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大婚当日。
杨紫苏在闺房之后正在化妆,彼时天才刚刚有点微弱的亮光,还差三刻就要到卯时了。
杨紫苏早已沐浴更衣好,被巧儿、九梅和各位丫鬟按在位子上化妆。
用以绿豆粉为主要原料制成的护肤剂、西域香水擦拭在脸上,再用封面、玫瑰花瓣等原料制成的洗面奶又涂了一遍脸,随后又用高级纸膜轻轻的擦拭,又用羊脂,白色素馨香护肤霜反复的抹脸,最后便在脸上扑香粉、画眼线、涂眼影、描青眉、抹红唇;发式被弄成了浪漫的飞天髻,旋即一个厚厚的凤冠便压在杨紫苏的头上。
杨紫苏仿佛又见她嫁给轩辕璟之前的那种错觉,凤冠还是像当年一样重!
带上凤冠之后娘亲便来打理她两边的鬓发了,娘亲说什么也要让两咎鬓发自然下垂,犹如飘逸的蝉翼,说是要让皇上一看就两眼放光。
九梅捣鼓好那两咎鬓发,杨紫苏只觉脖子酸得很,而此时不过才卯时过两刻而已,里迎亲的时间还有约莫半个时辰。
而此时,轩辕钰的寝宫中。
轩辕钰没到卯时便起身了,其实他昨晚压根就没睡着,心中不免想着杨紫苏衣着皇后礼服的情景,如果不是要每一步程序都得按照规矩走,轩辕钰早就奔到丞相府迫不及待的看一眼了。
轩辕钰穿上礼服,在脸上胡乱抹了点化妆品,美滋滋的去祭祖,然后在乐曲声中御太极殿,迎亲和册立皇后用的节、证书、金印等都放在大殿内临时设置的桌子上,轩辕钰过去查看了一遍方才升座。
皇宫中到处张灯结彩,各主要宫殿都备足了鞭炮、红色烫金双喜字儿大蜡烛,御路上都铺了红毯子。
中和韵乐设在太极殿之前,丹陛大乐设在午门内,法驾卤簿陈设在太极殿单陛及庭院内,皇后仪仗陈设在午门之外,其中有一顶皇后礼舆,外面的杏黄色缎子帷幔上,用金线绣着大凤凰,女乐分设在太极殿之后,王公大臣喜气洋洋的站在太极殿单陛及庭院中,随后静鞭三响,在鼓声乐中,王公大臣向轩辕钰行三跪九叩礼,“万岁”之声,地动山摇。
礼毕,乐止,礼部尚书奉金册、金宝,宣读册文、宝文,然后将节、册、宝授予迎亲使者,王公大臣再拜,轩辕钰在乐曲声中回自己寝宫,静候杨紫苏。
迎亲使者将金册、金宝放入“龙亭”里,仪仗队、鼓乐队在前,迎亲使者居中,后面跟着引起官员、太监、侍卫,走出午门,会同皇后仪仗,抬上大批的礼品直奔丞相府,一行人马,花花绿绿,延绵数里,绝对是难得一见的“靓丽的风景线”,沿途观者如潮,尾随始终者大有人在。
丞相府那边:
杨紫苏化好妆之后,头便盖在自己身上,眼前的一切都是大红色。
杨紫苏旋即感觉自己正在移动中,还没开口询问自己便又坐了下来,随后杨紫苏的人便坐在绣楼上了。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杨紫苏便听得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杨紫苏心底愈发紧张,仿佛心底也有一只小鼓在“咚咚咚”的跳着。
敲锣打鼓声越来越近,杨振庭早已在门口等候,迎亲使者高声宣召,鼓声乐中,轿夫将皇后的礼舆、龙亭,抬入前院,再由太监抬到后院的绣楼前,按钦天监指定的“吉利方位”停放,
杨紫苏着皇后礼服,戴凤冠霞帔跪受了金册、金宝之后便又在搀扶下回到绣楼等候吉时。
在上最后一个阶梯是杨紫苏没有留心看脚下(盖着盖头,就算想留心也留心不了),一个踉跄,膝盖磕在阶梯,杨紫苏半个身子也微屈着。
扶着杨紫苏的巧儿忙四下环顾,还好没什么人注视着这边,忙扶起杨紫苏,继续上楼。
重新回到绣楼的杨紫苏疼的龇牙咧嘴,可又不能抱怨出声,只好捂着大腿,等着吉时能快点到来,而巧儿却更关心她的皇后的礼服有没有损坏。
见皇后礼服并没有什么损坏之后巧儿也退出了绣楼,留下杨紫苏一人在绣楼中等待吉时。
吉时定在辰时,还有足足一个时辰。
杨紫苏端坐在绣楼中,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膝盖上慢慢留下。
不会是流血了吧?
杨紫苏忙去摸膝盖的地方,结果隔着皇后的礼服,摸得礼服都印上了血迹,杨紫苏一怔,忙将礼服弄好,不再去触摸那片可能已经流血的膝盖。
彼时已经是初夏,阳光热烈的照进绣楼,杨紫苏裹着厚厚的礼服,热的背后出汗,却又不能轻易动弹。
这比嫁太子麻烦多了!特么的这不是特遭罪么?!
杨紫苏一面心中叫苦,一面默默诅咒发明这些仪式的人,还真是十分遭罪,还不如在洞房里登上几个时辰呢,还能趁机溜出去玩玩!而皇后的婚嫁仪式呢,净遭罪!
太阳愈来愈热,杨紫苏等的颇不耐烦时,随着太监的一声尖锐的“及时到”,杨紫苏彻底舒了一口气。
旋即上来几个丫鬟扶着杨紫苏下了绣楼,杨紫苏被扶进礼舆中,升舆起驾之后,大队人马经过前门,沿着御路,一直到了午门,城楼上钟鼓齐鸣的声音一直传入杨紫苏耳中,队伍经过午门正中门洞进入了皇城,经过各种门之后,皇后仪仗进入了一门,门后太监列队夹道,拍着巴掌拍的震天响,在单陛下,迎亲使者还节复命,鼓声乐中,杨紫苏坐的礼舆由诰命夫人、宫女等引入凤翎宫去拜天地,行大礼。
拜完天地行完大礼之后,便入了洞房,轩辕钰身穿龙袍吉服,在近支亲王轩辕钦伴送至凤翎宫,揭去杨紫苏头上的盖头,轩辕钰与杨紫苏坐在龙凤喜床上,内务女官在床上放至铜盆,随后,设坐蓐和宴桌,女官恭请轩辕钰和杨紫苏相对而坐,随后,合卺宴开,杨紫苏同轩辕钰在凤翎宫相对而坐,杨紫苏湛酒一杯,旋即递给轩辕钰,轩辕钰接过酒杯小抿一口,随后又递回给杨紫苏,杨紫苏一饮而尽,随后轩辕钰也湛酒一杯,递给杨紫苏,杨紫苏小抿一口,随后递给轩辕钰,轩辕钰也一口喝干。
合卺礼成,随后坐帐。
约莫戌时左右,女官服侍轩辕钰和杨紫苏吃长寿面,面吃完之后各位女官便掩门退了出去。
杨紫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立即拿下凤冠扔在一边,单手捶着肩膀。
“再戴下去,估计脑袋都要掉下来了。”杨紫苏嘟哝着,捶着发酸的肩膀。
轩辕钰将凤冠放好,旋即嬉皮笑脸的给杨紫苏捏肩膀。
“这些礼数都是谁给发明的啊,明明就是遭罪嘛!”杨紫苏撅起嘴,她可不当轩辕钰是皇上,尽情的撒娇,发泄。
“谁知道呢。”
“不过——嘶——”杨紫苏正要说话,只是大腿的疼痛一下子撕扯开来,杨紫苏下意识去捂膝盖。
“怎么了苏苏?”轩辕钰问道。
“早上上绣楼的时候磕到了……”杨紫苏揉着膝盖。
“朕看看!怎么这么不小心呐?!”轩辕钰一面撩开了杨紫苏的衣裙,膝盖上果真又一块被磕到的疤痕,还杂着血丝。
还怪我不成?!我当时被盖着盖头,哪儿看得清路啊。”杨紫苏撅起嘴,轩辕钰随即下床,走至铜盆边将毛巾用水润湿,随后用毛巾擦拭着杨紫苏的伤口。
一下一下,都擦的极为仔细,像是在擦自己的宝物似的珍贵。
“好了好了,不怪你!”轩辕钰笑着,再去润了润毛巾,又将杨紫苏的伤口擦拭了一遍,随后又坐在杨紫苏身边。
见轩辕钰一脸贤淑样杨紫苏也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轩辕钰先是一愣,旋即问道:“你笑什么?!”
“没事没事。”杨紫苏摇摇头,旋即压低声音向轩辕钰说道:“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
杨紫苏从袖口中掏出黎紫送的婚戒,旋即递过去给轩辕钰。
“这是?”看着杨紫苏手中怪异的东西,轩辕钰问道。
“这是我们爱情的证明!诺,替我带上!”杨紫苏娇嗔一声,轩辕钰旋即拿起其中一只,杨紫苏将右手伸过来,左手指着无名指,轩辕钰立即会意,将戒指套在杨紫苏的无名指上,随后杨紫苏也手执另一只钻戒,拉过轩辕钰的左手,套在轩辕钰左手的无名指上。
“看!这是黎紫送我的,她之前说本想在大婚当日送我,可惜又不合适,所以便提前给我啦~我之前和轩辕璟结婚都没戴过戒指呢!”杨紫苏的声音显然异常激动。
“为什么要戴戒指?”
“这个——”杨紫苏踌躇一番,一时不知如何解释,便推辞道:“这个以后再给你解释,现在也解释不清楚!”
“噢!”轩辕钰噢了一声,旋即明白了什么,看看手中的婚戒,声音异常温柔的叫着杨紫苏:“苏苏~”
“唔?”
杨紫苏仰起头来,轩辕钰趁机将头低下,吻住杨紫苏,另一只手放下大红幔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