

5月3日上午,军部大院门前的空地上坐满了人,大家高高兴兴地前来参加打援战斗的总结大会,我刚进会场,就听军首长问各团领导:“在俘虏中好好相一相,有没有抓到厉式鼎?”我们团洪美田团长问我说:“老徐,你们营冲击在最前头,打乱了敌人指挥部,先查查你们那里有没有吧?”团长这一问,提醒了我,我想起九连抓住一个来历不明的“买卖人”的经过:那是昨天追击敌人的时候,九连截获了敌人的一滑竿,问俘虏兵:“这是谁坐的?说实话!”俘虏兵回答:“总指挥坐的。”“人呢?”“不知道。”战士们继续向前追,发现一个穿便衣的人,正沿着田间小路向东走。战士们喝问:

“干什么的?站住!”

“做买卖的。”

“这里在打仗,你和谁做买卖?”

穿便衣的“买卖人”被问住了,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指导员赶到了,仔细一看“买卖人”有30多岁,留着两撇八字胡,头上戴一顶黑缎子瓜皮帽,穿着一件深灰色“爱国”布的长大褂,脚上穿一双礼福呢面、沾满了黄土泥巴的便鞋,是个富商打扮,他满脸的汗水,胡子上都沾着水珠,一副十分惊恐的狼狈相,张振才想:这人不是厉式鼎,也是个大官化装的。现在还要追逃敌,没有工夫细考问,先派个班押送到后方看起来再说。张指导员说:“昨天晚上忙于调整组织,总结经验,今天一大早又急着来开会,那个‘买卖人’,我们还关着哩。”

听了张振才同志的汇报,洪团长很高兴,他马上派政治处敌工股长骑马去查问。半个多小时以后,敌工股长回来了,他说:“我一去就问他叫什么名字?”

他说:“叫李义清。”

“不要胡说,你是厉式鼎。”

“买卖人”的脸色变了,低下头说:“是,是,是,我有罪!”

敌工股长说:“我给他交代了政策,叫他不要害怕,红军宽待俘虏。”

洪团长听了喜笑颜开,对九连指导员说:“伙计,你们连打得好,处理得好,应该受表扬。”说完后即去报告了刘士奇政委,刘政委立即宣布:“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敌皖西‘剿共’总指挥厉式鼎被我二一七团三营九连活捉了!”

会场上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说着,刘政委又拿起电话机向徐向前总指挥和陈昌浩政委报告了这一喜讯,并表扬了九连指导员张振才同志警惕性高,处理得好。

活捉厉式鼎的喜讯,通过电话、电报传向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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