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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她是卫妃的人

按照这一求要,她自己一边学一边做,做了近两个月,什么脑汁都绞尽了,总算勉强让刘菁满意,可是,今天的食材因为天气的原因,大厨房也备得少,她已经完成两顿的情况下,第三顿就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道菜,是该放猪肉,还是放鸡肉呢?”她天真的点着眼前的土豆丝,想了想,还是问问王妃比较好。

走出屋檐一看,哪有王妃她人呢?

“王妃?王妃?”兰儿大惊失色,丢掉手里举着的菜刀,一边喊叫着,一边往外面奔跑出来。

整个院子一片雪白,一眼就可以看尽院子里的一景一物,可是偏偏没有看到身穿红色棉衣的刘菁。

一路奔出梨花院,兰儿还没来得及呼唤暗卫风声,就看到在外墙根下有一抹黑色身影,那衣着,一看就知道正是风声,上面稀稀的落下几片雪花,显然他是刚刚才倒下去的。

不好,风声被人袭击了。

兰儿心头一紧,就狂奔过去,朝着好像睡着一样的风声猛踢了一脚,风声“唔”了一声,悠悠转醒,睁眼看到怒气冲冲的兰儿,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王、王妃呢?王妃被人掳走了?哎呀,我被人袭击了!”

“你问我?我还没问你呢?你不是号称大云国最最厉害的大内高手吗?怎么就被人袭击了呢?”兰儿气急败坏地质问,同时焦急得团团转,“现在怎么办?王爷不是不在府吗?不是有急紧的军情离开云国了吗?”

风声也恼怒而内疚地猛拍自己的脑门:“刚刚我看到王妃想出院门,就想上前阻止她,又担心被她发现是我在守着院子,就想装着偶遇的样子,哪知注意力太集中了,竟然突然被人从后面袭击了!兰儿你说,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大白天闯八王府并掳走王妃?”

“如果我知道,现在还用得着问你吗?死风声,你害死王妃了,王爷不会饶过你我俩个的,咱们俩就等死好了!”兰儿又气又恼,对着风声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而风声并不理会她的绣花拳脚,手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他问:“你跟着王妃也有一段时间了,你觉得王妃跟谁有过节?或者跟谁有过比较要好?”

兰儿摸开脸上的眼泪,静静地想了想,说:“要说过节,莫过于相府的人,要说跟谁最要好,应该算是惠妃了?还、还有是天下闻名的花神医,之前,我们就是花神医救走的!”

“对!我怎么就忘记了他呢?”风声恍然大悟,话还没说完,身子已经从地上跃起,跳到了围墙上,回头冲着兰儿说,“别慌张,别告诉其他人,本公子会将你的主子救回来的!”说完后,轻轻一跃,就消失在围墙上。

离王府不远的一个屋子里,花子正与刘菁面对面而站。

“你怎么那么固执?”花子双手禁锢着刘菁的双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都对你那个样子了,你还愿意做他的王妃?”

知道他将自己带离王府是因为关心她,刘菁心里暖暖的,可是,因为也知道他的心意,她无法给他任何承诺,所以,她装着冷冷的样子,扯了几次他的手,也没扯开后,干脆连瞧都不想瞧他一眼了。

花子扳正她的脸,正色地说:“你就那么讨厌我?以前的时候,你不是说也想喜欢我么?也想嫁给我么?现在就只喜欢他一个了?”

以前?刘菁心里苦得很,以前那个女孩不是她好不好?可是,这个事实,她能跟谁说呢?谁也不会相信她的。

然而,不解释的话,花子又会受到多大的打击呢?

她突然觉得花子很像前世与今生的自己,爱而不得,却又愿意付出真心,无怨无悔,她不忍心他受她这样的煎熬,真的不愿意。

思忖间,花子又在她耳边说了很多关于他喜欢的话,还说,只要她跟着他走,其他的事,他都会摆平,而他也会给她愿意的生活,哪怕做风国的女主人,还是浪迹天涯,他都会实现她的愿望。

刘菁很感动,上辈子,这辈子,能这样跟她表白爱情的人,唯有他花子一个,她也想拥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可是,却不是眼前这个,假如,将花子与凌煜的位置换过来的话,该多好啊!

“怎么样?”花子看着有些动容的刘菁,以为她为自己的话所感动了,心兴奋得“砰砰”直跳,双手一用力,将刘菁的脸捧到自己的心窝口,“你听,我的心在为你跳动!你知道吗?在风国时,听到你扬言喜欢风陌后,皇族的人都在笑话我,我就决心到云国来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想给你一点教训,没想到,真正看到你后,我对你的印像就改观了……”

刘菁吸了吸鼻子,推开他的拥抱,低声地问:“你是时候见到我的?”

“什么时候?当然是我到大云国后罗?”花子努力地想了想,“就是一年前那个元宵节灯会上,你还记得吗?那个故意撞翻你手提着花灯的那个男人就是我,当时你还朝我妩媚一笑呢?”

那时?现在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吧,离明年元宵还有一个半月,而她穿过来半年多,所以,那时的刘菁还不是她呢,那么,他实际爱的是原来那个刘菁,非现在这个刘菁,这么一想,刘菁心里稍稍好受了些。

于是,有一句话冲口而出:“那时的刘菁不是我,而我也不是那个刘菁!”

“什么?”花子被她绕晕了,睁大眼睛望着她,见她并不像开玩笑,半眯上美得耀眼的眼眸,转过身去,缓缓地说,“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是冒名顶替的?那原来那个刘菁呢?死了?”

“是的!”刘菁很直接回答。

说完后,她的心也乱跳,第一次跟这一世的人谈论事实,她实在很紧张,很担心被认为是疯子,但又相信花子的医术与为人。

“你说这话有什么根据?”花子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轻轻地质问道,但是,声音却带着几分颤抖。

刘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时语塞了。

她知道,要一个医术高明的人接受穿越这事,有些困难,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她穿越到将军府二小姐身上的这事,又是事实,却又没影的事,让她拿出根据?天哪,让她去哪里找根据给他?

花子突然欺身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不会告诉我,是你杀掉了刘菁,然后易了容顶替她的将军府二小姐的位置吧?”

刘菁被掐得直吐舌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拼命地拍打花子如铁钳般的手,却依然无济无事,就在她认命似的闭上眼睛时,肚子里的小家伙狠狠地踢了她一脚,这让她猛地睁开眼睛,为娘则强的法则让她提脚,用膝盖狠狠地顶了花子一下。

两眼通红的花子这才发现自己下手太重了,赶快放开了手,刘菁双手抚摸着疼得快失去知觉的脖子,拼命地吸着空气,又连连咳嗽起来。

等到刘菁终于能顺畅地呼吸后,她愤怒地指着花子说:“你身为神医,不是想方设法治病救人,却想着杀人,真是一个是非不分的庸医!”

“咳咳……”刘菁又清了清嗓子,“告诉你,我没杀刘菁,她是自杀的,是她自己不想活了,然后我的灵魂就进入了她身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很远现代!我也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而是一个护国护民的特种军人,因为缉毒被杀,灵魂就飘到这一世了!”

她一口气,将自己的来龙去脉都交代了清楚,却没听到花子有一声反驳她,扭头一看,见他近乎傻子般盯着她。

不知道他听清还是没听清,只觉得他是一个危险人物,她刘菁惹不起,那总躲得起台,不想与他再呆在一起,朝他摆了摆手说:“花神医,谢谢你的关心与帮助,现在,我必须走了!”

提脚就往门外走去,任是身子已经不轻,但心里又急又怕的她还是走得很快。

可是,还没走出大门,花子自身后追上来,一把揽住她粗了一半的腰身:“不,刘菁,别走,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讲的故事是真是假,我风陌对你的承诺不变。”

刘菁的双手乱拍,着急地说:“可是,花子,你知道吗?我不喜欢你!”因为她不是那个刘菁。

“那你喜欢凌煜吗?”花子还是不死心,“他也是原来那个刘菁喜欢的人啊。”

“喜欢!”刘菁语气很重,脑海间浮现凌煜那高深莫测的笑脸,与前世的林宇重合又分开,却让她心沉醉不已。

看到她一提及凌煜,脸色瞬间变得柔和,花子心里的醋意如海浪般翻滚,脸一沉,牙一错,将她打横抱起就往回走:“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本皇子就要定你的,至于这个孩子,咱们不要了,不要害怕,只要片刻,就可以让他离开你的身体,等你身体好了,你还会再有很多很多孩子的。”

“不,不要啊!”刘菁一听说要她孩子的命,瞬间像发疯一般又打又踢,又喊又叫,等花子将她放到床上,她立即翻身坐了起来,双手护着她的肚子,恶狠狠地瞪着花子说:“你敢让我打掉我的孩子,我就要你的命!”

“呵呵”花子觉得好笑,卷起衣袖,作势要动手的样子。

吓得刘菁又尖叫了几声,眼珠子乱转,想着法子与他对抗,无奈,房间里什么铁家伙都没有,除了一张床和简单的家具外,就是几件衣物,没有一种是长条轻便型的东西。

“你敢碰我的孩子,我就与你拼命,哦,我就自杀,然后去找原来那个刘菁回来,与你成亲!”

“呵呵”花子好像听不到她说话似的,又阴恻恻地笑了笑,转身从一个箱子里取出一瓶花,对着她照了照,“别怕,吃了这个药,孩子很快就会流掉的!”

花子的身体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刘菁头皮发麻,盯着他手里的药,心里开始有些绝望了,乞求道:“花子,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吧?我爱他,前世,我三十好几了,都没有孩子……”

“不行,他必须流掉,否则,会阻碍你对我的感情!”花子说得很诀绝。

刘菁的绝望又增加了几分,眼看花子就到了眼前,她想到了是自杀,突然转身,举头闭眼朝床屏上磕去。

预料之中的剧痛没有到来,额头落在一个温热的手掌上,一阵熟悉的气息充斥她的鼻息间,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花神医,你是不是多管闲事的?本王的妻子与孩子都归你管了?”话语间,没有什么火药味,却字字句句都入木三分的讽刺。

而花子那针锋对麦芒的声音也响起来:“八王爷,你还敢承认刘菁是你的妻子?哪有男人这样对妻子的?将她强娶进府,又将她打入冷宫,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的前途吧?不就是皇位吗?有那么重要吗?”

“这一切本王自有安排,不劳神医费心!”

“你的事,本公子确实不想理睬,不过,刘菁也是本公子心爱的女人,之前被你用计娶进王府,本公子也想认栽,只要你能好好对待她,心疼她,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呢?你是怎么疼她爱她的?”

“怎么?堂堂风国风陌皇子,现在想与云国八王爷抢女人了吗?也不怕天下人耻笑去。”

“你……”花子没想到凌煜一下子指出他的真实身份,心里一惊,注意力便转移到刘菁身上,“是她告诉你的?”

凌煜冷笑两声,将怀里的人拥紧:“从见到你开始,本王就怀疑你的身份了,早就着手调查了你的真实身份,不想点破你的身份,是觉得你对大云国无害,否则……”

两人一言一语地斗了起来,而刘菁头晕晕乎乎,好像在梦境中一般。

可是,那把声音怎么会那么熟悉,好像就是凌煜的声音,怎么会是他呢?他来救她与孩子了?

刘菁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窝在凌煜的怀里,不敢相信自己似的看着他刚毅的下巴,与戏弄别人似的笑容:“凌煜,真的是你?”

凌煜低头亲了她一口,亲昵地冲她笑了笑,然后朝旁边喝道:“快扶王妃先上马车!风声负责保护,如果再出什么娄子,提你们的人头来见本王!”

威严的话语,充满腾腾的杀气,旁边一男一女的声音响起,然后两张脸就出现在刘菁的上方,正是兰儿与风声。

刘菁在兰儿扶持下,心有余悸地往外走,回过头来时,看到凌煜正与花子对峙着,突然担心他们两败具伤。

“喂,你、你们别打架好不好?”刘菁挣扎开兰儿的手,想回去。

凌煜与花子不理会她,而兰儿拉不住她,开始求她了,风声一声不吱,上前就拉过她的另一条手臂,往外走去。

出了大门,还没上马车,就听到里面乓乓乒乒地打了起来。

刘菁的心在颤抖,捉住兰儿的手对风声说道:“风声,要不,你回去看看?你们王爷会受伤的!”

风声将她送进马车里,然后拉着马缰绳便开始赶起车来,见她还有些心神不宁,安慰她道:“王妃应该为花神医担心才是,他除了轻武不错外,力量方成都不如王爷!”

“哦!”刘菁松了一口气,可是,很快又担心起花子来,他一个行医的人,如果手被打坏了,怎么看病啊?何况他还是她的恩人,几次三翻的救她,就为这一点,她实在记不起想杀她孩子的仇怨。

可是,这话,她实在无脸在两个下人面前说,只得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们回去。

回到王府,刘菁本以为会从正门进去,哪知,马车一刻不停地绕过正门,往后门供给通道走去,停下来时,门前几个粗使的侍女正在卸载菜肉类食材。

看到刘菁一行人下车往里走,纷纷站住看向她们主仆俩,一边无礼地指指点点:“看,这个就是被打入冷宫的王妃,发头那么乱,身子那么粗,好丑哟,难怪咱们王爷不要她,一成婚就将她打入冷宫。”

她们说的是事实,刘菁感到又羞又气,却也无可奈何。

“闭上你们的嘴巴,小心祸从口出!”兰儿凶她们两句。

没想到,那几个粗使侍女咧嘴笑起来:“神气什么?一个打入冷宫的侍女,比咱们这些做粗便的还不值钱,看吧,等到卫惠扶正成了王妃,你们俩个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兰儿白了她们一眼,不想再与她们多费唇舌,但是,刘菁听到后,心里一片凄凉,脚步再也移不动了,走到刚才说话的那个粗使侍女面前。

“怎么?想用王妃的架式压倒我?我不怕你,我是卫妃的人!”那个粗使侍女扬起下巴,嘴巴呶来呶去,圆而肥的脸上油光倒映着阳光,油彩四溢。

“你们的卫妃有把握取代我吗?”刘菁淡淡地吐字,不慌不忙的样子,好像怀疑那个粗使侍女所说的话。

“那当然,卫惠有相爷这一靠山,咱们王爷能不把她捧起来吗?要知道,王爷已经答应她,只要她给王府旦下第一个男丁,立即升她为正妃,她现在已经怀上孩子了,你就等看被真正废掉吧,到时,你……呵呵!”

那个粗使侍女笑得很是张狂,刘菁一时气急攻心,扬手便给她两个巴掌:“现在本王妃就先教训你一顿!”

兰儿与风声赶快上前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粗使侍女两个脸颊都挨了她的打,力道不小,很快又红又肿,她“哇哇”直叫,站起身就想与刘菁打架,等到兰儿与风声将刘菁护着离开,她又跳起来,扬言要告诉卫妃,让她将她弄死。

刘菁顺着兰儿与风声的意思,气鼓鼓地回到梨花院,简陋的房间里一钻,“碰”一声关上了门,就再也不想走出房门了。

自从进了梨花院,按照兰儿对她说的,担心被人看到她怀孕而对她不利,她信了,所以,她从来就没走出去。

因为对腹中孩子的珍爱,她对外面的事一概不闻不问,就算非常非常想念凌煜,她也只是想想而已。

可是,这一次,因为花子,她第一次走了出去,却惹了一身臊回来,听到看到那么多对她不利的消息,让她的心情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王妃她没事吧?”风声看着紧闭的房门,轻声对兰儿说,“那个粗使侍女的话,她会不会信以为真呢?”

兰儿垂着眼皮,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对于风声的疑问,何尝不是她的疑问呢?

她早就知道,卫之玥与王爷之间的约定,也深深地为刘菁担心,可是,身为一个侍女,她哪有权利去管这些?只能将事情压在心里,特别是对于卫之玥已经怀孕的事,她一直不敢透露给刘菁,因为这样对她有害而无利。

对于自家王爷的行为,她也深感不解,表面上看去,王爷对王妃不可能没有感情,否则,怎么会将正妃的位子给了她?还让她怀上孩子?而且,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又是丢下所有的事情,亲自去救她。

她相信风声是知道王爷为什么会这样做,可是,每次她问起,他总是搪塞她,所以,问多了,她就不再问了。

现在这种情势,她能为自己的主子做点什么?

风声站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就往屋外走去。

“喂!”兰儿叫住他,他又转身走了回来,问她怎么啦,兰儿吞了吞口水道:“把刚才出言不逊的粗使侍女贬去洗马桶,行不行?”

“不行!”风声没有犹豫。

兰儿不甘心:“为什么?她那样对王妃,就算是普通的人,都无法原谅!”

“就是不行!”风声不再理她,转身以更快的速度走出去,兰儿一路追了出来,等到她的出了屋子,那个男人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可恶!”兰儿气咻咻地一脚踢向墙头,立即痛得龇牙咧嘴,“哎哟!哎哟!”地叫起来。

气没出,倒把自己的脚弄痛了,兰儿沮丧地回到里屋,快速地弄起晚餐来,等到她三菜一汤做好后,用托盘摆好,端着房间门口,才轻轻地叩门叫唤:“王妃、!王妃!该吃饭了!”

按她想来,刘菁应该会气还没消,有可能拒绝吃饭,或者干脆把气撒到她这个做奴婢的身上,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还没叫第三声,房门就开了。

“饭那么快就弄好了?”刘菁虽然一脸的疲态,却挤出笑脸面对她。

兰儿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接口说:“是呢,兰儿我的厨艺是不是越来越好了?”

“还凑合吧!”说好,排不上,再好吃的美食,她刘菁都尝过了,而兰儿手艺最多算是勉强过得去的那种。

为了活跃气氛,兰儿一点也不谦虚,自卖自夸了几句,然后“哈哈”大笑着与刘菁谈起做菜的心德。

刘菁也似乎很喜欢听也说,开门后,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回圆桌边坐了下来,等到兰儿摆好饭菜,与以往一样,拉兰儿坐在一起,两人举筷子吃了起来。

一切都相当平静,兰儿避开之前那些话题,而刘菁也绝口不提,两人吃着说着,似乎之前的事并没有发生过。

第二天一大早,刘菁就被院子里响起和叫骂声吵醒了,她抬起头,侧耳倾听,觉得这个女声很是熟悉,后来确定是卫之玥后,她心里直打哆嗦。

“刘菁,你给本妃滚出来,什么正妃,了不起了,一个被贬进冷宫的正妃算什么,给我提鞋都不配,竟然敢打本妃的人,找死是不是?”

奇怪的是,骂归骂,叫骂的人却一直杵在院门外,不敢踏入院门半步。

意识到这个,刘菁暗暗松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开始变得圆的肚皮,轻声说:“宝贝,你要坚强起来才行,你也许不会有爸爸,但是,妈妈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只要你坚强,行吗?”

院门外的叫骂声还在继续,刘菁知道以她现在名不符实的正妃位子,只要凌煜不撑她,那她就无法与凌煜的任何妃子斗法,与其送出门去挨骂,不与装缩头乌龟来得干脆。

拉高被子,捂住耳朵,可是,不知为何,卫之玥的骂声越来越难听,却偏偏给她听到了:“刘菁,这个下贱胚子,竟还敢嫁进王府,霸住正妃的位子,如果你还有一丁点做人的自尊的话,就给本妃滚出王府去,滚得远远的!”

不知为何,刘菁生平就无法忍受别人骂她“贱人”,听到她一口一个贱人,心里的愤怒就达到了顶峰,将前世那些修为丢到太平洋就了。

“呼”地从床上爬起来,胡乱穿上一件厚厚的大衣挡住肚子,“呀”一声打开了房门。

“王妃你想干什么?”兰儿正剁肉碎煮粥,看到她开门出来,心里一惊,顾不上搅动的粥“扑扑”地滚着,丢下手里的菜刀,张开双臂就去拦她。

刘菁冷冷地看着兰儿惊恐的眼神:“兰儿,如果你再拦我,以后就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了,你听听,她都怎么污辱我了?让我去收拾她,然后咱们就是姐妹了,让咱们浪迹天涯去,从此不再被人欺负,好不好?”

俩人都直视着对方,直到兰儿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刘菁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将兰儿往房间一推,身手相当灵活地拉上了门,然后摆弄几下,便将门锁了个结实。

“碰碰”兰儿拼命地拍着门,大叫道,“王妃,你怎么把兰儿锁住了,快快把兰儿放出来,要收拾卫妃,也让兰儿去收拾她,你身子不便,听到了没有?”

刘菁拍拍手,一身轻松地说:“兰儿,我刘菁很感谢你这么久的一直陪伴,可是,却不再让他涉险了,要拼命,就让我母子俩去拼好了,不想再将无关的人拉了进来!”因为,她对刘嬷嬷的死,及王杏母女俩的悲惨下场一直心怀愧疚。

说完,不在理会兰儿的连哭带求地诉说,刘菁左右看了看,目光盯着那把亮晃晃的菜刀,最后毫不犹豫地捡起,举着刀大步往外走去。

带着贴身侍女,卫之玥正靠着显得破败的院门,一边摸着肚皮,显示她已怀孕的傲骄,一边大声而脏污不堪地辱骂刘菁。

等到刘菁走到离院门一丈远之时,贴身侍女才看到举着刀凶恶地朝她们走来的刘菁,吓得舌头打结:“主、主了,你看……”

卫之玥顺声一看,吓得双脚肚子直抽筋,很想跑,却发现使不用一点力气,最后反应过来了,却觉得不应该被刘菁吓跑。

她冷笑着,又大幅度地摸了摸肚子:“刘菁,你就别吓唬人了,你敢杀我吗?我怀着王爷的骨肉,我又是相府的嫡女,将来的八王妃,你敢造次?下场只会像刘嬷嬷王杏母女俩一样!”

不提刘嬷嬷与王杏母女还好,一提,刘菁全身血脉喷张,本来只是想吓跑她,最多就用刀背敲痛她的手脚,而现在被她这么一激,她立即掉转刀锋,咬牙切齿地冲了过去。

“啊!”眼看刘菁真的举刀砍来,卫之玥最终还是无法抵制心里的恐惧尖叫一声,抱着头,被侍女拖着转身就跑。

刚跑几步,就看到闻迅赶来的八王爷凌煜,正风风火火地朝她奔来。

“王爷,救命啊!刘菁要杀我啦!”卫之玥仿佛找到了靠山,竟然停下了脚步,她断定刘菁一看到凌煜就会吓破了胆子,然后丢下菜刀跪地求饶。

哪知,刘菁早就被气昏的头,依然举着刀逼上前来。

“啊!”卫之玥心底里还是恐惧占了上峰,又提想跑,不想却被地下一个突起石块绊倒了,立即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起来,脚下慢慢流出了鲜红的血水。

一看到卫之玥见红了,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刘菁脑子瞬间嗡嗡直响,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她惊呆了。

这时,附近劳作的侍女婆子跟了过来,闲得无事可做的惠子和几个侍妾们也起来看热闹,一看到卫之玥那种情景,惠子的嘴角流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哟,卫妃好不容易替王爷怀上孩子,现在又小产了,看来,王府真的是一个不吉祥的地方!”惠子当着凌煜的面出声。

而凌煜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刘菁身上:“看你做的好事?你就等着接受本王的惩罚吧!”说完,他先跟着而来的侍卫喝道了声立即传太医,然后才蹲下身子,将痛得滚来滚去的卫之玥抱起来。

“王爷,一定替咱们的孩子报仇!”临走前,卫之玥还不忘给刘菁施加压力。

凌煜怒喝着站着的另一个侍卫:“将王妃关进梨花院,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出门半步!”

“是!”侍卫领命,就上前来拉刘菁。

刘菁狠狠地甩开侍卫的禁锢:“我自己会走!”然后看到凌煜抱着气若游丝,却还在哼哼唧唧骂人的卫之玥,心里凉凉的,没再多说一句话,转身就往梨花院里走进去。

听到身后那个破败的木门“碰”地关上,又上了锁,她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暗想:如果不是因为心被锁住了,这扇木门能锁得住她么?

屋里,兰儿还在撕心裂肺的哭喊,当刘菁黑着脸打开门后,她立即冲出来,扶住刘菁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发现她连一根毫毛都没有损伤,又咧开嘴笑起来:“王妃,你想吓死奴婢吗?刀呢?菜刀呢?丢掉啦?还是被没抢走了?以后咱们用什么切菜啊?”

兰儿又笑又哭地唠叨,而刘菁觉得身心疲惫,耳边回响着凌煜临走这前留下的狠话,脑子里出现卫之玥浑身是血的样子,心里乱成一片。

见刘菁不说不笑,眉头皱成一个疙瘩,可是,问她,又问不出什么所以然,心里起疑,便走出院子,看向往常风声留下的标记……挂着的一串铃铛。

今天,那个不在,这说明风声刚刚不在,那么,之前听到外面一片乱糟糟的声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兰儿走到院门,一打开门,就看到门边站着两个黑脸的陌生侍卫,而地上却留了一滩血水:“刚才怎么啦?”

侍卫只拿眼瞪她,并不回答,兰儿想走出去看看,却被拦住了:“王爷有令,里面的任何人都不可以出来!等待王爷的惩罚!”

“什么?”兰儿吓得退了回来,将院门一关,快速奔回屋里,往刘菁面前一站,问道,

“王妃,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有血?”

刘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正想着怎么应对眼前的事情呢,兰儿来问了。

她轻轻拥抱了兰儿一下,然后指指面前的一张凳子,作手势让她坐下,等兰儿坐下后,她才说:“兰儿,对不起,这一次可能又拖累你了,我想问你,愿意跟我逃命吗?”

“为什么?”兰儿急了,什么事至于要逃命嘛?

刘菁便将卫之玥小产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最后说:“你不是说过,王府的所有侍妾都不可能生下王爷的小孩子吗?但是,卫之玥就是一个例外,可见,我的存在挡了她的道,而现在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如果不走,下场会跟比刘嬷嬷更惨!”

就算她不怕死,她还得顾忌腹中五六个月的胎儿呢,那是比她的命更重要的所在,她不可能留在王府等死。

“那奴婢跟你一起走!”兰儿一听,也开始着急了,她没想到事情会到这种地步,现在就算王爷有心包屁王妃,估计相府那边也不会放过王妃,而对于王爷重前途这事,她绝对相信是真的,于他而言,女人就是附属品。

“那好,现在咱们就准备一下!”

“行!”兰儿一听,立即走进刘菁的房间,翻出两块打包的方布,往地上一摊,开始到处搜罗两人之前就一直收藏起来的东西,包括从相府那里带出来的珍宝。

刘菁对兰儿的行动很满意,她扶着粗腰,慢慢蹲下去,帮忙收拾零的东西,将认为是累赘的物品捡出来。

“这也带着!”兰儿心疼被她捡出来的银器头饰:“以后用钱的机会很多,咱们尽量带多些东西走。”

等到主仆俩把东丁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兰儿才发现,煮了一半的早饭竟然还没吃上,又将包裹放下,手忙脚乱的张罗着吃些早饭。

而刘菁一直背靠着墙,想着从哪里出去,以她现在的沉重的身体,是爬不上围墙的,而兰儿一看就知道是没功夫的女孩,她是指望不上的,那么,还能指望谁呢?

两人草草地吃完早饭,才将包裹挂在身上,兰儿身上挂了两个,而刘菁手里提了一个轻些的,两个手牵手走了出去,打门的时候,刘菁忍不住问:“兰儿,咱们怎么离开王府?”

兰儿神秘一笑,一副等会就知道的表情,刘菁心下马上就轻松起来。

屋外,雪越下越大,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从天上飘落下来,天地间连成白茫茫的一片,世界仿佛变小了。

地上,刚刚提起的脚步,很快就被大雪覆盖,雪的深度也在增加,人置身其中,除了寒冷之外,就是不知路在何方的迷茫。

当然,这样的天气出走是最最不明智的,何况一个弱女子加上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可是,逃亡当然没得选择。

所以,兰儿看了一眼天气,皱了一下眉头,依然走出来,而刘菁前世是南方人,大雪的情景只从影视作品里看过,她不知其中的艰难,反而笑看白茫茫的大雪,眉头没皱一下,就走了出来。

四周环顾一下,除了雪着地发出的“唰唰”声外,很安静,兰儿大胆地走向院子一角,那里本来有些杂草堆着,被大雪一盖,整个堆高了许多,难道想从那个草堆攀上去再跳出围墙?

刘菁否认的摇摇头时,兰儿已经将包裹放到地上,动手扒草堆了,很快草堆下面出现一个通往外面的洞,凭那不规则的形状可以判断,应该是被院子里的积水冲出来的,大小正好容得下一个人爬出去。

兰儿先出去,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后,才让刘菁小心翼翼地钻出去。

王府正院书房。

四爷凌缜听到风声便匆匆赶来八王府,侍卫通报后,引他到书房稍候,哪知足足等等了一个时辰,才听到门外传来脚声。

门开了,正是满脸疲惫不堪的凌煜走了进来,叫了一声“四哥”,他窝进了凌缜面前一张太师椅里,闭上了眼睛,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捏着眉心,很苦恼的样子。

凌缜心里一疼,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当初让你离那个刘菁远些,你偏不听,还使计将她娶进门来,进门就进门吧,偏偏让她成了正妃,否则,怎么会有眼下这些残局让你收拾?”

凌煜长叹一声,睁开眼睛,扬起嘴角笑了笑:“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应该想着怎么应付相爷与父皇的质疑才是!”

“你知道就行啦!”凌缜没好气地说,“现在,你是怎么想的?”

凌煜又是一声长叹,仰头看向天花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能怎么想?按云国律令,妻子是不能废的,妾侍的孩子没了就没了,反正本王从来没想要这个孩子,现在这样,倒帮了本王一个大忙!”

“天哪!你怎么能这么想?”凌缜不可思议的望着他,“八弟,你对刘菁的感情真有那么深吗?她,一个失贞的女人,真的能让你那么珍惜吗?甚至相府的权势也可以不傍了?虽然刘将军那边,因为你娶了他女儿,对你的态度有所松动,可是,他会不会真心帮你还未必!”

提及刘菁失贞的事,凌煜突然就笑了起来。

“笑什么?一个失贞的女人……”

“四哥,你以后能不能不提这事?”凌煜笑得更厉害了,“因为那个让她失贞的男人就是本王!”

“天哪!你怎么能这么做?”凌缜又是一声惊叹,“如果让父皇知道了,你的王位就不保了。”

凌煜收起笑容,走到案桌边,往桌上轻轻一跃,便坐到了桌子上,挑了挑眉:“如果让一个爱着儿子的女人去嫁父亲,岂不让天下人笑话去?”

“可是,你这样做又何苦呢?”凌缜苦着脸道,“现在这种局面该怎么办?”

“哈哈,本王不是还有四哥帮着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之后,凌煜凑前在凌缜的耳边,轻语了几句,接着又大声地说,“四哥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凌缜纠结了一会儿,才表态:“好个屁!本王不会帮你的,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他站起身,没有告辞就往外走去。

“四哥慢走!”凌煜大声地喊叫着,慢慢吞吞地送到书房门口,却看到惠子站在门前,一看到他走出来,立即扬起笑脸,扑上前来,当着凌缜与几个侍卫的面,掂起脚尖就亲了他一口,“啵”一声,清脆悦耳。

凌缜很嫌弃地看了惠子一眼,却一声不吱,甩袖大步离去。

凌煜立即很享受似的笑起来,并伸手揽住女人的柔腰:“爱妃来了怎么也不让侍卫通报一声?”

“嘻嘻,妾身想偷听两位王爷的谈话,行不?”惠子笑得花枝乱颤,而凌煜也捧场地笑了起来,两人勾肩搭背地走进书房,门一关,凌煜就喘起粗气来,对着惠子上下其手。

“唔,不嘛!”惠子娇嗔道,“等到晚上再来嘛,你已经好几个晚上没到妾身房里过夜了,天天被卫妃缠着,王爷你也不腻味吗?”

凌煜立即收起色心,放开搂着惠子的手,走去冲了两杯清茶,端着回来,送一杯到惠子跟前:“本王对谁都会腻味,唯独对爱妃你不会,咱算一算,你跟着本王几年了,一、二、三……足足三年了,是从本王二十岁开始吧,你自己说说,本王何曾对你腻味过?”

“说来也是!”惠子很是娇羞地一笑,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却又嘟起嘴巴,“可是,你也没打算娶妾身呀?却娶了刘菁为妻!”越说越小声,好像担心被听到,又偏偏给凌煜听去。

“哈哈!”凌煜大笑起来,“娶刘菁?那还不是因为阴差阳错?好了,现在说说,你来找本王可有事?”

本来就是想来打探一下口风的惠子,赶快说没事,就是想他了,而来看看的。

一夜的风雪过后,第二天清晨便迎来了灿烂的阳光,照得大地一片耀眼。

早饭过后,凌煜已经上了早朝回来了,刚刚走进王府大院,就听到篱洛院传来嘶声咧肺的哭声,有侍卫奔来向他汇报消息,听后,他便来不及回正堂换朝服,直接奔篱洛院去了。

一身明黄色皇子朝服的凌煜到达篱洛院时,看到前一天刚刚小产的卫之玥正坐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下晒太阳,手里执着一根马鞭,正指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侍女骂,骂了几句后,又往侍女身上挥一鞭,整个院子立即又响起嘶心咧肺的哭叫声。

有侍女看到凌煜走来,想向卫之玥汇报,却让他打手势阻止住了,他一直走到她的身后,双手轻柔地攀上她的肩膀,并轻轻地揉搓了两下。

“咦!王爷回来了?”卫之玥扭头就看到凌煜的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在上方,正朝她温柔地笑。

她立即丢掉马鞭,起身向凌煜行礼,口称妾身,声音里带着小产后的虚弱,一改之前惩罚侍女时的嚣张气焰。

凌煜扶起弯腰行礼的卫之玥,柔声道:“爱妃刚刚小产,怎么能坐到外面吹风呢?当心入了风,惹来一生的病痛!”

难得感觉到他对她如此温柔,卫之玥一下子想起昨天那小产时的情景,歪进凌煜的怀里,禁不住又声俱泪下地哭诉:“王爷,您一定得替妾身作主,那个王妃刘菁应该罪该万死,竟然害死了咱们的第一个孩子……”

凌煜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别难过,你还那么年轻,只要好好养好身子,很快就会再有孩子的,哦!听话!”却绝口不提处罚刘菁的事,却话锋一转,提起今天早朝时相爷在朝庭上针对他的事。

卫之玥一听,心里急了,从凌煜怀里挣扎出来,摸了一把眼泪:“这怎么行?爹爹早就答应支持你了,现在怎么又这样,不行,妾身得回相府一趟!”

说着,卫之玥便吩咐贴身侍女快点准备动身回娘家,而凌煜看她动真格,赶快拦住她:“好了,朝庭里的事,从来就是男人之间的事,你们女人给本王生安呆着,少招惹是非就是了。”

一时,卫之玥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哦哦”作听话状,凌煜哄着她,将她送进房间里,又命令侍女们好好侍候她,又保证只要一有空就会来看她陪她,之后,他才脱身离开了篱洛院。

离开的篱洛院,远远地听到篱洛院一片歌舞升平,一时好奇,便顺道拐向倚红院。

院外没有侍女守着,里面有吹吹打打的声音,走进院门,就看到惠子为首的几个侍妾聚集在院子里,排成一队,手里各捧着一本书,一个个正认真而专注地盯着书唱歌。

他悄悄地绕到她们的后面,站定,听着她们高歌,一曲完后,惠子突然一个转身,好像发现凌煜的存在似的,惊喜的叫着奔过去,一下子跳到他身上,双手揽住他的脖子,双脚夹住他的双脚,像一只无尾熊般挂在男人的身上。

其他的侍妾看到凌煜也很开心,但是,一个规规矩矩地朝他行礼,却没有一个敢像惠子那么大胆,而是羡慕地看着她占有性地与也是自己的男人亲热。

一翻耳鬓斯磨之后,凌煜借口有事要先走了,惠子立即说要送送他,两人手拉着手走向院门。

临分开之前,凌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惠子敏感地问他为什么?凌煜借机诉说今天早朝上的事,特别是透露了大云国与琉球边界上的问题,惠子听得入神,而凌煜好像突然醒悟过来,说:“好啦,不说那么多了,女人不能干政的,这些话千万别传出去了。”

惠子一再作了保证,凌煜便以还有事要忙,让她回去继续玩,便迈开步子走了。

他刚离开倚红院,就看到一个侍卫飞快地朝他这边跑来,嘴里大嚷:“王爷,不好了,王妃不见了!”

“什么?”凌煜脚下一顿,脑子一片空白,没等侍卫跑到他跟前,他便拔腿朝偏僻的梨花院飞奔而去。

因为动静不小,篱洛院及倚红院里的主子与奴婢们一个个都走出院门外,八卦地打听事情的真相,纷纷朝梨花院涌去。

而凌煜进了梨花院,很快又出来,然后有一群侍卫进了去,也很快出来了,就这样来来回回地进进出出,却一个个闭口不谈王妃失踪的事。

这样一来,王妃刘菁神秘失踪的事传得神乎其神。

很快,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了这事,一时议论纷纷,什么版本都有,有人说刘菁肯定怕受王爷惩罚逃走了,有人说一定是进贼了,她是给贼偷东西时顺便偷走了,也有人说,一定是因为她害卫妃没有正妃位又没了小孩,相府的人暗中前来报复她……

过了几天,刘菁失踪的事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消息,人们猜来猜去,最后也慢慢懒得再去说了,整个王府,除了多了一条王爷口令外……被封锁起来,任何人不得靠近梨花院外,其他的一切都归于平静。

只是有一件事却开始在人们嘴里悄悄地传着,那就是既然正妃下落不明,那么,正妃的位子悬空了,接下来花落谁家呢?却成王府里主子与奴婢们最喜欢聊及的话题。

当然,最受王爷宠爱的惠子与卫之玥最有可能被扶成正妃,不过,王爷一天没表态,这个位子就不属于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所以,惠子与卫之玥针对刘菁的战争结束了,转而开始两人互相攻击起来,在短短的三个月里,制造了很多事端,只是,在她们互相攀比实力的同时,也在凌煜面前表现自己的能耐,这为凌煜在朝庭中的勾心斗角增强了一定的力量,这只是后话。

三个月后一天,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日子了。

在大云国京都的一座小房子里,刘菁正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摆弄着手里的针线,在兰儿的教导下,亲手缝制出一件件小小的衣裙。

突然,下腹部一阵隐痛传来,刘菁禁不住“哎哟”叫唤起来,以为是孩子蹬了她一脚,然后微笑着,伸手轻轻抚摸肚皮,温柔地说:“孩子,别调皮哦,妈妈正在帮你制作小衣服呢,等你生出来就有得穿了。”脑子里想到他出来的样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这时,又是一阵痛袭来,她几乎无法坐稳了,赶快站起身,在狭窄的房间里来回走动,可是,肚子还是一阵又一阵地痛。

“啊,不好,要生了!”刘菁赶快走出房间,朝正在院子里晒衣物的兰儿大叫,“兰儿,快去找稳波,我肚子痛,好像要生了!”

兰儿一听,惊喜地上前,扶她坐好,然后飞奔而去。

跑出屋子后,并没有直接去找什么稳婆,而是转了一个弯,然后对着屋顶吹了一声口哨,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来人正是风声,他拉下黑色的蒙脸布,笑问:“今天又有什么喜讯要传达给王爷!”

兰儿喜上眉梢:“快,告诉王爷,王妃要生了!”

“好!”风声话音刚落,整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快点派稳婆来!”兰儿对着天空顺带喊道,听到隔空传来一声,“放心,马上会到,你先回去好生侍候就是了。”

看到兰儿两手空空地转回来,已经被阵痛折腾得说不出话来的刘菁心里有些失望,等到阵痛间歇期,她有气无力地问:“是不是找不到稳婆呀?”

“不、不是,马上就到!”兰儿看到她那么辛苦的样子,又怕又急,在屋里不停的走来走去。

直到屋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后,她的脸上才露出笑容:“来了!来了!”

刘菁也高兴地忘却了阵痛带给她的痛苦,虚弱地望着门外,一行人从门外转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一身便装的凌煜。

“啊!”刘菁惊得张大了嘴巴,声音却在心里发出,她无法相信,他会在这个时候找到了她的位置。

自从从梨花院钻洞跑出来后,她与兰儿又怕又急,整整走了一夜,都没走多远,雪太雪深,而她又身子沉如铁。

最后,主仆两个决定,就在离王府不远的一间穷人家里借住一晚,然后因为看到很多兵士在街道上寻找着什么,担心暴露了行踪,两个便不敢离开,一直到半个月后,才侨装改扮成乞丐离开的那间破屋子,到了离王府更远的这里居住下来。

开始一直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每天都打听王府有没有传出来什么消息,可是,就最初几天流传着有关她失踪的乱七八糟的说法,一直没有王府正面的说法,随着院日子的推移,她提着的心也就放宽了,以为多妻多妾的凌煜早就将她忘记了。

她与兰儿的生活过得很平静,有时,房东通知,有官家突然袭击对京都的民屋进行搜查,吓得她不敢出屋,可是,后来也没搜查到她住的房子。

她以为,她会与兰儿及孩子一直这样过下去,她再也见不到凌煜了,而孩子也不会有爹爹了,哪知现在,他却突然出现在眼前,他来干什么?是追责么?

“啊!”正在神游的时候,又一波阵痛袭来,坐在软榻上的刘菁撕扯着头发,拼命地摇着头,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凌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跟前,一把抱起痛得神志近乎模糊的她,走到床边,并命令除稳婆与兰儿外,其他人出去。

稳婆上前给她做了检查,然后说还没那么快生,最少还得等两三个时辰。

“我的妈呀!”刘菁猛地揪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现在她就快受不住了,还要再痛向个小时,还活得成?想到现代的剖宫产,她气若游丝地问稳婆,有没有办法让她快点生出来?比如像前世的催产素之类。

哪有这种东西?

稳婆与兰儿看着她好笑又心疼地摇摇头,还没等刘菁骂娘,又一阵痛楚袭来,痛得忍无可忍时,她张口就咬向凌煜的手臂。

“别、别这样!”兰儿担心她惹王爷不高兴,而凌煜却摇手阻止了她,任由她咬去,直到刘菁尝到血腥味后,阵痛才收住,她也才松了口。

看向他的手,都渗出了血丝,不痛么?而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见刘菁疲惫望了凌煜一眼,虽然累得不想说话,可是,却用软软的双手紧紧地圈着他壮实的腰身,生怕一松手,他又消失在她眼前。

凌煜也紧紧地拥着她,就算稳婆检查时,要求他回避,他也没有离开。

刘菁闭上眼睛休息,凌煜一边用手抚摸着她的苍白而满是汗水的脸,一边与稳婆商量着可不可离开这里,会不会发生危险。

接着,刘菁就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来,快速地前行,直到又停了下来后,她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上了一辆马车,而凌煜也一直抱着她,兰儿与稳婆坐在对面。

“去哪呀?”刘菁在沉入睡眠之际问了一句,听到凌煜用手梳理着她的乱发回答了一句,她也没听清楚。

在马车飞快前行过程中,她又痛了几次,间隔时间慢慢缩短,而痛的强度却慢慢增强,因为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她再也无力计较带也去哪里。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凌煜打横抱起她下了马车,一边快速地行进,一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咱们回家了!别怕,天塌下来,还有本王在呢!”

只听到“回家”两个字,刘菁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倒着的一景一物正是八王府大院正门,而门边站满了红红绿绿的人们,其中,惠子与卫之玥也在,看不清她们的细致表情,反正感觉到相当惊讶。

也许冥冥中有神灵庇佑着她的孩子,这不,刚回到正堂寝室,她的腹痛就更强烈了,接着破了羊水,不到半个时辰,王府里便传来宏亮的婴儿哭声。

凌煜与一众侍妾等在厅堂里,一听孩子哭声,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没有稳婆抱孩子出来,众人就纷纷向他道贺。

很快,稳婆抱着孩子欢天喜地地走出来:“恭喜八王爷喜得千金!”

原来只是一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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