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一个心紧,连连叩头请罪,“郡主恕罪,奴婢这就去取衣服。”
看着身份卑微如狗般的女奴,蓝妙篱手心的血滴的更甚!如果自己不努力,如果自己不争取,那女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不是么?那样卑微的日子她过够了!她蓝妙篱——必定是人上人,凤中凤!
太后宫里,喜欢孩子的老人家一脸宠溺的抱着蓝妙篱的儿子,“小家伙,爹不疼娘不爱的,还好有哀家来护着你。”
贴身容嬷嬷端着一件华丽的披风站了好久,见太后一直没有动身的意思不禁微微起急,“太后,宴会快开始了,您还不更衣么?”
嗔怪地看了眼自己的贴身伴嫁嬷嬷,蓝太后微微嘟嘴,“去那么早做什么?傲儿事无巨细的都打算好了,我这个老婆子只不过是去走走过场,笑笑又不肯让我抱,我还不如留在宫里多多照看一下妙篱的孩子。”
微微摇头,容嬷嬷不甚赞同,“太后,您再怎么宠这孩子也不是您的亲生孙子,皇上是冷情护子了点,但也怨不得他啊。”
把孩子放进摇篮,蓝太后沉沉叹了口气,“容嬷嬷,他的性情能怪我么,在这深宫中,你最清楚我为他争取了多久。”
把披风轻轻披在半老的蓝太后身上,容嬷嬷绕到她的跟前紧了紧系带,“太后不用自责,皇上心里有数的,爱子必爱母,他只是还没有适应与您相处。”
“唉,但愿吧!”幽幽吁了口郁气,蓝太后转身,“哀家不在的时间里,你们一定照顾好哀家的乖孙,出了差错唯你们是问!”
离去的脚步还没出得大殿,一身风尘仆仆柔弱不堪的蓝妙篱,“噗通”一声跪地拦住了去路,“姨母,求你帮帮妙篱吧!”
震惊的连退了好几步,蓝太后轻轻抚着胸口,容嬷嬷眼尖赶紧近身去扶满面泪痕的蓝妙篱,“郡主怎么了?怎得这样惊慌?”
扭身躲过了容嬷嬷伸出来的手,蓝妙篱跪行了到了蓝太后脚边,纤手轻轻扯着老人家的裙边一脸哀切,“姨母,妙篱心里好苦,这皇宫是妙篱的伤心地,求姨母随便给妙篱寻个人家嫁了吧,住在这里,妙篱夜夜不得安寝!”
沉着脸,蓝太后一脸心疼的扶起了自己的外甥女,“你怎么这么傻,有姨母在,这宫里谁人能及你的身份尊贵。依着你的身份,嫁人不会是个好去处的!”
颗颗豆大的泪珠儿顺颊而下,蓝妙篱一脸不敢置信,“姨母这是要反悔么?妙篱只想寻个自己心爱的人都不行么?我这一生,到底要为谁活啊?”
抬手掏出了自己的锦帕,蓝太后轻轻擦拭着蓝妙篱满面的泪痕,“不是姨母要反悔,姨母是心疼你啊!你嫁过人又生过孩子,嫁到哪家都不会是个正室的身份,你可想好了要受那欺压之苦么?”
一脸坚定,满面不悔,蓝妙篱轻轻启声儿,“妙篱不怕,我自己的幸福我自己来争取!”
见自己说不动她,蓝太后微微摇头,“随你吧,你先回去养好身子,哀家要去参加笑笑的生辰宴会了。”
蓝妙篱低头,紧咬唇肉瞬间换上一副含羞带怯的女儿家模样,“姨母,妙篱也想去看看。”
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的外甥女,蓝太后不敢置信,“你还在月子里呢,怎么能出去见人?”
轻轻摇晃着老人家的衣袖,蓝妙篱面若桃粉的微微红了脸颊,“那里今天会有好多青年才俊呢……”
了然的点点头,蓝太后打消了自己内心的疑虑,为这个理由么,倒是能说的过去!
看着老人家片刻的闪神,蓝妙篱内心轻轻冷哼:真真假假才难辨,老东西,你怎么会是我的对手。
御花园里,凭湖而建的观景楼里一派喜庆,到处挂满了吉祥的红绸与布幔,丝竹乐队从早一直唱到现在,怀抱笑笑,主位上的冷傲天单手举杯,“楚国太子请!秦国太子请!”
两排下位上首,楚寻殇与秦瑟共同举杯,“冷夜皇上请!”
随着太后的落座,丝竹乐声悄然改变了曲风,随着一阵浓郁的花香,身姿单薄纤弱的蓝妙篱披着一件淡青色的斗篷赤脚踏入大殿,脚踝间,一串金色铃铛声声勾人心玹!大殿中央,蓝妙篱一个垂首淡笑轻轻揭开了紧裹身子的斗篷,伴着斗篷的滑落,无数姹紫嫣红的花瓣纷纷洒洒,花雨中,蓝妙篱翩翩起舞……
上座,冷傲天单手举杯一脸清冷,紧眯的眼眸漆黑一片闪着莫名之光,看向自己母后的眼里尽是责备!
两旁的秦、楚太子不明所以,只当是一般歌姬献舞欣赏着,随着蓝妙篱越来越过火的扭动身子靠近,一身祥紫的秦瑟眼里终于起了玩味,轻轻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他举杯冷傲天,“贵国歌舞不错,舞美人更美!”
修长挺拔的身子静静跪坐,一身乳青色的楚寻殇默默喝着自己杯里的酒,自始至终他都温文如玉,眼底不起丝毫波澜。
一边挥舞着广袖扭着舞姿,蓝妙篱透过宽大的舞袖偷偷观察着两旁的优秀才俊,秦、楚太子的表情被她尽昔纳入眼底,心里一个冷笑,面上的表情更加明媚,蓝妙篱心里有了计较!
随着乐器之声的渐渐收尾,蓝妙篱的身姿渺渺婷婷,一个燕儿飞天的舞姿定住了身形,一脸含羞带怯的她扭腰摆胯停在了秦瑟的桌前,一张樱桃小口欲语还休,眼底娇羞一片。
仰头喝下了自己杯中的酒,秦瑟轻轻击拍双掌,看着冷傲天的眼底笑意莫名,“贵国的歌舞伎有点意思!”
秦瑟对面,一身淡雅如水的楚寻殇静静端着酒杯,不经意扫过大殿中央如柳随风的女人的眸底一片探寻。如果他没看错,那女人可是有备而来的,就连收尾舞姿的位置都是她精心精心安排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