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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神秘老者

满山……

遍野……

十三的脑子里迅速出现一大片一大片的茉莉花田的样子。

“好像的确很美丽……”

她轻声地。

源墨若有所思地看着十三。

“你也觉得美丽吗?”声音,竟然有难得的温柔。

茉落静静地凝视着身边的源墨,他的目光,落在那个叫做十三的女子身上。

她听到自己心底,疼痛犹如泉水一般,然而她还是噙着清浅的笑容,静静地凝视着源墨。眼底的强烈的爱意,却被她很好地掩藏得那么不明显。

犹如她身上,极不明显的茉莉花香味。

终于,站到他的身边了,那么还有什么可以遗憾的呢。虽然他不知道,她已经默默地深爱了他那么多年,但是——

能够站在他的身边,那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她对着十三轻轻地笑了笑。

窗外下着雪。

没有风,雪是直直地落在屋瓦上,枯枝上,地面的积雪上的,发出低沉的“噗噗”声。

火炉里炭火燃烧得正烈。

十三安静地坐在炭火边上。

她在回想白日里发生的事情。

静下来的时候,她总是不断地回忆起青羽将军的脸——他的脸和十三所见过的男子都不同,和公子与竹先生的白皙不同,他的皮肤是微微的有些小麦的颜色的。

据说雪国的人天生皮肤白,但是却无法经受太过强烈的风吹日晒。

大抵,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他的眉毛极弄,微微有些扬起,十分的英气。提剑刺向她的时候,眸光暗沉得如同黑夜一半,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会想起来。

隐隐地,总觉得自己或许和青羽将军有些关系。

但是——

如果真的有关系,青羽将军怎么会不认得她。她失去了过去的记忆,可是青羽将军并没有吧?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什么人。”雪中老人的话,再一次想起在她的脑海里。

“我……”究竟是什么人?

“有心事吗?”在一旁看书的源墨忽然问道。

十三吓了一跳,急忙摇头道:“没有。”

最近,公子似乎特别爱看书呢——却也不是什么古籍,而是讲述术法理论的书。每次看着看着,都会不由地皱起眉头来,好像十分地困惑。

不过,公子皱眉的样子,也很好看。

“没有?”源墨不信地。

“真的没有。”十三赶紧认真地点点头。

“回来的路上,发生什么事了吧?”源墨的目光终于从书上移到了十三身上,眼底平静,方才那一句话,似乎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

“公子已经知道了呢。”一旁的茉落轻轻笑道。

十三有些丧气,心虚地:“回来的路上,遇上了青国来的将军,青羽。”看了一眼源墨没有表情的面容,她心底叹了一口气,只好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源墨听完,眼底掠过一丝不悦:“真是爱管闲事——青羽将军要杀雪国人,你冲上去做什么?若不是先生及时赶到,恐怕……”

他猛然住嘴,怔了怔,沉默地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书上去。

十三小心翼翼地:“公子是在关心我吗?”

方才那样的语气,分明是怕她出事焦急的语气吧?她在心里偷偷地笑。

源墨冷冷地哼了一声:“自作多情。我是怕你给将军府惹麻烦罢了。”

又是这样呢。

十三在心里不满地想着。跟上次送她簪子的时候一样,公子为什么不想让她知道他在对她好呢?

这时候,茉落忽然起身:“夜有些深了,我去端公子的晚茶来。”

“让我来吧!”十三急忙起身,“这些事情一向是由我来做的呢!”

茉落笑着摇摇头:“还是让我去吧。我刚刚进府,理应多做一些事情。”

“让她去吧。”源墨也这么说。

于是茉落便去了。

十三的心里忽然有一丝失落。

茉落,的确也长得很好看吧,清丽的容颜,温婉的眉眼,笑起来的时候,淡淡静静的,好像一朵安静绽放的茉莉花。

从此以后,公子的侍女就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了呢。

她有些不安。

如果以后,茉落取代了她的位置,而她不能在留在公子身边,那该怎么办……

“你又在想什么?”源墨这一次扔了书,紧紧地盯着她。

十三微怔:“我……没有。”总不能跟公子说自己心里的想法吧,一定会被他取笑的。

源墨有些微微的恼了。

“有。”

“没有。”十三固执地否认。

源墨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在想竹先生?还是想那个威风凛凛的青羽大将军?”

“都没有!谁要去想那个背叛了自己国家的无耻之徒,!”恨不得往他的脸上狠狠地啐上一口!

“那是在想竹先生?”源墨依然穷追不舍,“你喜欢竹先生?”是了,竹先生他容貌俊美,举止高雅,不仅有高明的御神术,又精通阴阳之道——

几年前,竹先生刚到出云城的时候,便成为出云城四公子之首。

这样一名男子,凡是女子都会爱慕的吧?

他从不为竹先生能比他多得到一些女子的青睐而在意,跟竹先生在酒楼里喝酒的时候,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奉旨进宫的时候,那些女子的目光和嘴里所议论的,全都是竹先生,对于他只是偶尔提起这么一两句:

“那位就是将军府的公子呢……”

“是公子浅的徒弟呢……”

但是,他从不会去在意这些。

可是如今他却在意了。

因为在意,他的目光变得凶狠起来。

十三看得有些害怕:“公子……”这样的目光,真的好可怕。那天在面对公子培风的挑衅的时候,公子也曾露出这样凶狠的目光。

这个时候,她那个干净得如同梨花般纯白的公子,似乎消失不见了。那白得有些微薄透明的脸上,是骇人的狰狞神色。

“我讨厌你……”

“啊?”

“讨厌你……”讨厌你的心里想着别的男子。

讨厌你在我的身边的时候,心神不宁地想着别的男子,所流露出来的那种有些恍神的表情。即便那个人,是竹先生。

“公子……你讨厌我?”十三瞪大眼睛。

心里感到委屈,鼻尖狠狠地一酸。

“我讨厌看到你在思念别的男子的样子。”源墨气呼呼地说出这样的话。

十三微怔。

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她急忙解释:“我没有在想别的什么男子……”

“没有?”源墨不信。

“没有。”她很认真地点点头。

目光如泉水一般地清澈。

于是源墨相信了。

放心地捡起书看起来,心里莫名地觉得轻松了许多。

门外。

茉落手里端着晚茶,惆怅地站在那里。

公子的心里,果然是喜欢那个叫做十三的女孩子的吧。

她忽然觉得失落。

可是,他知不知道,这个叫做茉落的女子,已经喜欢了他整整十年呢。自从十年前她顶着风雪微颤颤地盛开的那一刻,他用白皙的双手为她挡住沉重的雪花的那一刻。

她就喜欢上了他呢。

只是,这样的喜欢注定只能放在心里吧。

她轻轻一笑。

不管公子是不是喜欢别的人,她与他之间始终是不可能的啊。

她回头。

院子里,翠绿的茉莉花枝上光秃秃的。

她想了想。

走到茉莉花枝旁,她伸出手去,轻轻在枝头一拂。

一朵洁白的茉莉花,宛然在枝头绽放。

公子,会开心的吧。

她默默地想。

入夜

空气里弥漫着寒冷的气息。

十三蜷缩在被子里,看着另一张榻上熟睡的茉落。

没有月光,窗外是一片黑暗。

可是十三却觉得自己能看到茉莉的脸。

“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感觉。”她在心底默默地想,“可是,这张脸却又的确是没有见过的……”好奇怪,她怎么会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产生这么奇妙的感觉呢?

或许,是一种缘分吧。

她的心里这样想着。

翻了个身,打算入睡。

可是这个时候,窗外却亮起了火红的光芒。

“这么晚了,谁在外面点灯?”她奇怪地坐起身子。而且看起来这还不止点了一盏灯。

她推开窗子。

“啊……”她失声尖叫起来。

透过墨韵堂外的围墙,她看到不远处有一片火光熊熊燃烧着,在漆黑的夜里那火光显得那样狰狞可怖,如恶魔群舞。

她的心里猛然一惊。

当下便僵硬在那里。

这样的火光,好像在梦里也曾见到过一般。

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不是恐惧,不是慌乱,不是任何一种她所熟悉的感觉,而是——

绝望。

悲伤。

失去一切的绝望,遭遇背叛的悲伤。

在那一刻,没有来由的从她的心底蔓生出来,她不知道这些感觉是哪里来的,然而却清楚地感受到,犹如切肤之痛。

紧接着:“哎呀,着火了!”薄烟的声音在漆黑的夜空中响起。

着火的地方是结草堂。

火势极其凶猛,只是好在明国的御水之术,正是与火相克的。

大火很快被扑灭了,只是结草堂里的最重要的东西,却已经被烧毁了。

十三跟在源墨的后面,惊讶地看着被烧成一团乌黑的供桌与牌位。

未免太过于奇怪了吧,大门前面的屏风和横梁上的幔帐只是烧毁了一点点,而供桌和牌位却被烧毁殆尽。

这火是从供桌开始烧的。

她的心里下了这样的结论。

“奇怪,这结草堂怎么无端端地会着火。”源墨皱眉看着眼前的残垣。

眼前被烧毁的东西,看起来是一个供桌和牌位香烛。

什么时候府里供奉着这样的东西。

父亲的牌位,不是应该供奉在忠烈祠里才对吗?

这时候,云夫人闻讯赶到了。

她衣衫不整,想必是听到结草堂着火的事立刻赶来的。

她的神色很是慌张的样子。

然而在看到被烧毁的牌位之后,却镇定了下来。

“我看只是意外罢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理了理衣衫,“都回去歇着罢。”

薄烟轻雾亦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好询问的,见夫人这么说,敛裙行礼便退下了。

“结草堂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源墨却忽然这样问出来。

所有的人都愣住。

连正要退下的薄烟轻雾,亦忍不住好奇心站住脚步。

难道大家都不知道这结草堂的秘密吗?

十三偷偷地去看云浮的脸色。

果然,云浮夫人的脸色一白,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凌厉的眸光在十三的身上一掠而过,落在源墨身上的时候,唇边已经噙了温柔的笑:“这是娘为你爹特别设立的……”

“如果是他,又为什么要给这屋子起名叫结草堂?”源墨丝毫没有相信云浮的话,眸光如漆黑的夜里的一点星芒,紧紧地盯住她不放。

他敢肯定,这里面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从他懂事开始,这个结草堂就已经在这里。

但是,却被云浮夫人上了锁,不许任何人进入。他曾经试过偷偷地从窗子里翻进去,也试过从屋顶上下去,但皆以失败告终。

云浮夫人在这屋子周围下了咒。

他亦从书上读到过关于结草衔环的故事,因此也明白,这屋子定然是为了纪念某一位恩人而设立的。

只是他不知道,这里面供奉的是牌位。

云浮看着源墨。

心底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这孩子……

他虽然同她一样,有着美若桃李的容貌,同源蔺一样,有着坚毅的目光,可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丝相同的地方。

从他在自己的身边开始,到如今……

已经快要十八年了吧。

她低头,理了理自己散乱的发:“你们都先下去吧。”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于是所有的人都只得行礼退下。

散发着热气的结草堂焦黑的废墟之前,只留下母子两人相对而立,空气里有细细碎碎仿若不见的雪花,没有风,周围寂静得没有任何声音。

云浮叹息着,走到源墨的面前。

她深深地凝视着面前这张脸。这是第三次,她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第一次,是从源蔺手里接过尚在襁褓内的他的时候,第二次,便是她捧着源蔺的骨骸的时候。

“墨儿……”她伸出手去,想要抚摸这张脸——她记得小的时候,墨儿与她是十分亲密的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憎恨。

源墨表情冷淡如霜,不露痕迹地退后了一步,躲开云浮的手。

“夫人有什么事情,只说就好。”

伸到半空的手,悻悻地垂下。

“墨儿,我是你娘。”她轻若无闻地,声音已是哽咽,“我是你娘呵……”

源墨冷笑一声,微微侧过脸去。

结草堂的废墟里,有青烟在这夜色中袅袅升起,他只是沉默了片刻,随即又苦笑着摇头:“娘……娘……”鼻子一阵发酸,已经红了眼眶。

“没错,我是你娘。如今在这出云城,我只有你,而你亦只有我而已……”

“不。”源墨忽然斩钉截铁地。

云浮看着他。

“夫人可是堂堂的明国公主,明王可是您的侄子,又怎么说只有我而已。”他的目光如钉子一般盯在她的脸上,“何况,夫人还有信临侯不是吗?”

“墨儿!”云浮愠怒,“为何这么多年来,你依然不能明白娘的苦衷——整个出云城的人都在看我们母子的笑话,娘都不在乎,可是你……可是你……”难道,这就是她抚养他十多年的报答吗?

“这些都是你自找的。”源墨固执而倔强。

这些都是她自找的——身为明国的公主,却不知自爱,为了荣华富贵和安逸舒适要委身于信临侯,所以他才会成为出云城的笑话,将军府才会成为出云城的笑话!

“我自找的……”

云浮苦笑,有冰凉的液体,顺着脸颊缓缓留下,滴在冰凉的地面上,瞬间结冰。“我自找的……哈。”她又哭又笑,“这么多年来我受了这么多委屈,为的只是保住将军府,保住你……你竟然说我是自找的。”

是啊,她是自找的。

她堂堂明国公主,不过是死了丈夫而已——当年父王对她宠爱有加,整个出云城的男子哪个不想娶她,只要她愿意。

只要她愿意。

可是,她不愿意。

她拒绝了父王的好意,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撑起这个将军府。然而父王死后,她的异母王兄继位,接着又是她的侄子成了明王,她这个高贵的公主,已经名不副实。

没有了父王的庇佑,一个弱小的女子,即使有着公主的高贵,又如何在这出云城生存下去。

如果不是她用自己的肉体,换来信临侯对将军府的庇佑,恐怕,恐怕……

她哭得那么凄楚。

源墨只觉得自己的心底,有强烈的愧疚。他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却又不愿意示弱。

他知道母亲的苦衷,却又憎恨她的所作所为给他带来的耻辱。

于是他选择了沉默,转过身去,看着空中若有似无的雪花。长廊上悬挂着灯笼,在黑夜中柔柔地散发出温暖的光芒,那些细细碎碎的雪丝映着橘色的光,无声无息地落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云浮已经拭去了泪水。

“总而言之,这结草堂里有着关乎将军府生死的秘密,如今烧了倒也好,为娘的不必再日夜担忧。墨儿不必多问了。”她转身离开,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的那一头。

关乎……

将军府生死的秘密?

源墨的眉头紧紧皱起,望着那被火烧得七零八落的供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忽然——

废墟里传来轻微的叫声。

源墨一怔,再仔细去听——

又是轻微的一声,仿佛是鸟类的叫声。

他循着叫声寻过去。

在那供桌的残骸中,竟然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咬牙,手藏在宽大的袖袍里,已经摸到了随身携带的匕首。

“哎呀,好像是一只幼鸟呢!”一个轻轻脆脆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他惊得手一颤,转身看时,却原来是——

“公子,这好像是一只幼鸟呢!”十三惊喜地看着废墟里蠕动的小东西,双眸明亮如星。丝毫没有察觉源墨脸上的愠怒,她蹲下身子去,小心地在散发着热气和青烟的废墟里,用双手将那小东西捧出来。

果然是一只幼鸟。

“呀——”那幼鸟朝着她发出这样的叫声,然而却轻微得好像是雪花落地。

源墨皱眉。

奇怪,在这里怎么会有幼鸟——别说结草堂有云夫人下的咒,连人都不可能轻易进去,就算这只鸟是一早就在里面的,它也应该被大火烧死了才对。如果说是大火之后才有的,又说不通。

哪有鸟类,会不怕灼热投身到大火的废墟里的。

“公子,你看它——好可爱!”十三将幼鸟捧到源墨的眼前。

这是一只刚刚出生的幼鸟,羽毛都尚未长出来,灰扑扑的样子,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鸟的幼鸟。

“你刚才在偷听我和云夫人的对话?”源墨对这幼鸟丝毫没有兴趣,盯住十三问。

十三急忙摇头:“奴婢不敢——奴婢是远远地看见夫人走了,才来请公子回屋休息的。”虽然她也的确是很想偷听,可毕竟没有那个胆子。

云夫人的御神术并不一般,她可没有胆子在夫人面前偷偷摸摸的。

“谅你也不敢。”源墨随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公子,我可以养它吗?”十三小心翼翼地问。平常无聊的时候,有一只小鸟陪她玩也是很不错的事情呢。

“随便。”源墨负手,慢慢地朝着墨韵轩的方向踱去。

“那就是答应了。”十三朝着手里的幼鸟扬起甜甜的笑容,“以后呢,你就做我的朋友吧……嗯,是不是应该给你起个名字呢……”

那幼鸟仿佛是能听懂她的话,扑棱着翅膀朝她轻轻地“呀”了一声。

将军府外不远处。

有黑衣男子在雪松下倚树而立,眼看着将军府里冲天的火光渐渐熄灭,他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终于,是找到了。

他转身欲走。

一直黑猫忽然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窜出来,拦在他的面前:“来一起喝一杯酒吧,青羽大将军。”那只黑猫开口,说了这样的话。

身着黑衣的男子,真是青羽。

他吃惊:“这声音,难道是王子风?”

“哎!我已经不是王子风了呢!”黑猫用责怪的语气道,“不要再喊我王子风了——跟着黑猫,到我的府上聚一聚吧。”

话音刚落,那黑猫转身,做出带路的姿势。

城外竹府。

青羽到的时候,竹凤浅正坐在屋后的外廊上,天上有一轮明月,光华皎皎,洒下银辉在这看似荒芜的院子里。

院子里,青草郁郁葱葱,十分茂盛。

“喔——”青羽颇为意外,“臣竟不知道,王子风懂得阴阳之术。”他行过见面礼,然后在竹凤浅的对面坐下。

竹凤浅浅笑:“将军不知道的事情,可还多着呢。”

如果青羽知道了教授他阴阳之术的人是谁,恐怕会更大吃一惊吧。这样想着,如狐狸一般的眼睛里,透出了捉狭的笑意。

“是。”青羽一笑。

王子殷风离开青国也有多年了,这些年来只听说他以商贾的身份来往于各国之间,却始终不曾回过青国,关于他的那些事,在碧丘城亦只是听人传说而已。

这时候,彩蝶送了煮好的肉和酒上来。

“边吃边说吧。”她朝着两人微微一笑。

竹凤浅给青羽斟了酒,又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然后举杯:“喝吧。”青羽点点头:“喝。”一仰头,杯中的酒已经喝完了,于是竹凤浅又替两人斟上。

这样喝了几杯酒之后,竹凤浅才笑盈盈地看住了青羽。

“将军这次到明国来,为了什么?”

青羽道:“大王派我来贺寿,王子风不会不知道吧?”

竹凤浅摇摇头:“好一个青羽大将军!我这么问了,自然不是要这种答案。”他要的,是青羽来青国的真正目的。

青羽面色不改:“臣不明白王子风话中的意思。”

竹凤浅笑意不减。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自己说了。”他丢了一块肉到嘴里,细细的品尝了之后,才不疾不徐地,“将军今夜去了源蔺将军府。”

青羽沉默。

“在将军府里,看到了想要看到的东西吧。”竹凤浅道。

青羽的脸上,依然是没有一丝波澜。

“是——迟晋将军的牌位。”竹凤浅看着青羽的眼睛。

果然看到了一丝慌乱。

“您是如何得知……”青羽惊讶,“难道殿下也曾经……”

“我看过。”竹凤浅肯定了他的猜测。

青羽点点头,又是沉默。

竹凤浅挑眉:“将军,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直觉告诉他,这里面的秘密一定是事关青国的,而且,或许是事关墨儿的。

青羽摇摇头:“殿下多虑了,哪有什么秘密——臣只是奉了大王之命,在出云城各大臣的府邸探听情况而已,没想到这源蔺将军府里居然会供奉有我们青国大将的牌位,实在是……”

“哦?”看来这个家伙,是真的不肯说出实情呢。

青国大王薨这样的大事,身为青国大将军的青羽居然会为了为明王的寿宴而不回青国去——恐怕他所忠心的并不是先王,而是如今刚刚登上王位的这位殷子初吧。

于是他也不再问。

青羽大将军是何等人物,岂是他随便就能够问得出秘密来的。虽然他表面上对自己恭敬有加,尊称一声“殿下”,然而,自己这个被降为臣籍,又只是当今明王的侄子的人,于青国还有什么瓜葛呢。

只得看似无意地说了一句:“今夜将军府失火,恐怕云浮夫人不会察觉不到这其中的变故吧……”

青羽闻言,眼眸里果然多了一分忧虑。

满园的青草,在月华下反射出银色的光芒。这样一看,有的时候会觉得那并不是一片草地,而是粼粼的湖水。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唔……殿下这里,种了茉莉?”青羽边喝酒边问道。

竹凤浅点点头:“权作,对故国的思念吧。”如果说他对故国没有一点思念,那是假的。他想念幼时玩耍过的廊桥,骑过的马,想念母亲温柔的手,和父亲爽朗的笑声。

只是那些想念,只是想念而已。

青羽沉默片刻。

“殿下依然记恨太后吧。”当年的事情,他并不是十分的清楚,然而却也略略地听说了些,只知道殿下的母亲琉星夫人被青后污蔑为狐妖,扔在雪地中被饿狼啃噬至死。

当然还是青后的太后,在青国的势力极其庞大,她的父亲长信侯手握青国八十万重兵,镇守西南海疆。青国海疆的安定全是倚仗长信侯,有人甚至相信,若是长信侯起了异心,青国的易主便是轻而易举之事。

因此当年先王虽然深爱着琉星夫人,却没有办法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只能在琉星夫人死后的第三年,把王子风送出青国。

“即使流浪在他国,也比在青国被那个女人迫害要来的好。”先王曾经这样说。

如今,虽然两年前青王以长信侯年迈为借口,收回了四十万的军权交予大将望间,但是多年来太后在碧丘城培养了众多党羽,势力仍不可小视,因此新王即位之日,便认其为母,尊为太后。

竹凤浅忽然笑起来。

微薄的红唇勾出漂亮的弧度,在乳色的月光下,妖媚如随风飘落的樱花。他侧着头,似笑非笑地盯着青羽:“恨?”恨……

他怎么可能不恨。

“你知道吗,我的母亲,的确是狐妖。”当年的青后并没有说错,他的母亲的的确确是一只修炼千年的白狐,只是他恨,为何她要赶尽杀绝,为何不肯给母亲一条生路。

看着青羽脸上错愕的表情,他唇边的笑意越发的妖冶。

他微微起身,凑近青羽。

呼气清幽如兰。

狭长的双眼,露出如狐狸般狡黠的神色,细柳般的眉满满地显现出雪白的颜色,洁白如贝的牙齿,也尖锐起来——

俨然是狐狸的样子。

“呀——”青羽惊叫一声。

然而只是那一声——

竹凤浅很快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带着高雅的微笑,啜了一口杯中的酒,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然而青羽却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他因为震惊而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眸里有毫不掩饰的惊骇:“您竟然……竟然……”

这么说来,琉星夫人果然是狐妖吗?

竹凤浅微微一笑,转而望着庭院。

茉莉花香若有似无,钻进他的鼻子——他记得,青国的王宫种了大批这样的茉莉花,一到花开的时候,整个王宫便弥漫在花香里,令人陶醉。

“你知道吗?”他的声音轻得仿若无闻,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如女子的哀怨叹息,“狐狸,其实是一种善良的生物……可是如果受到了伤害,它也会……”也会反抗,也会复仇。

青羽沉默着。

方才的震惊已经慢慢地褪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无奈的惆怅。

这世间的事,实在是说不准呢。

两人又坐着喝了一会儿酒。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竹凤浅又开了话题:“我听有一些老人说,这些年青国的茉莉长得并不如从前那么好了?”虽然依然有漫山遍野大片大片的茉莉,然而长势却不如从前那么好了。

有人担忧,这是青国衰灭的象征。

青羽点点头,看了看四周无人,又低声道:“殿下放心,无碍。”

竹凤浅一笑,又道:“喔,好像这里面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他定定地看着青羽,“是茉莉花神吧。”

青羽微怔。

“殿下……”这应该是青国的机密,除了青王以及少数几位大臣之外,无人能知——青国的茉莉花神,在十多年前就失踪了。

原本应该住在黄土坡神殿里的茉莉花神,在十多年前的一天,忽然不见了,从此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没有了花神的庇佑,那些茉莉花虽然依然长势良好,可是却免不了受一些灾害,因此不如从前那么茂盛了。

只是,花神失踪的事情一向被隐瞒得很好。

因为花神是只有大王才有资格去晋见的,其他的人除非有花神的召唤一概不得踏入神殿。而花神千年百年不召见任何人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因此没有人发现。

先王亦只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少数的几位心腹大臣,请他们想出寻回花神的方法,可是却是一筹莫展。

竹凤浅若有所思地:“果然如我猜测的一样呢……这样看来,青羽将军此行的目的,我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这果然是一个不能为外人道的大秘密——

如果被世人得知,恐怕会发生难以挽回的变故吧。

这头一个,便是云浮夫人。

“殿下可是知道什么内幕?”青羽的神色严肃,“此事有关青国国运,还请殿下不要对臣隐瞒。”

“我有什么好隐瞒的呢!我所知道的,青羽将军不都知道了嘛!”

“可是,关于花神大人的……”

“哦……那个不要紧。”

“不要紧?”秦羽惊讶,“怎么可以说不要紧呢?”

竹凤浅忽然好奇地:“青羽将军,你是雪国人吧?”

青羽没料到他会忽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微微一怔,随即点头。

眸光一瞬间暗沉下去。

“可是我觉得,青羽将军是真的把自己当作是青国人了吧?”他的语气淡淡的,好像夹杂着一丝嘲笑,然而再一听,又觉得好像没有。

秦羽有些窘然,沉默不答。

竹凤浅却似乎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今天在大街上,那个女子跟你说的话,难道将军的心底就没有一丝触动吗?”他,是整个虚幻之境陷入长达六年的雪季的罪魁祸首之一吧。

然而,青羽却露出了惊讶和疑惑的神色。

“您说……今天大街上的女子?”

“嗯。”

“什么女子?”他迷惑而不安地,“臣今天进入出云城后径直进了王城,并没有遇上什么大街上的女子啊!”

竹凤浅的眸底闪过一丝异样:“你说什么?”

他居然不记得,今天在大街上遇见十三,并被她斥责的事情了吗?“那么……那个刺客呢?”不会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吧?

“什么刺客?”青羽的表情看起来有一丝不安。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这种感觉让他的心底生出了一丝恐惧,站在权利的高峰的人,如果连在自己的身上发生过什么都不记得,是极其危险的。

双眸微微眯起:“将军真的不记得了?”

青羽摇摇头,声音里有一丝颤抖:“的确是不记得……”现在想起来,在他的脑子里只有进入出云城之前和进入王城之后的记忆,而中间的那一段,竟模糊得如同一团光晕。

“不记得那个雪国的刺客,不记得被激怒的雪国难民,不记得你下令斩杀他们,不记得——那个女子在你面前的说的一番话了?”竹凤浅也是骇然。

要修改一个人的记忆,并不是轻易能办到的,何况对方还是御神术高强的青羽大将军——除去雪国的冰封雪原上的汨罗湖水,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能让青羽失去记忆。

而显而易见的,青羽不可能是喝了汨罗湖水才失忆的。

听闻了这一番话,青羽越发地不安起来。

“难道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吗?”他竟然浑然不觉——这太可怕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偷走了他的记忆!

竹凤浅深深地看着青羽。

他的心底,有一丝丝隐隐的不安,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殷子初的即位,青羽半夜闯进将军府结草堂,失踪的茉莉花神。

迟晋将军是在十七年前,死在源蔺的手下的,而将军府,却将他视作恩人。源墨身为明国大将与公主之子,却学不会任何的御水术,反而却对风有极强的控制能力。

还有,茉莉花。

十三说过,墨韵堂前的院子里,也有一株茉莉花——照常说,茉莉花是不可能开在没有御风术庇佑,又冰天雪地的地方的吧。

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能说明的问题只有一个。

但是——

却无法理解为何青羽的记忆会出差错,记不起在大街上发生过的事情。

难道说,是有人——或者是说有东西——不希望青羽记得那些事情,因此偷走了他的回忆封存起来?

只是,那事却是极其寻常的——不过是雪国人复仇而已。

或者……

问题并不是出在那些雪国人身上。

……

她扬起脸,仰望那高高在上的青羽大将军。

“你不觉得羞耻吗?”她冷冷地问。

“你身为雪国的子民,不能为守护自己的国家尽力,反而成了敌人的帮凶,你不觉得可耻吗?战场上刀剑无眼,而如今你还要对这些雪国人下手,你不觉得羞耻吗?”她一声一声问得凌厉,字字如寒冰落地。

“你的沁雪剑,刺在一个个雪国人的胸口,沾染上的鲜血,是同你身上所流的一样的血脉,你不会害怕吗?你不会觉得,那如同是刺在你自己的身上吗?”

“你,是叛徒。”

……

十三说这话是时候的样子清晰地浮现在他的眼前。那小脸上的怒意,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如果……

是她呢?

一大早起来的时候,窗外又是落雪纷飞。

自从茉落来了府里之后,伺候公子日常起居的事情便交给了茉落,而薄烟又没有派别的事情给她做,因此便闲了下来。

十三很不能适应这样的空闲。

看到茉落做事的时候,她总是想去插一手。

然而茉落总是笑着说:“哎,让我来做吧。”她的笑容那么真挚,让十三忍不住拒绝她的意思。

而公子也总是这么说:“让小落来做吧。”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公子嫌弃了。

有的时候她会拔下插在发髻里的簪子发呆,心里想着:“或许下一次,公子也会做一个给小落吧?”于是心情就越发地沮丧起来。

还是出去散散心吧。

既然呆在府里也没有事情可以做,不如出去走一走,或许能碰上有趣的事情呢。

虽然做了这样的决定,可是她对这出云城并不熟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玩才好。这时候,脑子里忽然蹦出了这样三个字“幻萤谷”。

“是个很有趣的地方,如果有空的话就去那里玩玩吧。”式神竹先生的话这样响起在她的耳畔。

那好吧,就去幻萤谷。

可是,幻萤谷到底在哪里?

式神竹先生只说,在出云城的北郊。可是薄烟姐姐说过,离开出云城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尤其是对于御神术一无所知的她。

但是心里已经有了要去的念头,这些阻碍只是越发的让她产生更加强烈的渴望而已。

“幻萤谷吗?”源墨从书卷里抬起头来,“你要去哪里做什么?”幻萤谷位于出云城北城郊,据说那里是整个虚空之境中,没有阴阳师的咒庇佑,也能够四季如春的地方,即使城里是落雪纷纷,幻萤谷里也始终是绿草青青,鲜花开遍。

十三想,公子那么尊敬竹先生,如果说是竹先生让她去的,一定会告诉她的吧。于是她道:“是竹先生让我去的呢,他说那里是个不错的地方。”

“竹先生?”源墨眸光一闪。

“嗯。”十三认真地点点头。

只是略略一思考,源墨扔下手中的书起身:“我同一块去。”说不定这个家伙是约了竹先生在外面见面吧。

他的心里这样猜测。

牛车行驶到幻萤谷外便停下了。

“从这里开始要走进去。”源墨下了车,竟然破天荒地朝十三伸出手去,做了打算扶她下车的姿势。

“哎……”十三轻声疑惑地,然而心里却十分的甜蜜。

真的没想到公子居然会主动说要跟她一起来呢。

两人在雪地里安静地走着。

雪并不大,地上的积雪却依然很厚,一脚踩下去,便有一个深深的脚印。

“哎,真的不知道这些雪有什么好看的。”十三在心里嘀嘀咕咕的。如果说要看雪景的话,墨韵堂前华庭里的雪景就很不错呢。

源墨看了她一眼。

“还没到呢。”他微微一笑。

那笑容如雪花般纯白晶莹。

看得十三也忍不住一乐。比起刚刚到将军府的时候,这些日子以来公子的笑容似乎多了很多,虽然有的时候还是凶巴巴的,可是却不是以前那个木偶脸公子了呢。

天气晴朗。

柔和的白色雪花折射出淡淡的光芒。

世间万物都被这样白色的雪所覆盖,天地万物的声音,仿佛都被雪夺取了,世间寂静得可怕。

没有风。

雪花是直直地朝着大地坠落的。

两个人都没有打伞,就这样走在落雪当中。

“有的时候,会觉得不可思议呢。”望着这些纷纷落下的雪花,十三这样说道。

“嗯?什么不可思议?”源墨收回眺望的目光,看向十三。

“如果一直看着这些落下的雪花的话,有的时候会产生这些雪花并没有坠落,而是大地带着我们上升的感觉呢。”她笑着说。

源墨怔了怔,转而凝视那些下落的雪花。

半晌,才轻声笑了笑:“果然是这样的。”当你凝视着下落的雪花的时候,好像并不是这些白色的雪花从天而降,而是自己朝着天空飞去了。

“这雪下了这么多年,我竟然都没有发现呢。”他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十三。

“是啊,下了这么多年呢。”十三仿佛又有了感触,“公子,你看这天空——为什么这些雪花总是下不完呢,难道天上可以储存这么多年的雪花吗?”

据说,下了整整六年呢。

源墨仔细想了想。

“这些雪花,不是一直都存在于天上的吧。”他仿佛很有感触地,“雪花不断地落下,这庭院里的积雪不断的累积——可是六年来,这些积雪仿佛总是只有这么高。”

他伸手指了指地上的积雪。

冰凉的雪花吻上十三的脸颊,然而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亲切感。

她伸手。

纷扬的雪花落在她的指尖,宛若一朵盛开的花朵。

有一瞬间的失神,她不由自主地将五指合拢——手心里有了异样,再打开看的时候——

“呀!”她心底惊呼。

手心里,宛然是一朵雪色的玉簪。

然而只是在一刹那,手心的玉簪消失了,只有雪花在她的手心,渐渐化开。玉簪,是雪国的国花吧,就如茉莉是青国的国花,水乌是明国的国花一样。

“或许说,我真的是雪国人。”

十三在心底这样猜测着。

“只是……”边上的公子低声地,“是怨恨吧。”

“啊?”

十三走近一些,想要听清楚公子的话。

源墨看了她一眼:“这雪,是雪国人的怨恨吧。”是国破家亡的怨恨,是对雪王无能的怨恨吧。

“是呢……”十三轻轻地点点头,“是雪国人的怨恨吧。”

是对青羽将军的背叛的怨恨吧,是被欺骗的而产生的伤心欲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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