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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严格经常刻苦的训练是提高军队战斗力的关键一环(1)

时间:一九九三年七月至十月

事件:川陕革命根据地的大练兵运动

谋略:士不先教不可用也

战争年代,部队战斗力的提高,一方面是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另一方面是利用战斗间隙,靠训练来提高。尤其是在战争中,因为部队的战斗减员多,成分变化快,更需要抓紧作战间隙,实施补训,使新补充进来的兵员尽快掌握必备的作战技术与战术,由此尽早生成战斗力,适应作战的需要。正如《孙子兵法》计篇所言:“士卒孰练?”既士兵的训练素质,是决定战争胜负的重要条件。《司马法》中也强调:“士不先教,不可用也”。其意是说,部队不经过训练,是不能使用的。可见,即使是战事紧迫的部队,特别是对那些刚刚组建,没有经过系统正规训练的部队,更需要利用一切时间,抓紧组织开展有针对性的训练,使其尽快适应战场环境,掌握作战技能,熟悉作战协同,形成战斗能力。

红四方面军在取得了反敌“三路围攻”的伟大胜利之后,川陕革命根据地和红军都得到了较大的发展,根据地周围的敌人也都力图自保,暂时采取守势,对根据地按兵不动。这时,红四方面军的总指挥徐向前认为,乘敌人尚未组织新的“围剿”的有利时机,抓紧进行各方面建设,不失时机地进一步巩固和发展壮大部队,是不被敌人战胜的首要条件。“巩固根据地,加强红军建设,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两大任务。二者是相互联系、相互促进的,不可偏废”。

1933年6月底,红四方面军根据新的形势和部队建设的需要,在旺苍县的木门举行了军事会议,出席会议的有100多名领导干部。这是红四方面军入川以来很有历史意义的重要会议。会议由总指挥徐向前和政委陈昌浩主持。重要议题之一就是总结反“三路围攻”的作战经验教训,以利于有针对性地加紧建设。根据这一内容,各部队都检查分析了本部队在作战中的经验教训,总指挥徐向前就作战和建军问题作了重要讲话。除此之外,会议还根据部队和地方武装已有很大发展的情况,正式作出了将原有4个师扩编为4个军,同时又作出了加强部队政治工作、大力开展军事训练、总结作战经验和恢复彭杨干部学校等重要决定。

遵照会议决定,红四方面军各部队于1933年7月上旬开始进行整顿扩编。即以第十师为基础,连同赤江、赤北两县独立团和万源、江口两县独立营,扩编为第四军,下辖第十师、第十一师、第十二师,共编8个团。以第十一师为基础,连同苍溪、长池等县的独立团和其他地方武装扩编为第三十军,下辖第八十八师、第八十九师、第九十师,共编8个团。以第十二师为基础,连同巴中市、巴中、恩阳、仪陇、阆中等县独立团、独立营扩编为第九军。下辖第二十五师、第二十七师,共编6个团。以第七十三师为基础,连同南江、红江、广元等县的独立团、独立营扩编为第三十一军,下辖第九十一师、第九十二师、第九十三,共编7个团。除此之外,各军还直辖有军医院、修械所、担架营及一个包括侦察、通信、警卫、工兵等分队的特务营和一个追击炮连。方面军还直辖有警卫一团、二团及彭杨学校。整个方面军共4万余人。

部队整编后,建制扩大,兵力增加,士气更旺,斗志昂扬。此时更加需要的是,大力加强军事训练和政治教育。因为部队发展很快,新成分大量增加,许多老战士被提升为干部,不仅迫切地需要加强对战士的军事、政治教育,而且也急需提高干部的指挥和管理能力。所以,抓紧时间进行整训,对于方面军部队的巩固和战斗力的提高,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正如总指挥徐向前所指出的那样:“苦练出精兵。战争实践告诉我们,一支能在战场上过得硬的军队,毫无疑义,平时必然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兵不练不精。平时稀稀拉拉,缺乏严格训练,战时势必放‘羊子’,吃败仗。一个指挥员,不重视练兵,指望打胜仗,岂非梦想!”对于训练内容和训练要求及为什么要抓紧训练,总指挥徐向前又作出了具体的指示:“所谓练兵,一练胆量,二练技术,三练战术,四练行军,五练作风,至少离不开这几项基础的东西。这些东西决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要靠教育,更要靠实际锻炼。拿胆量来说,一个新兵,没攀过高,没履过险,没走过夜路,没见过刺杀,没摸过枪炮,上来就去打仗,哪来的胆量?心里不打哆嗦才怪呢。练兵,首先就要练胆。技术和战术素养更是如此。不练习扔手榴弹,能投得远,投得准吗?不练习瞄准射击,能弹无虚发吗?不练习刺杀动作,能白刃格斗吗?不懂利用地形地物,不会修筑堑壕工事,能隐蔽自己,保存自己吗?而且,战术和技术过得硬,反转来又是增强人的杀敌胆量的动力。因而,平时只有严练、苦练、勤练,真正掌握一套克敌制胜的过硬本领,战时才能临阵不慌,化险为夷,减少流血牺牲,以小的代价换取大的胜利。”对于训练的地位和作用,总指挥徐向前强调指出:“军队的战斗力,是由多种因素构成的。训练因素,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严格、经常、刻苦的训练,是提高军队战斗力的关键一环。我们的根据地相对稳定和新兵大量增加的局面下,确定大规模的开展练兵运动,是十分必要的”。根据总指挥徐向前的重要指示,方面军各部队针对自己的实际和敌情、地形特点,掀起了大规模的练兵热潮。不仅风和日丽的气候条件下练,烈日炎炎或风雨交加的恶劣气候条件下也要练,不仅基层干部战士练,高级干部、机关干部、勤杂人员也得练。在技术上,主要是突出射击、投弹、刺杀、土工作业、攀登等课目训练。在战术上,根据川北地形险要,道路崎岖和敌人多据险固守、害怕夜战的实际,主要是突出了山地战斗、河川战斗和夜间战斗等课目的训练。为了“抓紧空隙、利用时间”地开展训练,每个连队、机关驻地的门口和俱乐部里,都安放了用于练习瞄准的设置。饭前、饭后每人都练习几次瞄准和投弹,每逢开会,都要组织对与会人员的射击技术和投弹能力进行一次测验,并以成绩排序,以促进个人的自觉训练。此外,还进行跑步、爬山、跳跃障碍、强行军、变换队形、实战演习和紧急集合等课目训练,以锻炼部队的体力和提高战斗技能。对夜战的训练,更是强调和重视。除了普遍进行有关夜间战斗课目的训练以外,还抽调部队专门在漆黑的夜里练习行军、爬山、攀登悬崖、侦察、联络、射击、投弹,使我们部队夜战的特长更长。这次大练兵运动,虽然时值酷暑季节,气候炎热、潮湿、闷人,山区蚊蝇、小咬、山蚂蝗甚多,日射病、烂脚病、痢疾、疟疾、伤寒、肠炎等疾病不断发生,给部队训练增加了不少困难。面对各种困难,部队上下发挥吃苦耐劳、团结互助、顽强奋战的精神,按照“抓紧空隙、利用时间”进行严格训练、刻苦训练要求实施计划。

为了提高部队指挥员的作战指挥能力和部队整体战术水平及各种战斗能力,红四方面军的大练兵运动还突出了各级指挥员的指挥要素训练。主要包括了解任务、判断敌情、定下决心、运用兵力、指挥位置、机断处置情况、灵活变换战术、图上作业、实地指挥等,学习和研究了山地战斗、河川战斗、隘路战斗、居民地战斗、森林战斗、夜间战斗等诸多特种战斗的一般指挥原则和组织实施的方法。不仅使各级指挥员对这些特种战斗的组织指挥有了感性认识,对指挥的程序、内容、方法有了系统的了解和把握,而且对在不同战斗中采取相应的战术手段做到了心中有数。训练中,在指挥员提高指挥能力的同时,总指挥徐向前还特别强调,要有意识地根据各部队的特点,加强专长训练,以适应各种作战类型的需要。有的团队把夜间战斗作为训练的重点,有的团队把攻坚作为训练的重点,有的团队把伏击和追击作战作为训练的重点,有的团队把防御为作训练的重点。后来的实战证明,这些部队,在战役战斗的关键时刻,有的像尖刀、有的像铁锤、有的像猛虎,发挥了巨大的特殊作用。

在全面提高指挥员作战指挥能力和部队整体作战能力的同时,总指挥徐向前还十分强调从根本上提高指挥员的军事理论水平,并注重用已有的作战经验去教育指挥员和战士。他多次要求部队,要把“总结实战经验,加强理论学习,始终贯穿在练兵运动过程中”。根据这一要求,各级领导干部和老战士,都注意从自己经历的实际战斗中总结经验体会,以现身说法,相互交流。一人的体会,变成大家的认识,一次战斗的经验,让大家受益。方面军总政治部还编写印发了《干部必读》,从1933年7月起开始大量介绍军事知识和实战经验,并专门编印了一些与军事理论学习和总结作战经验有关的小册子。截至10月初,陆续发表和印发的有方面军一些领导编写的《与川军作战要点》、《游击战争要诀》、《与“剿赤”军作战要诀》、《军事知识研究》、《步兵基本动作》、《追击要点》等许多军事读物,这对于提高各级指挥员的军事理论水平,了解各种作战特点和规律,系统学习和掌握作战原则,熟悉各种作战方法,大兴作战经验研究之风,起到了极其重要的推动和促进作用。

例如,在《与川军作战要点》一书中,对川军的军情、地形和红军的作战要领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和阐述,道理通俗易懂,文字简洁明快,能够给人以极大的启发。尤其是该书总结了红四方面军与敌作战的各方面经验,归纳提出了红军作战的十二点要领,深刻揭示了红军游击战争的基本规律。

(一)红军作战,群众力量,处处配合,声威大壮。这一点在具体应用时,就是强调要注重依靠群众力量、阶段力量,以弥补和壮大红军的力量。红军战术,绝对不是从单纯军事观点出发的,例如侦察、搜索、道路、地形、运输、粮秣,以及袭敌、诱敌、抄敌、追敌,到敌后方或四周行动,无一不需群众力量配合。同时,红军士气之高涨,到处工农之拥护,和敌人兵士之动摇,这都是群众力量问题。故红军制敌人,此为一切手段之中心。故红军战术,最大条件在于阶级力量,当吾人讨论战术时,离开政治问题即完全失掉其意义。

(二)乘敌矛盾,利敌冲突;各个击破,此为上着。

(三)行军力强,才好爬山,轻装行动,诡秘为当。对于这一点,书中强调到:“行军之道,立在诡秘,故迅速敏捷,为一要着。川中山势险阻,道路崎岖,而军事要求,又必须急行军、夜行军。这样,则行军力必增强。”欲使行军力强,应有经常跑步爬山之操练。每天拂晓,必全副武装(枪、子弹、包袱等),当以行军时为重,操练爬山,或上或下,或爬石崖,或抢独径,以及跑步等等,均已竞赛行之。然后在长行军急行军夜行军时,减少携带,轻装跃进,收效必大。

(四)交通困难,注意联系;地形复杂,尤重搜索。

(五)敌情不明,不可妄进;敌情既明,先发制人。对于这一点强调到:“侦探工作为作战先决条件。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必大半得于侦探工作”。

(六)敌如来攻,让其接近,集中威力,歼灭殆尽。对于这一点强调到:“川军常以收买敢死队,多吃几口鸦片烟,或用督战队的办法来冲锋,确有一鼓作气之战斗力。如果因此动摇,就必上敌人之当。故必须极其沉着,不发一枪,让其密集部队接近我有效射界,则以优势威力,予以重大杀伤,乘其溃败,跟踪穷追,以求彻底歼灭。事先必对阵地有好布置(如工事、木城及网、射区等)和集中力量对待敌人;预备队更须好好掌握;追击必须先有准备”。

(七)山险寨多,不易硬攻,小部活动,最易成功。并解释说,敌人占领了寨子要隘,红军除夜袭、围攻等办法外,目前不宜采用强攻。目前我们最好的办法,是有最活跃的小部队(便衣队等)行动,用袭击夜摸的办法,才易得手。同时在大举攻击时,亦宜先以精锐的小部队,先抢敌人虚弱处和要点,要点一占,大部即可伸进,战局遂因之开展。

(八)主力迂回,抄敌侧背,歼敌之效,以此为最。并强调指出:“迂回主旨,一要轻便:二要精锐:三要不太庞大;四要敏捷;五要道路地形熟,敌情明;六要与后方或正面部队保持联系;七要有独断专行;八要富有督队果决精神,能适应新的任务变化之情况”。

(九)突破一点,溃敌前线,纵有牺牲,必有大胜。并进一步指出:“其主旨在以英勇善战之小部队,实行强攻,集中火力于适当地位。强攻部队一经得手,则举全力以赴,以歼其一方面主脑。此种攻击方法,切勿以有冒险作用,遂犹豫不敢采用,敌失制胜之机;同时如果轻浮出之,亦必坏事”。

(十)前进包围,后进包围,胜利之后,必须穷追。并对这一点又进一步解释到:“前进包围,即以一部兵力,牵制敌人正面,或大作强攻姿势,使敌集结正面,然后以主力抄出两翼。后进包围,即以正面部队,运用各种方法,诱敌追击,而以主力埋伏两翼,忽而抄击,截其后路”。“胜利之后,必须穷追,以求歼没敌人野战力量(即一切作战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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