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太子冷逸天眼底笑意莫名,赶紧一撩衣摆跪地谢恩,“儿臣多谢父皇,太子妃也一定不辜负父皇的美意,再为父皇添孙。”
百官面面相觑,暗叹皇上好大的手笔。别的不说,单单是那南海定晶珠的寓意就不同凡响!南海——男孩,定京珠——定京柱!
这是否在暗允太子即将继位,夜帝要让贤退位了?
三皇子府,冷傲天看着父皇身边的大太监李公公,心底冷笑连连,“不知李公公前来?”
年过半百的李公公拂袖叩首,言语里尽是恭敬,“老奴是奉了皇上口谕前来给小皇孙监刑的,还请三皇子给老奴一个随意,不要难为了杂家才是。”
眸底的杀意忍了又忍,冷傲天握拳把自己怀里的儿子递了出去,“公公请吧,父皇的指令傲天什么时候违抗过。”
恭敬的接过孩子,看着襁褓里粉嫩的娃娃儿,李公公眼底闪现过一丝不忍。唉,命运造化弄人啊,明明身份尊贵却不如一个庶子来的得宠!
皇子府后院,依祖训,每个自立门户的皇子的后院都设有一个监禁室,为的就是惩罚犯了过错的皇子们,那样一个阴冷的地方,今天却是为了一个刚刚满月的小奶娃娃儿打开了。
抱着孩子,李公公谨慎小心的把小皇孙安置在了蒲团上,小家伙吸允着手指,面朝屋脊,嘴里,“哦哦嗷嗷”咿呀学语。
强压下心里的不忍,李公公撇过了头,“还请三皇子出去吧,这样的场面,你还是不要观看的好。”
冷傲天身子一丝未动,看着孩子的眼底有着深深的痛惜,“多谢李公公好意,本皇子不会出去的,亦不会干预您监刑。我只想陪着我的孩子,看着他无恙就好!”
站的笔直的男人的视线一直胶着在孩子身上,句句隐晦,言辞令人心痛,拳拳爱子心,令李公公都情不自禁的湿了眼角。
点点头,老人家含泪开口,“那就开始吧。”
蒲团上,粉嫩的奶娃娃儿时而咿呀学语,时而小睡,半天过去了,小家伙睡睡醒醒早已饿了肚子,藕荷般的小短胳膊挥了又挥始终不见有人来抱自己,终于按耐不住,“哇”的一声啼哭了起来。
冷傲天的拳紧紧松松,牙龈紧要,心被孩子的哭声揪得紧紧的,微微撇过了头,男人的眼底猩红一片。
李公公亦是不语,再怎么不忍心这是皇帝下的命令,他一个阉人怎敢违抗。
襁褓里,小小的身子使劲浑身的力气啼哭着,一阵强过一阵……一刻钟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哭累了的小家伙终于合上了睫毛沉沉的睡了过去。
悄声走近自己的儿子,冷傲天抚着他泪痕未干的小脸,“是爹爹对不住你,小家伙,我们再忍忍,这场浩劫很快就过去了。”
饿着肚子,小家伙睡得并不沉,循着脸上的温热,迷迷糊糊的小家伙小小的嘴唇含住了冷傲天的食指吸允了起来,吧嗒有声、津津有味儿。
眼泪终是没有忍住,撇过头,冷傲天没有撤回自己的手。
临近傍晚,小家伙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哭闹,冷傲天的手指已经丝毫不起作用了,饿着肚子的奶娃娃儿唯有使劲的啼哭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李公公抹着泪,看着声音已经嘶哑,小脸亦憋得通红的小皇孙不禁开口,“三皇子,皇上只说不准喂食,咱们喂点水总还是可以的,可别伤了孩子的根本啊!”
点点头,冷傲天心里笑得极尽讽刺。一个阉人都知道这么小的孩子受这样的惩罚会伤了根本,那个高高在上的冷夜帝又岂会不知!他要的,不过是一个听话的自己和一个废了身子的长孙,那样,正式血统里就不会再有人能危及他最爱儿子的皇位了。
喝了些水,可闹了许久的小宝宝又安静了下来,被人抱惯了的他,睁着无辜的大眼,看着站在自己头顶的男人,极尽全力的扭动着身子。
握拳,额上隐忍的青筋凸起,冷傲天连着退了好几步,直到退出了小家伙的视线之内。
抬头看了看天色,李公公打起拂尘,“三皇子,天色已经不早了,今天就这样子吧,老奴要回去复命了。”
颔首,冷傲天已经一把抱起了自己的孩子,大脸紧紧贴着小家伙的面额,“多谢李公公的成全,来日傲天一定会报答您的这一片善心的,您会因您的善心而得到好报的。”
点点头,李公公拂袖告辞,苍老的身子走的极慢,冷傲天知道,那个善心的老人在故意延迟回宫的时间。
抱着孩子,男人心底一片柔软,“宝宝,我们身边还是有好心的人的,你是个有福气的娃娃呢。”
应容贵妃之意,太子妃搬到了她的寝宫,婆媳二人对外统一宣称,要互相照顾。
后宫本就她容贵妃为尊,她的玉言,谁会质疑。
下了朝,冷逸天信步而入耀庭宫殿内,一路上,太监宫女见着他无一不战战兢兢跪迎跪送。
大殿上,白狐皮铺成的贵妃躺椅上,容贵妃芊芊玉指拈起一颗青提缓缓置于口中,一旁的‘蓝妙篱’赶紧递过手,容贵妃满意一笑,几颗葡萄籽赏赐似的吐在了她白嫩的手心。
跪地的‘蓝妙篱’在没人看见的情况下,尽情的翻着白眼,心里咒骂不断。
“母妃,咱们的计谋成了,老……父皇甚是高兴,已经赐了南海定晶珠一颗,东海龙珠一对呢。”
正在给容贵妃敲腿的‘蓝妙篱’手下一顿,心里微微狂喜起来,自己可是他们计谋里的功臣,那赏赐应该是给自己的吧?
不悦的看着停顿走神的‘太子妃’,容贵妃脚下一蹬,“还不滚出去,没见我正和太子说话么,真是没眼力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