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善宝拨开众人,走了进去,向着方无视弯腰行了一礼道:“徒儿拜见师父。”
“哎呦!爱徒来了?”方无视这两天忙得要死,一直没有时间去找姚善宝,此番见到了这个既机灵又会做菜、还会认草药的爱徒,双眼冒金光,“徒儿,你来得正好,为师这边正缺人手,你赶紧帮助青山一起抓草药去。”
“老头子,这位小姑娘是谁啊?”刚刚那挥手要跟自家老头子干架的妇人看着姚善宝,脸上露出笑容,“这丫头,可就是夫君前两天说的,收的那个涟水村的徒儿?”
“正是。”说起姚善宝这个徒儿,方无视方老头子是相当满意的,他挺直背脊,摸了摸自己胡须,昂着头道,“这丫头是我的关门弟子,不但人机灵聪敏,最重要的是,她还做得一手好菜。夫人哪,呆会儿你去买些菜回来,中午就让我这徒儿在这里吃饭。”
“不不不!”姚善宝挥手直摇,脸上笑容假得很,她道,“我是来给师父请安的,我呆会儿还得回去呢,就不留下吃饭了。”
方无视老头子嘿嘿一笑,眼睛里亮亮的,他道:“徒儿,哪里是叫你来吃饭的,为师是想让你给为师做一顿吃的。哈哈哈哈哈,见到我徒儿,为师心情果然好了很多啊。”
姚善宝确实没有时间,但此时还真不能拒绝这方老头。万一要是拒绝了,方老头怀恨在心,不帮着自己给大傻子解毒了怎么办?
为了大傻子,她姚善宝也得留下来给师父做顿饭吃啊。
姚善宝笑着点头道:“那徒儿上午便留下来,先帮师父抓药,然后再给师父做饭吃。”
“哈哈哈哈哈,甚好,甚好。如此甚好。”方无视笑了几声,推了推一边的自家老婆子,撇着嘴巴道,“老婆子,我中午要吃肉,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肉了,你去给我买肉吃。有肉还不行,我还想喝酒,你也去给我买点。”
方夫人给了方无视一个大大的白眼,抬起一只手,便攥成一个拳头来:“这个要不要?”
“别别别!”这个方无视似乎有些惧内,见自己夫人动手了,赶紧挥手道,“夫人哪,你这是做什么啊?有话咱们好说,好说啊好说,千万别动手啊。大不了,往后青山再做错事,我不骂他就是。”
方夫人哼了一声,虽然年纪也有四十了,但似乎身子骨也不错。姚善宝眯眼打量眼前这位老美人几眼,心里道,估摸着该是练家子。
“这青山是我亲侄儿,他可怜见的,父母双亡,没了活计才来这里投靠我这个姑姑的,你倒是好,作为长辈,三天两头给脸色看。”方夫人一点不给方无视面子,当着小辈跟百姓的面数落自己丈夫,“方无视,你自己想想看,这些年除了我家青山愿意任劳任怨地帮助你,还有谁能?你看看你开的这个药堂,这么多年了,不但一点银子没赚着,还将我的嫁妆底儿都给赔了!”说到生气之处,方夫人跳起脚来,伸手便去捏住方老头耳朵道,“诊金诊金你总给人免了,药费药费收不着,你到底还想不想我活了?”
方无视眼睛左右瞟了瞟,撇着嘴巴道:“一些穷苦百姓,能有什么银子啊?我方无视出诊要么不收银子,要么就收大银子!你说你这个人,就是没有一点眼力劲,尽在乎一些小钱!没出息得很!”
方夫人松了手,继续跟自己丈夫讲道理:“我倒是愿意赚大钱啊,可是你告诉我,柳府的那些诊金,你都用到哪儿去啦?”
“我那不是买了药材了嘛,没有药材,怎么给人治病啊?”方无视见自家老婆子松了手,他跳得远远的,咳了声,一个劲给方夫人使眼色,又压低声音道,“夫人,这么多人在呢,可得给我些面子。”
姚善宝也赶紧来打圆场:“师娘,我身上还有些碎银子,不若师娘拿了去给师父老人家买酒买肉去,就当我孝敬师父师娘的。”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一粒碎银子来,递给方夫人,笑得很甜,“师娘,您拿着。”
方夫人是个性格爽朗之人,虽然姚善宝是小辈,说是孝敬师父师娘也是应该的,但是方夫人还是摇了摇手说:“小丫头,师娘在跟你师父开玩笑呢,你既是老头子的徒弟,又大老远来了我家,哪能要你掏钱呢?这里乡里乡亲的可都在呢,说出去叫人笑话。”
方无视见自己夫人终于答应给自己买酒了,他又一屁股坐了下来,扭头道:“青山,你继续去抓药,可别再犯错啦。”转头望向姚善宝的时候,脸上多了笑容,道,“徒儿啊,你先陪着青山一起抓药去。”
“是,师父。”姚善宝听了方无视吩咐,走到青山身边,笑了笑表示打过招呼了,然后看着她师父递过来的药方,麻溜就找起了药来。
整个安平县有不少药堂,但是老百姓们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愿意来平安堂。首先是因为平安堂诊金跟药费低,其次,平安堂的大夫医术高。像其它药堂,明明就是普通的风寒,他能给你乱开方子,没病反倒吃出病来了。
一个上午都充实得很,姚善宝做事非常快,跟自己师父配合得也很好,很快就送走了一批人。外面天气很好,太阳也升得老高,送走最后一个病人的时候,方夫人挎着菜篮子进来了。
方夫人手腕上挎着的菜篮子里装满了菜,她脸上也笑容满满,腿刚一迈进来,就说了起来:“还好今天去买了菜,讨了个大便宜!老头子,你知道吗,那柳家可真是好人啊,不知哪里买的一百头猪,杀了猪在柳府门口施猪肉呢。”
边说边将篮子里的猪肉给方无视看:“老头子,你瞧,还好我赶得早,拿到了。那些个去迟了的,可就没有了。这柳府可真有钱啊,自打这个柳大少爷回来之后,不是施粥就是施肉的,可真是个好人。”
方无视洗了手,望了方夫人篮子里的肉跟酒,笑了笑道:“柳家不是有个病秧子二少爷吗,这柳大少爷施善也是我说的,积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哎,这柳家二公子的病,可真是奇怪,我医了这么些年,竟也没有医好。罢了,不说这些了,走,徒儿去给为师做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