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刀剑从站在一边的太监和侍卫身上传出,瞬间,两把刀,两把剑己横在宁雪烟的喉咙处。
敖宸奕带在身边的人自然是高手,杀气弥漫之下,剑指封喉,刀横玉脖,只要稍一用力,便会香消玉陨。
“你好大胆!”敖宸奕另一只空着的手,一把挥开那几柄刀剑,那双令人不敢直视的邪魅的眼瞳中,浓浓的暗黑血腥之气,紧紧的锁住宁雪烟,仿佛下一个步骤就是掐断宁雪烟纤细的脖子。
那样子更象是盛开在地狱的血色的彼岸之花,美的诡异而妖艳,如同吸食人的魂魄修罗……
几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退下,却警惕的盯着宁雪烟,生怕宁雪烟再伤着他们那位尊贵的主子。
宁雪烟抬起嘴,唇角的纱娟处多了一抹殷红的颜色,慢慢的从她唇角的位置缓缓挂落,有种诡谲凄然的感觉,映的她墨玉般的眼瞳,越发的清透,仿佛没看到敖宸奕眼底的嗜血,嫣然一笑,不卑不亢的看着敖宸奕。
“王爷不是问我接下来该如何自处吗?我想这是最好的办法!”
“你敢伤我?”敖宸奕削薄的唇角一勾,含着戾气的冷笑,眼瞳中似鬼影隐隐。
“王爷若是不想人伤了,这天下又有谁能伤得了王爷!”宁雪烟却是淡然无波,伸出白嫩的手在唇角边的纱巾处一抹,血色凝在白嫩的手指间,
“王爷的宠姬若是伤了王爷,以王爷的性子必然会发做,那么把宠姬伤着了,也是正常。”宁雪烟说着拿起手边的一个青瓷的花瓶,看也没看,就往地上狠狠的砸去。
清脆巨大的响声里,两个的侍卫和太监由神色都变得讶然。
“你猜着本王必然会如此!”敖宸奕看了看自己手背上依然在流血的伤口,狭长的眼眸中淡若琉璃。
“王爷会不会这么做都没关系,只要别人以为王爷会这么做就行!”宁雪烟意有所指的道,又把边上的另一个玉净的白玉瓶,毫不动容的砸在地上。
所以说,她的意思是敖宸奕想让别人看到这一幕,所以必然会容忍她的行为。
她知道这样做很危险,竟然在熬宸奕还没有拿定主意的时候,替他拿了主意,可不这样做更危险,这是自救,不想当放在明处的靶子,否则可真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但是,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谁都知道逸王嗜血暴虐,喜怒无常,既便是得了他心的宠姬,如果持宠而骄,把他伤了,也会没什么好下场的……
屋内一阵接一阵的瓷器砸碎的声音传出来,连院门外经过的下人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一个个缩着脖子,战战兢兢的,轻手轻脚的走过院门口,连回头望也不敢多望一眼。
敖宸奕脸上的阴冷散出忽然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表情,削薄的唇角一勾:“小丫头,胆可真大,记住,没有下一次了。”
想不到自己偶然碰上的“玩物”,竟然这么有胆有识,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倒是越来期待她的成长了!
为了皇上送逸王几位美人的事,逸王宠姬持宠而骄,竟然在院子里又哭又闹,还咬伤逸王的手,惹怒了逸王,逸王怒匆匆离开那处叫芷兰居的院子,让人把院子都封了,不许里面的人出来,每天只送一餐饭,看起来是真的气着了。
“竟然把那位宠姬关了起来?”三皇子站在书房里,正在观赏自己画的一幅牡丹图,听得侍卫回报,皱皱眉,到椅子边坐定,问道。
“是的殿下,听说逸王手上有明显的咬伤痕迹,逸王一出了院子就唤人去上药,而后就让人过来把门锁了起来。”侍卫恭敬的回禀道,他是三皇子的心腹,知道三皇子敖明宇现在正关心这件事。
“咬伤了王叔的手?真是一个大胆的女人,想不到这么还不死,看起来王叔是真的上了心。”敖明宇一向温和的脸上露出丝阴郁,眉头微展,冷笑道,“继续关注芷兰居的事,但切不可有什么行动,以免王叔觉察。”
对那个女子,三皇子是越来越好奇,上次见过的时候,虽然没有看到脸,但从体态上来说,无论如何都应当是位美人,自己当时也送了逸王二队美人,为首的那两个现在还在逸王府内,当时那个女人可是半点也没说什么,显得很得体。
可现在是因为什么原因,激得她大怒,甚至咬破王叔的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下去之时,把宫里赐下的玉膏送到王叔府上。”
能在逸王府安个钉子,千难万难,他也不敢多吩咐事情,索性让人去看看,王叔手上的伤是不是真的!
“是!”侍卫应声退了下去,走到半道上忽然又折了回来,重新躬身回禀道:“殿下,护国侯府据说要和平安侯府结亲,之前说是订的侯府五姑娘,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换成了侯府的四姑娘。”
侯府五姑娘?三皇子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仿佛看到一张清丽绝伦的脸,那种带着冷漠的眼神,宁祖安是疯了还是傻了,竟然把那样一个金娇玉贵的嫡女嫁给声名狼藉的平安侯,倒不知他图什么。
额发初覆之下,显得木然而呆滞;寒山寺着灵动却冷漠;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第一次,他对一个女子心生好奇,他倒要看看她接下来显示的又是哪一幅面容。
“宫里赏梅宴的贴子有没有送去护国侯府?”三皇子俊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贵妃那里早就送去了,听说这次贵妃娘娘特意送了三张贴子过去。”侍卫虽然不明白三皇子的意思,但还是据实回报。
三张贴子,侯府大姑娘己经出嫁,那么这三张贴子是送给二姑娘,三姑娘,五姑娘的,宫里的宴会,请的当然都是嫡女,母妃果然考虑周全,可她真的会来吗?
脑海中闪现一张巧笑倩兮的脸,温柔的惹人疼爱,在自己最难过的时候,她就温柔若水的陪在自己身边,让他总是回忆起来。
那么多年过去了,她应当还好吧!
宁雪烟从逸王府一个隐僻的侧门离开的时候,看到等在外面车子里的欣美,一口气才松下来,静坐在窗前,车马缓缓行动起来,耳边依稀听到之前那两位美人临死前的惨叫,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逸王利用自己宠姬的身份,杀了那两个明显目地不善的美人。
宁雪烟当然不会以为没了自己,逸王就不会诛杀那两位美人。
之前皇宫里送来的美人很多,死在他手上的更是不知多少,逸王都没顾及,而所以要自己出面,只不过是需要有这么一位宠姬在逸王府而己。
方才,她也赌对了,所以才可以完好无损的离开逸王府!
“姑娘,主子没有为您吧?”欣美关切的低低的问了一句,自打跟了这位五姑娘,连她也不得不折服在这位稚龄少女的慧质之下,当然不希望看到她折在前任主子手里,所以自打宁雪烟进去,她就捏着一把汗。
看着欣美完全没有作伪的关心,宁雪烟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摇了摇头:“无事,王爷现在还需要我这位宠姬。”
敖宸奕设下自己这个挡箭牌,或者靶子,当然不是简简单单对付王府后院的美人,那人久居高位,掌握人心,擅弄权术,又岂是那么随随便便可以揣摩的人,方才若是自己回答时,显露出有一丝迟疑,说不得那两位美人就是自己的下场。
“姑娘,一会到院子里,我们直接回府还是去华彩阁?”见她神色自然,欣美松了口气,问道。
华彩阁是京里最大的珠宝饰品店之一,开在京城最繁华的地面,那一条路上几个店面全被它占据,平日里来往不绝的京城闺秀和贵夫人们,都喜欢到这里来订制或者选购饰品,因为这里的设计精美,花样繁多,但是价格也不菲,许多世家千金都以拥有华彩阁的饰品为荣。
这也是宁灵云最爱来的地方。
宁灵云自身是庶女,当然不可能有钱在这里买饰品,但既便买不了,看看也是好的,所以宁灵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华彩阁看上一看,看看这里新上的品种,花样,那么看到其他姑娘戴的时候,也会显得有常识,面子。
而今天一大早,宁雪烟就知道宁灵云又出去了,目地自然是华彩阁,护国侯府一而再的出事,这阵子门禁也松了起来,再有徐姨娘当了护国侯的家,宁灵云自不比以前,出门极是方便。
“回侯府后,就去华彩阁。”宁雪烟唇铁扬起一抹似笑非笑,淡淡的吩咐道。
原本她就打算跟着宁灵云去一趟,这一次,怎么会不跟着去呢!
平安侯的婚事,凌氏答应徐姨娘落在自己身上,现在却落到宁灵云身上,不管是宁灵云还是徐姨娘,绝对不会甘心,宁灵云可是特别好面子的,那么可真是巧了……
“好,奴婢这就去安排。”欣美点了点头,知道宁雪烟是个有主意的,探出头去跟马车夫说了两句。
马车在之前的院门处停下,欣美扶着宁雪烟下了马车,到正院换过一身衣裳,才又从后门上了等候在后门的另一辆马车,马车一路平缓,来到侯府的边墙,欣美带着宁雪烟翻身入墙。
在明霜园换过衣裳,稍稍休息一下,让人支会徐姨娘一声,就带着欣美,青玉上了护国侯府的马车,往大街上行去。
另一边蓝宁也借口看自己生病的姑姑,出了护国侯的府门。
马车在路上行了不多一会,就来到了华彩阁。
青玉递给宁雪烟一个帷帽,欣美扶着宁雪烟从车子上下来,还没待她们站定,就听得前面传来嘲讽的声音:“哟,这位不是五妹妹吧,今天怎么这么难得,竟然到这种华贵的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