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像是被烟雾笼罩，视线受阻，明明无风，却是让江知九感觉到寒意彻骨。
神秘人的一句话，江知九便差不多在心中了然。
“你究竟想要什么？害死那么多人你的良心难道不会感觉到不安么！”江知九茫然的在原地四处转动，希望在某一处可以找到神秘人的身影。
可是，并没有。
“我想要什么？时机未到，未到，你还没成熟，即使我现在得到了也没有用，哈哈。”
江知九捂着脑袋，先前男人所说的话之时觉得怪异，可这会却是脑袋一抽一抽的发疼。
他的声音就像是一只手，紧紧地拽着她的神经，一直不肯松开。
“你要的是我？”她好不容易逼出了一句话，却是没有人回答。
再睁眼时，一切变得往复如初。
江知九看着前面的巷子发呆，她想，这个人的目标若是不是她，那也肯定是和她有什么关系，不然为何要找上她？
那话究竟有什么样的含义，老家伙？怎么样的老家伙？她的身体里莫不是还有别人？可是她自己都完全不清楚。
长叹了一口气，江知九蓦然发慌，事情是不是凭她一己之力无法解决？
莫不是要找别人帮忙？
找谁？
陆仲年？
绝对不可能！
“喂，小九，大半夜的，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今天没有生意么？”江知九被一阵妖娆的女声拉回了思路，转身看去，便发现是熟人。
葛嫣，同一行的人。
但是江知九却是从心底里排斥这种人，贪图名利，会背叛会下贱，什么都愿意做的人。
但是她还是收敛了脸上的沉思，戴上满是笑意的假面具，最后将眼中的厌恶深深的埋在眼底。
“啊，是葛嫣啊，怎么，你晚上也有生意？”江知九只是反射性的问道。
“哪有，我生意好的很，倒是朱凉那个扫把星，你说要死了也不走远点，脏了我们的名声，害我的生意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葛嫣揉弄着自己的指甲，一脸的嫌弃，红色的嘴唇不知道抹了多少遍的唇膏，假睫毛看似都要戳到眼睛里去。
若是从表面上单纯看，葛嫣是一个大美人。
瓜子脸，大眼睛，尖下巴，不厚不薄正好的红唇，傲人的双峰，纤细的腰肢，挺翘的屁股，基本上是没有一处是没有缺点的。
但是江知九知道，这个大美人胚子全身上下没有多少地方是真的。
而因为葛嫣说的这话，江知九做给别人看的脸色，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撸起袖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按住葛嫣的双肩，一把将她推到了一边的墙壁上，不让她有机会动弹。
“你说什么！葛嫣！”
葛嫣被她的气势一时间吓到，但是很快的反应过来，“哎呦，江知九，你这是做什么！就算是你生意不好，也没必要这样子啊，要是我受了伤影响了我生意这可怎么办。也对，你生气也是必须的，你看看，你的脸没有我好看，你的身体没有我标致，你怎么看都是生了孩子的人，怪不得没人要。就和那朱凉是一样的，她怀孕吧，还装，别以为没有人知道，哼。”
葛嫣每说一个字，江知九的脸色便是难堪一分，当她说完的时候，江知九的脸色已经可以和包青天媲美，阴沉的可以吓退恶鬼。
气极反笑。
江知九嗤笑一声，伸出手来，啪啪啪的在葛嫣的脸上拍了几下，感觉到身下的人瑟瑟发抖。
这才笑的弯起了眉角，按着嗓子吓唬道：“你说，葛嫣，我要是打断了你的鼻子，捏垮了你的下巴，用小刀把你身上每一处做过的地方都割掉，你会不会变得更美？”
江知九很生气，故意将话说的模模糊糊，阴森诡异，像极了精神分裂的杀人凶手。
“你，江知九，你疯了！你放开我！”葛嫣不断地想要起身，终于变得没有之前的淡定，眉头紧蹙，咬着下唇。
江知九暂时并不准备将她放开。
朱凉是多好的一个人。
因为她而死了。
现在竟然还要被别人这么说！
若是不是因为后面的路还要走，她真的会放手博命，不顾一切！
可如今……是她对不起朱凉。
狠狠地咬着牙，江知九放在葛嫣肩膀上的手紧紧地捏起，耳边响起痛哼声，“喂，葛嫣，你知不知道，这个世上是有鬼的，死了的人都不放过，小心哪一天朱凉就出现在你的面前，向你讨债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为了配合时宜，江知九还将自己的眼珠子乱转，就好像她的身边现在就真的有鬼一样。
“你知道我这眼睛，这耳朵是怎么坏掉的么？就因为我招惹了鬼啊！”江知九觉得她自己现在像极了神棍子。
不过神棍都是尽说些好听的话，而她现在说的都是难听吓人至极的话。
说完，江知九刻意稍微轻手轻脚的松开了一些，葛嫣可是被她吓坏了，赶紧挣扎起来，江知九也故意装作自己抵挡不住，让她离开。
“江知九，你就是个疯子！”跑了也不忘叫嚣。
江知九却笑了，然后双手做喇叭状放在嘴巴的两边继续喊道：“小心做人啊，不然半夜鬼回来找你的，啊，你看，你身后就有一只，来了，来了，啊，啊哈哈哈。”
看着葛嫣因为她的话摔在了地上，江知九终于控制不住的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便是眼角留下了不明液体。
她开心不起来。
有什么可以开心的。
笑不出来，笑的嗓子疼，却一点都不像是平时的她。
葛嫣回去了，她也要回去。
即使做了这些事情，她也必须要回去。
除了老妈妈给她们安排的房间，江知九没地方去。
再多的钱都用进了江云的身体里。
可现在江云不在了，她也没必要做这一行了。
做这一行，很多原因，一是她有前科，没办法找到好的工作，即使学历再高又如何，现在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一个世界。
二是，来钱快。
如今没了用钱的人，那就没有必要这么努力的赚钱。
上了楼，江知九隐约看见葛嫣和那些人说着些什么，看见她进来的时候，便跑走了，速度飞快，似乎她便是那吃人的狼，还是不吐骨头的。
“怎么，你们在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江知九笑着说道，心里知道葛嫣说的是些什么。
站在她前面的三四个人，只有一个相貌平平，似乎很是内向的女人走了出来，走到她的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葛嫣，她说，朱凉是你害死的，说你发疯了，这，这都是真的？”
江知九一愣，没想到葛嫣却是将事情说得更加夸张起来。
但是江知九难受的是她竟然没有办法反驳。
嫣然一笑，糊弄是非的点了点头，江知九未开口，话被来人劫走了。
“江知九，明天开始你可以不用来这里上班了。”
来人是这里的妈妈，类似于古代老鸨一般的存在。
没什么大惊小怪，江知九知道她早就看自己不爽，只是因为她赚的钱多，她分红也多，没有舍得将她赶走，更多的是，她是朱凉带进来的，她不敢动。
但是现在朱凉已然不在，尸体未寒，她便已经被排挤。
人性，真是恐怖之极。
江知九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稍作尴尬，“啊，妈妈，我们可真是心意相通，我是正好来和你说这件事的，明天开始我就不来了哈，但是晚上还有一点时间，总是可以让我再赚一笔吧？怎么样，当做践行我的费用？以后我都不会做这一行了。”
她已经将话说道这个地步了，一脸菜色的妈妈自然是不能多说什么，给了她几个白眼，便牛逼哄哄的离开了。
江知九冷眼瞧着，那些人看了好戏都已经散光，直到一个人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角，她才发现原来还有人是没走的。
便是她进来的时候，迎面而来不嫌弃她的范辰。
“**，你真的要走啊？你别走好不好，我相信你，你肯定不会伤害朱凉姐的，你对她那么好，怎么会这么做呢，妈妈也是太过分了！”
义愤填膺，却是真的为她好，江知九知道。
她轻轻地在范辰的肩膀上拍了拍，安慰道：“不碍事，身正不怕影子歪，她们想要我走，肯定千方百计都是要我走的，我自己说出来了反而不丢脸。”
“我，**，你这要走了，我都不能给你做些什么，你以前这么帮我，我……”
江知九看着眼前小小个的姑娘，无奈的笑笑，拍了拍她的脑袋，继续安慰：“你不用给我那么多感谢，我们这是在互利互助，你帮我，我给你钱，只是做生意罢了。晚上我带你做最后一票，这钱你自己留着，不要给妈妈，这也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次了，记住了啊，千万不能说出去！”
看着范辰点头，江知九这才不说话了，她不是好人，但是范辰这几年帮她的太多。
这也是最后一次。
她帮助她赚最后一笔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