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了许久,颠簸的旅程才终于结束。
睡睡醒醒,容玑自己都数不清究竟睡了多少觉了,这棺中一睡大概比自己二十六年来睡得觉都要多上许多。
棺椁终于被安稳的停放了下来,容玑轻轻抚着自己酸痛的全身,桀眉倾听着棺椁外面的动静。
脚步声来来回回、训练有素,地处宽大空旷之处,还有就是……摇摇头,容玑抿唇,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她竟然嗅得出死亡的味道!
黑暗中,自己的身子还在不断的虚弱且冒着冷汗,尽管容玑一再放缓自己的呼吸,可密封性极好的棺椁中,空气还是不断逐渐减少、越来越稀薄。
伸手挥了一把额上的虚冷汗水,容玑大脑快速运转着,她在计算,凭着自己身上仅有的气力,她得多久才可以打开这束缚自己的可恶棺椁。
棺椁外,伴随着石门缓缓合上的沉重声音,来来回回的脚步声终于悉数尽去。
容玑把自己的耳朵紧紧贴在棺壁上,她在确认、她在等待,她在等一个最好的时机破棺而出!
隐忍的汗水不断滑落,容玑紧紧揪着自己的衣服。可恶,等自己出去,一定还害自己的那个人一个‘锦绣人生’,让他这一生都过得异常精彩缤纷!
密封的棺椁中血腥味儿浓烈异常,尽管浑身酸痛,但容玑却没摸到自己身上有一个伤口。凭着身为女人特有的直觉,她摸了摸自己的身下,一手的湿滑黏腻,哼哼,这感觉……是女人都再熟悉不过了。
妈的,这大姨妈,来得可真是时候!
沉寂……又过了许久,稀薄的空气越来越少,容玑的拳紧紧松松,任凭脸上虚汗伴着紧张的汗水恣意滑落。她在倒数,待自己拼到人体极限后再破棺。生的机会就这么一次,她必须谨慎再谨慎。
感谢害自己的那些人,竟然给自己梳了个古装头下敛。黑暗中,容玑讥笑一声拔下头上的发钗紧紧拽在手中。
灵敏的指尖攀上棺椁的合缝处,细细摩挲着,她在探寻最适宜下手的地方。黑暗中,容玑眼神一变,手中的发钗凌空出手,一起一合间,丝丝新鲜空气灌入封闭了许久的棺椁中。
抿唇,眼底闪现笑意,容玑加大了手下的力道。这破拆棺椁,是自己初入师门时每天拿来练手的小玩意儿。
昏黄的光亮投进黑暗的棺椁中,容玑以手遮掩着,努力适应着外面的一切,透过缝隙,她看到了一个完全还原古代的墓室。
这些人,害死自己还费这么大的力气来安葬自己。啧啧,自己没死,真心让那些人失望了!
勾唇冷笑,拼着最后的气力,容玑运用巧劲儿一把挪开了千斤重的棺椁盖子,束缚了自己许久的紧闭狭隘的感觉终于消散。看着陌生的一切和眼前凭空出现的俊冷男人,她缓缓站直了身子。
眼前这个男人真冷!这是容玑对他的的第一印象。他的眼底,有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眯着眼,容玑静静地打量着男人,撇开他那明显的杀意和天庭间的阴郁,他是个俊朗的男人。一身精致绣工黑衣古装穿在他的身上更加衬托出了他的非凡。可惜,他与自己为敌。
对待敌人,容玑绝不会手软。
冷傲天冷冷地睨视着眼前的容玑,一个难产已死之人自己从棺椁中爬了出来,这大概是当今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了吧。
哼哼……左相大人为了拥护太子上位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样的手段他都想得出来!
容玑背后的手紧紧拽着刚才破棺的发钗,来不及细想为什么要自己死还得身穿古装,心里暗忖,眼前这个面色阴冷的男人是不会允许自己活下去的。
心里深深飘过无奈,这样的人生还真是他妈的狗血。
眼睛紧紧盯着男人的,只要他一有所动作,自己亦能迅速出手!
握拳屏气,积攒着自己所剩无多的气力,容玑静静等待着最后的抉择。
沉寂的墓室中,两个同样冷寂的人就那样互相的彼此打量着,时间一分一秒划过,静悄悄的墓室里只有容玑的脚下不停的传来规律的滴滴答答。
桀眉,容玑把大姨妈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这可恶的生理时钟,啥时候来的这样凶猛了。
冷傲天的目光顺着那声音看向了容玑的裙边,削薄的唇边淡出一朵邪魅讥笑的冰凌花。
顺着他的视线,容玑趁势低头查看自己的情况。只见自己一身枣红的古代寿服,裙长至脚面,裙边,朵朵血染红莲一直漫延,就连木质的棺底都已经吃饱了血,褐红的血洼一滩滩扎晃着容玑的眼。
撇撇嘴,容玑有些厌恶的看着那些血迹。啧啧,此情此景岂是一个惨字了得的!
膝盖已经不听使唤的轻轻打起了颤儿,时间紧迫,再耗下去,不用他动手自己也定无活路了。
就在容玑反手钗尖准备出手时,湿热的裹裤底部,一个重物自自己的身子里缓缓坠落……
墓室里再老道的容玑此时也傻眼了!活了二十六年,自己一直炳然一身,不谙男女之事的她怎么也想不出那忽然坠出来的温热东东是什么,不过,依着那重量,肯定不是一个血块就是了!
强自镇定,容玑直直盯着眼前的男人。
眼看她那越来越泛白的脸色,冷傲天敛了自己一身的戾气,淡漠的看了一眼容玑后,缓缓起步离去。
直到沉重的墓室石门再次合上,容玑才膝盖一软,重重的坐在了棺沿边儿。
仰头,四下扫视了一遍,在没有发现摄像头的情况下,容玑顾不得虚弱,一撩裙摆褪下了血淋淋的裹裤。一团湿滑又弹性十足的肉球随着她的动作坠在了棺底。伴着上面一根肉线的牵引,容玑小腹一阵剧痛,双眼一黑跟着跌坐在棺椁的血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