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屃你太多管闲事了!”有人从天而降挡在我与负屃之间。
“囚牛,你怎么来了?”负屃大叫一声,忽然对我喊,“月伏你快走,这个不是囚牛!”我却没有听他的只是专心的看着眼前这个跟囚牛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吃里爬外的东西!”那人突然发出女人的声音,将负屃打倒在地。光听声音我就知道是女节来了,虽然她去掉了身上的狐骚味,却还是没办法让自己的变身术在我面前滴水不漏。
负屃倒地再起来的时候女节已经变成自己本来的模样,风骚味十足。可惜她的样子在我看来根本就是恶心。
“月伏,你还是把素女琴给我吧,只要有了素女琴我们就可以修炼神舞了。不如这样,你出琴,我出人,我们合力将神舞练成,然后整个天人两界就都是我们的。”
“你以为就凭你找到的那个囚牛就可以修炼神舞吗?”我几乎要被女节的天真弄得哭笑不得了。‘神舞是女魃的,没有第二个人可以碰它!同样,素女琴也是女魃的,就连人我都不让碰,更何况是你这一只全身臊臭味的狐狸!’
“这可是你说的!”女节愤然出手,我懒得理她,返回我的暗世来了。
这次门口居然没有了九婴。这个家伙如何能够溜走?我将阎罗找来,阎罗犹豫了一下,忽然吞吞吐吐的说这件事他可以查出来。见我面楼愠色他才肯实话实说,原来是读将九婴带了出去。难怪九婴肯冒死将狴犴吃掉,原来读除了诱骗还使用了这招。他居然私自答应给九婴自由。
我没有要阎罗去寻找九婴却要他不再追究。九婴的名字早就在生死簿上了,我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死,在哪里去死。阎罗到时候只要派牛头马面去将九婴的灵魂捉来便是。还省了麻烦。当然这些我是没有告诉阎罗的,因为告诉他没用。
至于读,我暂且留着他,就算是看在女魃的份上,我先让他继续苟活,若是他再敢做出任何让我不高兴的事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恐怕到时候我会把他送去九黎壶的世界陪着女魃也说不定呢。
随后的日子我几乎是又在无趣的沉寂中度过,在我终于忍受不住的时候出了暗世,来到西方。在这里有我最初降临人间之时经历的种种,那些人那些事,虽然已如前世般遥不可及却在我的心里深深铭刻。
那个时候我几乎要成为炎帝的妻子,还受到炎帝不落人的崇拜。那个时候的我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我们围着篝火唱歌跳舞的地方还在,只是那里已经没有了篝火。人们都沉静在夜的安宁之中安睡,只有我这样的人因为不能接触阳光不得不选择在暗夜游离。
有小孩子在哭,我听了一下继续走,这里的一切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人们的房间变得结识了一些,看上去更加的暖和了。那是黄帝的功劳吗?他给这个世界的人带来了和平,就是因为这份和平才有了让他们安居乐业的机会。
“你在感慨吗?”睚眦的声音居然出现,这让我很意外。
“你怎么知道我会过来这里找你?”我依旧是嘲弄他的语气,或许是习惯吧,睚眦没有回应我什么,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这安静的世界。
“你说这里会不会全数毁了?就在顷刻之间……刷的一声,什么都没了……”睚眦一边说一边描画着杀人的动作,然后就会有很多人死,‘我只要跟着一个两个的灵魂就可以再次找到你那个暗世之门对不对?”
“你还是想要我的素女琴?”
“不,不,不,对你的素女琴我早就没有兴趣了,相反的在负屃的提点之下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要跟你单打独斗我是自不量力,但是要真正的摧毁你却也不是不可能。因为你最致命的弱点不是在你身上,而是你的暗世……我只要找到那里,并且带着对那里更加感兴趣的人进去,你就全完了……而且我还要很感谢你,因为你帮我培养了一批非常强大的力量。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把这里遗忘了,但是我会替你好好的保管着。到时候我会带着你积攒多年的力量站在暗世之门外面……”睚眦说的没错,当我看到站在睚眦身后的那个身影我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月伏,好久不见……”蚩尤的胡须被风吹起几乎盖住了他整张脸。但是那眼睛却依旧炯炯有神。他见到了我却依旧动也不动的站在睚眦的身后,显然他是听到了我跟睚眦之间的对话的,但是他的举动已经很明显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他背叛了我!
对这个人我应该有感情吗?我不知道。因为之前跟他接触的一直都只是凤凰和年,至少,保护他的是凤凰,而让他成为九黎族首领的却是年。虽然在他看来那都是我,但是我却深知这个人跟我几乎扯不上什么关系,但是尽管如此我的心里还是有一种遭遇背叛的悲伤,这种悲伤让我觉得胸口一阵郁结。
“很好,你还记得他,我从你的眼神就知道你还记得这个人是谁。可是月伏,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会站在我这边吗?因为我可以让他更加的强大,而你却让他们九黎族的护法不知何处。或许在我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他们需要你的保护,需要你给的那个天岱山的结界。但是现在我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在你躲在你的暗世小睡一觉的功夫,我已经让他们离开了那个牢笼一般的保护所,我给了他们更加宽阔的世界。他们已经再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了,甚至那些曾经与他们为敌的人需要去寻找庇护了,因为他们会以强大的复仇者的姿态出现在那些人的噩梦里……哈哈……月伏,这些都是你的力量,没有人会把这笔账算到我的头上,因为只要有你的存在我就可以安然无事的做一切我想做的事。”睚眦笑的很得意。而我的眼神却一直盯着沉默不语的蚩尤。
“怎么,你已经悲伤到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不如这样,你跪在这里当着这些原本从属于你的九黎族众人的面承认自己错了,承认你害死我的兄弟是你这一生所做出的最愚蠢的行为我或许会放过你……”睚眦跟疯子一样在那里自言自语,好像自己已经获得了所有的胜利。
“如果我说不呢?不对,应该这样说,我为什么要向你求饶?你手里握着我什么把柄了吗?等等,你千万不要以为靠这些家伙就能把我怎么样,不然我会觉得自己很愚蠢,居然把你这个笨蛋当成一个真正的对手呢。”我的目光才转到睚眦这边,就看到他愤怒的眼神,几乎要把我撕成两半。愤怒吗?这就对了,我就喜欢看对手愤怒的表情。
“这是你逼我的!”睚眦咬着牙哼出这么一句,转身飞到了半空中。
一开始对他还是一样不以为然的我,此刻忽然感觉到了威胁。他居然找来了蒲牢!蒲牢在睚眦的驱使下拼命的呐喊,霎那间山河为之动摇,我脚下的大地竟然崩裂出一道深深的地缝。那些深埋在暗世的灵魂发出的哀号声隐隐约约传出来。我附耳听着确实是暗世传出的没错,可是这个家伙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还有这跟蚩尤他们的九黎族人有什么关系?
没等我想明白,蚩尤已经带着他的族人冲着地缝涌来,他们一边奔跑一边发出奇怪的叫声,居然引来了数不清的野兽,有的我甚至没有见过。就在我震惊的时候那些野兽一个个前赴后继的翻身跃进了地缝。
“蚩尤,你要干什么?”我只能问蚩尤。
蚩尤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白骨一样的武器,每当他挥动此物大地就会掀起一阵动荡,紧接着就是那些不知死活的野兽出现,它们都像是从地底下突然冒出来的一样。“月伏,抱歉,我必须完成对他的承诺,因为我已经为此牺牲了太多,如果不得到他继续帮助我们的承诺我不知道离开天岱山的我们该如何在天神和人族的诛杀下存活。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我只需要帮助他摧毁你那个并没有真的存在过的世界。”
“混蛋!”我刚骂出口就见到阎罗拉着读从里面冲出来。读看上去好像受了重伤,而阎罗则怒不可解。他一见到我马上站在我身边摆出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悄声问我,“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我笑了,“除了你和我,其他的都是敌人。”我说这环视一周,目光最后落在蚩尤身上,“尤其是那个身材肥大的家伙!他是我见过的最忘恩负义的混蛋!”见我这么说自己,蚩尤的脸刷得变红了。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过来,依旧挥舞着手里的那根白骨。
“那个是……?”阎罗的眼睛忽然开始发光,他指着蚩尤手里那根白骨,“月伏,那是白虎!白虎的脊梁骨!他居然杀了白虎!可是白虎的灵魂哪里去了?”阎罗说着冲着蚩尤飞身过去,拉着他的衣襟,挡在了我跟蚩尤之间。
睚眦本来是可以阻挡阎罗靠近蚩尤的,但是读却将自己变成了一堵墙隔在了他和阎罗之间,让睚眦根本没办法看见蚩尤的状况。情急之下睚眦只好想办法穿越读变成的墙,可这刚好中了读的计,他的身体一接触读就被读死死的黏住,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慢慢的被读吸收,睚眦只好挥剑斩断自己的胳膊才得以脱身。
如此一来睚眦与蚩尤之间完全中断了联系我刚好趁虚而入抢了蚩尤手里的白骨。蚩尤回神反抗,被我一掌打出了数丈,睚眦这才看到赤手空拳的蚩尤。只见他早已顾不得断臂之痛拉着蚩尤就要跑,可是蚩尤却犹豫着看看自己身后的九黎族人。
我收起那根白骨,万兽顷刻间消失不见,除了大地之上依然存在着那道裂痕证明刚才那些家伙真的存在过。阎罗从我的手里接过那根白骨,“白虎已经死了,我们要去哪里寻找他的灵魂呢?可是只要找不到白虎暗世就不能完整!这个可恶的家伙,他究竟是谁居然可以屠杀白虎!”
“先不说这些,读是怎么了?为什么你们会突然都出来,读好像还受了伤?”我让读收起法术,查看他的伤痕,“这些好像是被野兽咬伤的!难道是……”
“没错,就是刚才闯进暗世的那些野兽,它们全都是一些被什么东西操控的野兽之灵,可以穿越暗世之门进入暗世,可它们进去之后却逮着什么咬什么,读只好利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它们的进入,没想到就被咬成了这般模样。”阎罗一边说着一边**手里的白骨,“我见读已经坚持不住了就硬拉着他出来了。还好及时阻止了这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