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482100000003

第3章

九十三

查对数据,核实记录,乘务员学习会……离下班还有五分钟。三分钟。一分钟。我感觉心一下悬空,又一下重跌下去,随着那个正午时刻的到来它又开始悬起,尘埃一样飘起来。我感觉自己正在陷入某种困境。那个肌肉发达的胸口器官本是一个被责任、义务、过错、幻想、担忧、数据、规章制度、记忆、乘务员学习手册、电力机车操作技能、政治学习、事故分析学习、恶梦(也许是美梦)充塞堆积的大货场,就在我意识到临到正午的一秒秒迫近来时它哗一下就被彻底清理干净,只剩下那一把悬浮的情绪挤在阴暗的角落里咬紧了牙关紧紧揪着你在设法变得无意识的感觉,可是,你越是努力,它越下意识地抓紧你。

茫然。

“十二点了。”有人感叹了一声。喧哗声顿起,凳子向后推掇,关机的音乐,电流切断前的震荡,文件叠加在一起摔往桌子墩响,人们喜笑颜开——我想不起一个可以令我立时奔赴而去的场所来我也想不起来有什么理由可以像人们那样。去候班楼好好睡一觉,或抓牢一把家的温暖、温情,去满心欢喜等待一个人的回归——当我们真正感受过了苦难和失去,所有被经历的这一切是多么让人感觉幸福的事!

机务段办公楼平板含蓄的楼顶贴着蕗山的肋骨在乌云浓重的天空下休眠。好久没下雨了。空气窒闷肮脏,夏日只剩下最后几日,忽然炎热异常,仿佛乌云带来了热量。

雨很快就降下来了。

调度室后面紧贴着蕗山山肌的“乘务员之家”早晨它空荡荡的,显得寂静而落寞。院子里摇曳着品种繁杂的百合花。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我用来在那些屋子里睡觉,还有六分之一的时间用来在别处的公寓里睡觉,还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我在机车上、在路途中,那么,有多少时间我和梓莲在一起!现在,它完全缩减成一个令人绝望的数字。

那些花儿。我的脚步来来往往已在这里穿行了四年了!每到春天到来的时候,它们便开始繁烂。它们依旧长势凶猛。几个女人正往小推车上装麦子一样收割起来的花草,翟主任的妻子是个沉默的女人,举着镰刀还在一路狂砍。它们越来越顽强,野草一样遍布于四季。

通往“乘务员之家”的小径旁的杏树苍劲而沉默,那株百合攀着它粗壮的脖子还在藤萝那样生长,那几朵酱黄酱黄的花快要颓败了,没人注意到它。

葡萄架下羞涩的脸儿还那样淡漠地望着我。我小心翼翼地探寻着岁月深处的一样刻骨铭心的感觉。我无法再动用我的智力,我的一半生命早已隐没在种种假象的物质背后去了!生活是一群假象的堆积,而生命灿烂在死亡的进程中。

我想不起来一个合适的去处。我那些可爱的战友们又出发了,笛声穿透了乌云。就像人们连续不断在共同完成一件事,它永远也无法停歇下来。

可我们的生命可以随时停顿。我知道,这不太一样。这是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我不知汤树何时站在身边的,看样子他站了一阵了。他很少也这样阴郁而沉默。事故。我不敢抬头看他。我不想此刻在乌云下遭他那向来范围广大的工作和我的人格的分析。

“别担心,我们大家想想办法,我跟局党办的周一敏熟,”这话让我头一回从这个男人身上体会到人(不是机器)的温情,我吃了一惊才感觉到胸口一阵温热的气流回旋激荡。

“怎么说你好呢!平时我怎么警告你的?你说说看,我是不那样警告过你了?是不是?林肃?”我听到一声风笛,像一阵抖抖缩缩的暗夜里的灯光,在风和建筑的夹击中忽明忽暗。我忽然笑起来,我不知自己笑什么。

“你别不服我!你要早听从我的警告注意那些……也不至于会出这么大的事故。”我听出来他诚心诚意地替我惋惜。我怎么才能让他明白我如此茫然不知所措不仅仅是因为事故!

我们往他楼上的办公室走,他刚从食堂出来。汤树每天到那吃午饭,事实上,他说自己晚饭也在这里解决了。说到吉尔那孩子,他仍在和钟锦言较劲,钟吉尔不愿意上那个封闭的贵族学校。“你说我半辈子已被半军事化了,你让一个孩子怎么受得了那种束缚!听说那学校就是个军营。他爱音乐,那孩子,这点上丝毫不像我们两个,钟锦言她讨厌音乐!你说这个能成为为难一个孩子的理由吗?我不懂但孩子喜欢。我从来没有这么为难过,林肃,我知道,你们都厌恶我。进来吧。你饭吃了没?怎么不回家呢?”

我在上次坐过的那把椅子上坐下来看着他的脸。“能给我倒杯水吗?”

“看你都成了这样,我这就给周一敏打电话。”

我阻止了汤树。他大为不解,为了防止他再一轮地回顾历史以及我的人格我马上谈起了钟吉尔。我说我喜欢那孩子。我也喜欢音乐。

“我给你听首歌,小小的礼物,手机给我,”我不是固定喜欢谁的音乐,有时候,一首曲子我要听很久,这种迷恋没有来由。我和梓莲都喜欢Phil?Collins 的那首《Another?Day?in?Paradise》。梓莲说这是一首充满深情的对弱者同情的叙事诗,而我却理解成别的深情。它让我感觉无论在天堂还是人间,人的心都在孤单地流浪。“献给全世界无家可归者,我喜欢它。”我还给汤树手机。音乐不同,我所感觉到的气息不同,它们赐予我的生命一样神契的感觉和脉动。《colors of the wind》能让我感觉自己像一匹在月色下旷野里奔跑的兽。姝缦正知晓这些。我们在网上常谈论音乐带给人生和死的体验。这是我们的秘密。想到这个的时候,我觉得情绪一点点上涨。“迷恋音乐不是过错。”

我们静静地坐着听唱不出歌词的乐曲。我们从来没有如此安静地坐在一起过。汤树说不如我们出去转转。太郁闷了。我们下楼,走出那对大铁门。“不交待一下你的工作?”我提醒他,汤树看上去有点迷糊了。不知他怎么了。

穿过那条空阔的梧桐巷子,汤树走得兴高采烈,水泥地面上连一粒石子都望不到,一阵风过,浊重的空气一下变得清凉,乌云淡开来,马上又合拢,厚厚地罩住了天空。周围的土地越来越少,公路边上的菜地越来越退后,瘦瘦的子文河对岸的果园里,大树被伐倒,菜地从去年秋天就开始闲置,如今长满了杂草,中间被人们踩踏出纵横的小路。闹哄哄的机器似乎早就应该在这里忙碌开了。人们都相信那场雨迟早得落下来。我习惯了低头赶路,习惯崩紧了神经盯着钢轨一边脑中换算各种数据,习惯回味百合花的味道,我的世界在永无止境的征途和对家的渴望中早成了窄窄的一条线,一端是钢轨,一端是我那百合花一样的妻子。如今,我在这条仅有的线上找不到属于我的终点站。遥遥望去,它们依然在两端亮着明灯,可我一走近,那灯便熄灭了。喋喋不休的汤树影响不到我自己分析自己的人生——如果现在即为终局,我愿意分析一下伟大的我三十来的生活。

我和汤树还没从桥洞里出去就有几辆出租车围了上来。

“去他妈的工作!——哎,老张,开过来,这我哥们儿。我常坐他的车。走,好了,哪?你想开哪就哪——我半辈子都盯着你们这帮大车,哈,如果不是事故,我敢肯定你也一辈子都盯着两条钢轨了。”汤树的确有点不正常,他从来不这样。“我三个月上一趟街你知道不?上次是为买一双鞋子,她骂我根本不懂政治,海城又发生大事了、现在流行什么我都不知道!我不懂她的手段她管它叫经营理念我说就是个手段!这重要吗?林肃,这很重要吗?”

我不清楚,真的不清楚这些。我一直以为汤树最懂这个。“能梁继生和温良打电话,我这就打。”老张将车开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建筑前问汤树这儿可以么?“这里我们不熟悉,你可别蒙我们!”汤树往外探头看到“洗浴中心”几个大字。“赶紧走吧,我们自己找。”我们下了车,不知东南西北一直向前行。海城的街道仿佛又宽了,却不怎么干净,我们处身其中却像个外乡汉,我们走走停停,探头探脑。我们热烈地交谈咒骂。

“你现在不开车了,喝死也无所谓。”“我不喝酒。”

“扯淡像点男人样……喂?梁继生你在哪呢?马上过来,什么车间!哪?这是哪——我告诉你,我最看不起你这个——”“是,你说的对。”我拦住一个过路的美女问她这是哪?“你想去哪?”

“你告诉我这是哪?”“那不写着吗?神经病。”她的嘴唇高傲地丢下几个字后紧紧地闭上了,然后她满脸不屑地扭动脖子专心继续走她的路。“你能把梁继生招来!我敢跟你打赌。”“赌什么?”

“你只要让他出现、在这站一秒钟我就把我的命给你。”

汤树笑起来,笑得脸颊紫胀紫胀的。我想起来,我的朋友们都喜欢这样目中无人地大笑,我也笑了,可我的笑声并不响亮。

人们都以为不幸碰上了神经病、醉鬼远远地躲着我俩,不忘给我们一道愤恨厌恶的目光。

许多车辆和人群往海城宾馆的方向赶。我们随着一群热切地高谈阔论着的人往里走。停车场上停满了车辆,我们一眼认出那辆宝马车,汤树马上低头往前走,车门开了。这对擦肩而过的夫妻没有彼此问候一声,甚至没有彼此打量一眼。“嗨!火车司机!”一个声音转移开了我的视线——小孙和一个扛机器的小伙兴高采烈地从南边行来,她向这边摇摇手后就往正面的大厅方向去了。大厅门楼上挂满了横幅,庆祝“全省经贸洽谈会在海城隆重召开”,钟锦言脸颊的肌肉微微向两边绽开,看似她冲我笑了一下,可我感觉她的嘴唇并没有动——完全出于礼节,然后她就向着小孙方才进去的方向去了,那身不怎么合身的衣裙紧紧地束住了她端然的身体。

我和汤树往右行,那些车辆和人群让我们忽然有点不明所以。我们到这来干吗?似乎是为了吃一顿饭,又似乎不全是。我感觉到一滴雨落到面颊上,接着又一滴。终于下雨了。情侣们手牵着手从三楼的西餐厅下来,一个中年人牵着一位姑娘的手说“在这等会,我去拿把伞”,后面猛冲过来一人,大叫着“让一下”后箭一样不见了,很快他出现在二楼咖啡厅的窗口,与服务生比划着一个方形的东西,我们走进餐饮区的门廊时他手中晃着一个粉红色的文件夹嚷嚷着从二楼下来了,“好险啊。”我觉得很面熟。他从我和汤树中间挤过去也往正门大厅的方向边跑边向门口小个子的女人说找到了。我望着那个背影忽然想起来那人是麦伦。

“你那点事包在我身上,我保证还让你干司机。”我高声笑起来,终于笑得脸颊紫胀起来了。我几乎怀着一阵氤氲的温情给温良打电话,这阵温热的情感让我意识到我已依靠不到姝缦。

二楼餐厅里此刻显得清静无比,连音乐声都停了。我大声喊叫服务员让他把音乐放大点。我选了张临窗的桌子,正面对宾馆的大门。那个正门的大厅里此刻正喧闹无比,会议进行前人们热烈地议论纷纷。一条横幅忽然从空中慢悠悠荡下来,挂在花园中央一棵玉兰树上,风轻一阵疾一阵,红色的横幅哗啦啦响一阵便沉默了,上面那些大字被雨淋透了。

温良的脸从横幅后面露出来,他一边急促地行走一边盯着玉兰树上的横幅。我从他脸上似乎看到他刚刚甩掉了一个就在附近某个隐蔽房间里的睡梦。

“没想她这么认真。操。”一进门他就叫起来,他大口吸烟,看上去像一个饥不择食的人。他的目光盯着桌上一杯被沸水浸泡的绿茶,他甚至都没看我们一眼。温良一出现,汤树马上安静下来,像对温良那个睡梦露出极大的兴趣但还不知该不该探听。我想温良这下遇到真正的麻烦了。我还想起来,温良刚被提为乘务长。为这个我们早就该喝一杯。

“是,今天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们好久都没这么聚过了。我提议,将我们的妻子们也邀请来——”这真是个好主意,汤树马上给钟锦言打电话。我和温良互相盯视着,我端起茶大口吞下一口。

“好,梓莲的电话我来打吧。”他看着我说。我便也拿出手机。打完电话我和温良都微微松了口气。“你刚在哪呢?”汤树问。温良喷了口烟雾盯着他说没在哪。“我跟林肃打赌了。你敢不敢跟我赌?”“赌什么你们?我看汤树你赢不了。”“赌他的命。”汤树也喷了口烟雾。

温良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觉得这目光无比沉重又满含友爱。“公子,有需要说一声。”我觉得我完全理解了温良,理解了那些拳头。为此,我勇敢望着他。现代人得到了自由,却悬空了存在。我感觉也似乎理解了汤树对教条的迷恋和过于细致的深化,还有梁继生,甚至,我甚至理解了那声“小莲。”

忽然沉默下来,我们能感觉到时间在一秒一秒地逝去,我们的呼吸又让我们觉得时间并没消逝,我们处身其中的屋子、音乐、茶水似乎可以永恒不变地持续存在。《colors of the wind》似乎卡住了。

雨渐迷蒙起来了,罩住了玻璃,罩住了整个世界。隐隐一个黑影向着这边行来,一阵疾走就不见了。接着又几个黑影,站在大门口像在四下里探索。

“哥哥们,”门口忽然传来梁继生气喘吁吁的呼唤,这声呼唤一下将我们几人的心紧紧地抓在一起。

同类推荐
  • 玩家1号(纯文字版)

    玩家1号(纯文字版)

    斯皮尔伯格执导电影《头号玩家》原著小说!一部被誉为“极客圣经”的科幻经典!深刻影响美国虚拟现实甚至整个科技产业三观!美国流行文化鬼才恩斯特·克莱恩成名作品。2045年,现实世界丑陋不堪。只有一个地方让韦德·沃兹焕发出生机:绿洲。这是一个让人全身心沉浸其中的虚拟宇宙。人类中的绝大部分都在这里消磨时光。绿洲那个古怪的创造者死了。他给世人留下了一连串刁钻的谜题,解谜的线索隐藏在几十年前的流行文化元素之中。那个时代的音乐、电影和游戏是他一生的挚爱。第一个解开这些谜题的人将成为他巨额财产的继承人——成为执掌绿洲的人。韦德解开了第一个谜题。转眼之间,他成了各方势力追逐的对象……
  • 洗劫

    洗劫

    花格娘挺着大肚子,摇着树枝子在田里驱赶蝗虫,豆秧踩得噼啪啪响,东边撵了西边撵,飞走一群又来一群,总有撵不完的蝗虫。她敞着怀,豆茬扎得脚板淌血,身上的汗赛水洗。树枝摇不动了,脚板抬不起来了,躺在豆棵里生下了儿子。花格家姓刘,大是游乡的皮货客,照尺寸收羊皮牛皮驴皮和狗皮子。完了,打摞好捆扛回来。加工后用红车子把熟皮子推到镇上的红石码头,卖给外省的皮货客。天热了,不是熟皮子的季节,就到集市上摆一付卦摊,挑一领飘悠悠的幌子,糊弄陆行八卦。女人生儿子时候,刘麻子正在另一块田里赶蝗虫,听到婴儿的啼哭声,连腿跑过来。
  • 第一百零九将

    第一百零九将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 将军令

    将军令

    后周显德二年的一个深夜,兵部郎中王朴正匆匆赶入宫中。自高平之战后,正当壮年的大周新主进行了一系列改革,一年来已初见成效,政治清明,经济繁荣,军事实力更是进一步增强,整个国家蒸蒸日上。这个精力充沛、雄心勃勃的皇帝,时常会在深夜召见臣下商议军国大事,这对于号称智囊的王朴来说,早已经习惯了。暮春时节,北方的夜晚还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寒意,但王朴的心是热的,他猜得到主上此次召见的原因。日间刚与其他臣工一起呈递了各自所写的《平边策》,看来自己的文章再次得到主上的重视,要详谈细节,这不正是期待的吗?平边详策自在心间。
  • 双面绣

    双面绣

    赴宴之前,李娟根本不知道省城有她的乡下同学,更想不起来她中学时有个外号“小麻雀”的同学项前。丁力一般很少携夫人赴宴。李娟也懒得搅和在丈夫那些逢场作戏的男人游戏里。不过,这天傍晚,丁力赴宴偏要带上李娟,理由是即将参加的宴会是专为李娟准备的。丁力虽为局长,但还是扯李娟衣襟的。李娟当时就有点纳闷,她估计对方不是巧立名目,就是不怀好意。但是丁力说:“你听说过项前这个人吧?”李娟说:“看到过他的报道,说他只用五年时间就进入胡润国内富豪排行榜第三十名,身价几十亿。绝对是吹牛。
热门推荐
  • 佳玉

    佳玉

    佳玉挎着背篼去锅炉房。路面被冬霜打得又硬又滑。佳玉走出紧靠农田的那排平房,上一段长长的黄土斜坡,再从子弟校旁边的天桥上穿过,矿区昏黄的灯光就迎照着她矮胖的身影。雾很浓,悬浮的冰粒子扑打着她的脸,她感觉脸上东一块西一块被饥饿的冰屑咬烂了。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如果爱有道理

    如果爱有道理

    暗恋如果是一种爱情美好的憧憬,同时也会是单恋的酸涩苦郁。如果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那么忘记一个人需要多久呢?缘分真的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憎的东西,它就是爱情的弓弦,是射出丘比特箭还是箭飞伤人没人控制得了。袁之枫,你就是我的孽梦,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这个梦从来就没有做过。——梦的终点
  • 天降妖妻:禁欲神尊宠不停

    天降妖妻:禁欲神尊宠不停

    身为二十一世纪著名的医学博士,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会遇到穿越这种事!看着自己毛茸茸的爪子,苏落寻喵喵狂叫!不带这样的!她的波涛汹涌呢!她的S曲线呢!某喵泪目,无语望天。本以为穿越到一只猫身上就够凄惨了,没想到更恐怖的还在后面!猫妖一族视拥有双色瞳的她为异类,身生父母抛而弃之,任由毫无灵力觉醒的她被人砸成烂泥丢尸荒野。涅槃重生,苏落寻踏上复仇之路,偏偏遇上有人碍事!老拿自己帅绝人寰的脸在她面前晃悠!“好狗不挡道!”某天,某喵自认气势如虹地冷哼,别人听到的却是一声声酥麻的猫叫。某喵“……”“师尊,这猫生的好生漂亮,竟有双色异瞳!”某神妖孽一笑,摸了摸下巴一脸满意。“是很漂亮,掳回去给你当师娘?”
  • 大魔王撩妻日常

    大魔王撩妻日常

    司徒景第一次见苏姝的时候,觉得这小尼姑笑起来真甜!司徒景第二次见苏姝的时候,觉得这小尼姑哭起来真美!等到第三次遇见,哎哎哎……这个小尼姑居然有头发!不行,得赶紧娶回家藏起来!这是一个武林大魔头爱上单纯小尼姑的故事。女主善良不小白,偶尔还会黑化。男主纨绔不花心,偶尔还会被打。不狗血,不虐心,只负责甜甜甜!
  • 我是大一新生

    我是大一新生

    小木作为大一新生考入G大,大学之中,青春的懵懂再次袭来,成长终究疼痛伴着苦涩。结识了富二代的死党程子飞,与女朋友乔雪分分合合,和室友琐事间的磨合碰撞。真实,也有青春特制的幻想。曲折,也是青春岁月的延长。
  • 淘喜(中国好小说)

    淘喜(中国好小说)

    杜希丽与文学青年安迪渐生情愫,但希丽已有家室,两人只好私奔。本以为风平浪静,但此时希丽怀孕,使得事情更加不可收拾。安迪为娶希丽,伪造证件就职,却不慎败露反被女老板要挟。眼看两人情感即将破裂,一场地震却使得事情出现转机……
  • 花季奇妙感情透视(学生心理健康悦读)

    花季奇妙感情透视(学生心理健康悦读)

    花季是一个人生命中最灿美的时光,但同时也会遇到一些难题,例如:易动感情,情绪不稳定,产生焦虑等等。花季的情感是一种最美好的情感,它可以帮助你确立奋斗目标。跟随《花季奇妙感情透视》一起来学习认识那奇妙的情感吧!
  • 挥剑,问情

    挥剑,问情

    华山论剑,中原七剑死伤殆尽,孤星会复出武林,江湖命运任何?
  • 内刊编辑部

    内刊编辑部

    马奔和小潘到底搞到一起了!这是桑麻得出的结论。桑麻是在四楼编辑部休息室门口,得出这个结论的。从四楼下来,桑麻抑郁之气难平,嗵的一声坐回座位,把红线串着的钥匙啪一声扔到玻璃板上。玻璃板下压着小潘的彩照,小姑娘笑眯眯地望着桑麻。这张照片是去年一次外出采访,桑麻替小潘照的,背景是一幢独立式三层别墅,三两株月季开得姹紫嫣红,脚下是青绿如毯的草坪,特适合女孩子照相。钥匙恰好落在小潘的头部,尖锐的黄铜钥匙尖正对着她那一绺飘动的亚麻色头发,像是一下插进了女孩头部。桑麻的心像是被针刺着,麻麻地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