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嬷嬷眼底一紧,看着愤恨激昂的蓝景离微微摇了摇头,“嘘,老爷轻点声,咱们的小太子也在睡着呢。”
怒气嘎然而止,蓝景离抬手握拳又放下,“唉,你们啊!叫老夫该怎么说!”
一旁的花道上,冷傲天信步走来,嘴角那抹冷清前所未有的寒人,一干太监宫女都战战兢兢唯恐遭了帝王的迁怒。
“母后这里这么热闹么?看来朕来得有些晚了。”看着门口的舅舅和容嬷嬷,男人出口语气颇为不和善。
“老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奴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面对着一身冷气逼人的帝王,两个老人纷纷行礼下跪。
“哼,起来吧,一个是朕的舅舅,一个是母后身边的红人,朕怎么敢劳驾您二人相跪。”凉凉的语气飘过,跪地的二人心里一紧更是不敢起身。
任谁都能听得出皇上语气里的不满,帝王不悦,身后随侍的奴才甚至连气息都紧紧屏住了。
不再理会跪着的二人,冷傲天大步进殿,直奔着后殿而去,看着坐在榻上轻拢秀发的蓝太后,微微一个凉薄的笑,“母后真的要帮妙篱说亲么?即使儿子不愿意您也要一意孤行?”
被亲生儿子这么看着,心里一痛沉沉的叹了口气,蓝太后给榻上还在熟睡的笑笑轻轻掖了掖被角,“这件事儿母后也有苦衷,毕竟妙篱那孩子是因为咱们受了牵制,给她一个自由的选择,你我良心上都能过得去不是么。”
“哼,要补偿可以有很多种方式,为什么偏要选这种自取其辱的方式!”
摇摇头,蓝太后黯然,“傲儿,你或许不会懂得,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有一个心爱之人长伴身侧,母后又何尝没受过那冷落之苦。”
一阵气结,男人蓦然转身,“好,就算是她要嫁人,冷夜国的男儿就没有合适的么?秦楚太子岂是常人,怎会容得她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去耍那种不堪入流的小心思?你们,视国与国之间的友好交流如儿戏!”
身子轻轻颤抖,蓝太后何曾被儿子这样对待过,微微红了眼眶她轻轻拉着男人的手,“傲儿,是母后莽撞了,母后考虑欠周,给我的傲儿添了麻烦。”
极不适应的抽出了自己被握着的大掌,男人敛下了一身怒气,“这件事,朕自有安排,至于以后的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别说朕没体谅过她。”
一身冷肃,男人轻轻抱起了自己的宝贝,离去的脚步顿在屏风后,“您也好好休息吧,勿要劳神伤身让儿子挂念。”
眼底闪过惊喜,蓝太后震惊的看着儿子已经离去的背影嘴里喃喃,“我的傲儿,你还是关心母后的。”
次日清晨,两国的回礼名单中,秦国的礼单上赫然加上了蓝妙篱的名字。听到太监的唱和,秦瑟微微惊讶随即淡淡一笑。
“秦兄,恭喜了!”一身儒雅青衣,楚寻殇拱手祝贺。
微微颔首,秦瑟笑不及眼底,“只是多了个舞姬而已,楚兄若喜欢,小弟愿意割爱相让!”
摇摇头,楚寻殇语气诚恳,“贵国强大自是楚国无法比拟的,堂堂冷夜国郡主甘愿给你当舞姬,小弟可没有那个福气。”
郁气缠身,被自己一直不喜的楚寻殇捡了趣儿,一身竹翠儒衣的秦瑟恨恨地一甩衣袖愤然离去。
祥福宫里,蓝妙篱自从接到圣旨便怒火暗烧摔了不少珍玩,“可恶,竟然拦我前程!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打消我离去的念头么!”
一干宫女太监戚戚哀哀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看着突然发飙的郡主,个个都不敢大声呼气。
紧紧握着拳,蓝妙篱眼底一片阴狠,“来人!更衣!”
不等太监宫女起身,外殿里的唱和长长想起,“太后娘娘驾到!”
赶紧敛了自己一身的怨气,蓝妙篱换上一副委屈莫名敢怒不敢言之状,蹲下身子,自己拿碎瓷片往手上毫不犹豫的割了几道鲜血淋漓的深深口子,委屈的泪如滚珠儿一样滑落。
蓝太后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乱糟糟的惨状,不悦皱眉,“你们这群奴才,没见郡主在自残么还不赶紧拦着!”
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太监宫女们一拥而上,纷纷避过了委屈万分的郡主把地上的碎瓷片抢拾一空,哪怕自己被割也不惜。
静静把奴才的反应看在眼底,蓝太后微微上前看着地上的外甥女,“行了,你也别委屈了,你表哥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起点太高反而摔得更惨。以后是福是祸,你自己斟酌吧。”
抬起泪蒙蒙的双眼,蓝妙篱企图再装弱势,可一见蓝太后那一脸的冷清瞬间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颓废的往地上一坐,小女人一脸对未来的迷茫,“姨母,妙篱追求真爱有错么?”
深深吸了口气,蓝太后微微撇过头,“妙篱,有些东西是无法抹去的,你越掩盖反而被人揭得越深,姨母言尽于此,你赶紧整装待发吧。”
待人走尽,蓝妙篱仰头狂笑,“呵呵,起点高摔得惨?过往无法抹去?笑话,不过是你们推搪的借口罢了!冷夜国,我蓝妙篱一定会强势回归的!”
缓缓褪下一身华丽的郡主服饰,蓝妙篱没有假手任何一个奴婢来帮自己。一身素雅的宫女服饰套在身上,她轻轻揽镜,镜子里的女人虽美但却戾气缠身满脸狰狞。
紧紧咬住下唇直至沁出血珠,她要自己清楚地记得今天的耻辱!
跟着领头的太监,被人编在随行的队伍中,周围诧异的目光就像一把把凌迟的刀子割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