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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同病相怜

鲍玉岩带着小桃红来到一个破败的祠堂,那祠堂已是残墙断壁,蒿草丛生,可见是好多年没有人来过了。他们 二人走进去,惊飞了两只斑鸠。小桃红说,我们是哪儿也不能去了。

鲍玉岩说,是啊,齐府的人要是发现你还活着,不抓你回去才怪呢。

小桃红说,你不是也一样,官府在到处抓你呢。

鲍玉岩说,我们就在这儿呆着吧,等风声过了再说。这里的条件是差了点,但还算安全,你要是不嫌弃,我们 就来收拾一下好不好?

鲍玉岩说着就把衣袖挽起来,将墙上挂着的叫孝节义木板卸下来,又把房梁上的帷幔扯下来扔进天井水池。小 桃红在用蒿草扎的扫帚打扫灰尘。鲍玉岩把木板弄干净了,两人就用它来搭床铺。二人在干活中互相照应,你 帮我擦汗,我给你擦汗,充满了劳动的乐趣。经过他们的努力,一个有模有样的小房间出现了。鲍玉岩感叹地 说,要是老周头和我老叔在就好了,也不知他们是死是活。

小桃红说,同落水同失散大难不死,再生还再相聚必有后福。这是戏里唱的词儿,想必你老叔和老周头也会如 此。

鲍玉岩对小桃红的话感到惊奇,便说,姑娘,托你的吉言,叔和老周头肯定会大难不死的。我们现在是有地方 住了,可以后怎么办呢?

小桃红笑笑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初相识。各有前景恍若梦,未来迢迢料想迟。

鲍玉岩也笑着说,你戏词倒是记得挺熟呵。

小桃红说,我没读过书,这些全是师傅教的。

鲍玉岩这时便把小桃红认真地打量了一番,还真是一个小美女呢,便开玩笑说,桃红姑娘,你真美,难怪那个 齐府的少爷想娶你呢。

说得小桃红脸上飞起了红云,瞪了他一眼说,你不会也象那个齐大少一样,不怀好意吧/鲍玉岩说,我哪敢啊,从昨天夜里到现在都是忙着做事,没有注意你的美丽,现在有地方住了,这不就是心情 好了,说漏嘴了吗。

其实小桃红心里还是挺受用的,昨天晚上在月光里见到鲍玉岩是一个英俊的青年就有了几分好感,听了他的身 世就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她也知道鲍玉岩是在和她开玩笑,又说,玉岩哥,你可不准欺侮我哟。

鲍玉岩说,这你就放心好了,我只会保护你,不会欺侮你的。走,我们去把帷幔和衣服洗一下吧。

洗帷幔和衣服时,小桃红唱起了黄梅戏《天仙配》唱段: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开笑颜。

从今再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

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

寒窑虽破能挡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

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鲍玉岩在一边把洗好的衣服晾起来,听到小桃红的美妙的声音,内心有点激动,他调侃说,桃红,你是不是想 那个董郎啦?

小桃红笑着把水撩到他身上说,不准你乱说。其实她心里是把不得他乱说呢。

鲍玉岩连忙说,好,我投降总行了吧。

晚上,鲍玉岩在祠堂里面生了一堆火,在火堆上烤着他从河里捕来的鲜鱼。小桃红坐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他。 不一会,一条鲜鱼就烤好了,鲍玉岩递给小桃红说,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小桃红接过烤鱼,吃了两口说,真好吃。

鲍玉岩又穿起一条鲜鱼烤起来,并问,香不香?

小桃红说,香,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烤鱼呢。

鲍玉岩说,只要你喜欢吃,我天天到河里去给你抓鱼。桃红,你替码头上那些船工洗衣服,我真是心疼呢。

小桃红撒着娇说,我不去洗衣服,我们吃什么喝什么,总不能一天三餐都是吃烤鱼吧。等你赚了钱,我就不去 洗了,要你养活我。

鲍玉岩想了想说,也对,明天我就去赚钱,你不用去洗衣服了,在家里呆着。

小桃红哈哈一笑说,你去赚钱?怎么赚啊,总不会也去洗衣服吧?

鲍玉岩笑着说,洗衣服我洗不好,但是我可以卖艺呀。小桃红你不知道,我从小在兵营长大,练就了一身好功 夫呢,赤手空拳,打他个十个八个也没问题。

小桃红故作惊讶地说,哇!这么厉害呀,我不相信。

鲍玉岩把又烤好的一条鲜鱼放在旁边,站起来说,没看出来吧,你不信,我就让桃红妹妹见识见识。说完就拉 开架试,啪啪啪地打了一通拳。小桃红激动地直拍巴掌,嘴里不断地说,哥,你真棒!

鲍玉岩说,那个齐大少爷,要是让我给碰上了,三两拳就把他给揍扁了。

小桃红说,哥,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呢,但是能赚到钱吗?

鲍玉岩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就上街摆场子卖艺。

小桃红说,那我也要跟你去,看你卖艺。

鲍玉岩说,不行,你在家老实呆着。

小桃红翘着嘴不高兴,鲍玉岩哄着她说,哥不是怕你遇到齐府的人吗?

小桃红说,我担心你要是被官府的人发现了怎么办,他们不是要抓你吗?

鲍玉岩说,我不怕,三两个人奈何不了我的,而且我一个人也跑得快,他们根本抓不到我,你就放心好了。

小桃红依偎到鲍玉岩身边说,哥,我不想离开你,一辈子都不想。

鲍玉岩把她抱在怀里说,傻丫头,哥是逃犯,跟着哥要一辈子受苦的。

小桃红说,我不怕,我愿意。

月光从破瓦中穿进来,撒在这一对苦难的人儿的身上,象是要给他们一缕温暖,一缕希望。夜风也把祠堂前的 蒿草吹得轻轻呤唱,是在给他们弹奏一曲美妙的乐章。真心相爱的火焰在两个年轻人的心中悄悄地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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