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叶雨璟再次走到书房的时候，洛然已经不在里面了。冷玉珏一人坐在书房之中，仿似是在故意等待她一样。
“怎么这么久？”冷玉珏看了眼叶雨璟，语气还是柔和的。
“王妃拉着属下聊了一会儿。”叶雨璟笑了笑，其实她不是很明白，冷玉珏其实已经知道自己不是裳云阁的人，为何还是如此对待自己。
也正是因为冷玉珏这个态度，让叶雨璟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作何选择。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全心全意的帮助冷玉珏，不要再去想什么迟坤国，也不要再去想什么落羽苑。
“格汐？”冷玉珏也没有想到格汐会找叶雨璟聊天，想了会儿，到也是有可能，便点了点头，并没有追问叶雨璟，究竟和格汐说了什么。
“王妃让属下转告主子，天魔谷的启路灵石需要从长计议，不必强求。”叶雨璟抿了抿嘴，就把格汐先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哦？”冷玉珏没想到格汐和叶雨璟聊天竟会聊到天魔谷的事情，不过既然是格汐提到的天魔谷的事情，那的确是要注意一二。“好，这事我暂且记下了。”
“是。”叶雨璟见冷玉珏并不像多聊这件事，便也不再说什么。毕竟，冷玉珏的事情，旁人根本做不了主，哪怕是洛然，也只是提个意见而已。
“小璟，这一路上，我想告诉你一句话。”冷玉珏眯了眯眼睛，叹了口气，“你的站位也该定好了。”说完冷玉珏也就不再看她，挥了挥手，让她出去了。
叶雨璟恭敬的行了个礼才缓缓从屋内退出。
定好站位。叶雨璟自然知道这是冷玉珏再让她赶紧选好立场。可叶雨璟就是个太重感情的人，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拿不定主意。于夙玖，那是知遇之恩，于君墨浅那是救母之恩。
而，冷玉珏之于自己，那是一份情。
叶雨璟知道，冷玉珏对自己的好指不定是有别的原因的。可知道归知道，会不会陷进去又是另一回事。
叶雨璟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番，她不知道冷玉珏对自己的好能持续多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格汐一样守着一个人，空等这么多年。
她没有把握。就像她现在光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格汐，就已经觉着痛苦无比。若是换做自己，她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莫要让我做决定啊。”叶雨璟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她这个人好怕做这种决定。
“怎么了？”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洛然的声音。
叶雨璟回过身，有些疑惑的看着洛然。那是一种迷茫的眼神，一瞬间让洛然以为叶雨璟没有认出自己。
“洛然，若是三种感情只能选择其一，你会选择哪一种？”叶雨璟抿了抿嘴，才缓缓开口，对洛然发问起来。
“哪三种？”洛然心中了然，怕是主子已经让叶雨璟选择站位了吧。
“知遇之恩，救母之情。”叶雨璟停顿了很久，仔细的想了想，抿了抿嘴，又再次开口，“男女之爱。”
“恩。”洛然心下一惊，看着叶雨璟的眼神都有了几分变化。这男女之爱指的是自家主子？主子对叶雨璟算不上知遇，所以自然也够不上知遇之恩。更别提没见过叶雨璟母亲的主子，怎么可能有什么救母之情。那叶雨璟对主子就是男女之爱？
洛然脸上表情未变，只是看着叶雨璟的眼神又暗了几分，这叶雨璟到底还是栽在自家主子身上了。
“你也不知？”叶雨璟有些无奈，就好像这件事洛然本应该知晓，所以自己才问的一般。
“知遇之恩和救母之情你觉着你可曾还清？”洛然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一句问话。
叶雨璟一愣，是啊，前两者的情是要还的，而最后一个才是自己的。可是，若是只为了自己，这人是不是就太过自私了。
“叶姑娘，我不知道你究竟想知道什么。”洛然见叶雨璟迟迟没有开口，便又继续开口。说是不知道，也不过是因为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罢了。“不过，我想令堂若是知道，应当是希望你为了自己活着。”
叶雨璟看着洛然，微微蹙了蹙眉。所以洛然的意思是，这救母之情无需考虑么？叶雨璟想到君墨浅的样子，微微抿了抿嘴。
“当然，一切还是看叶姑娘自己的选择。”洛然叹了口气，并不想继续跟叶雨璟讨论这个问题了。在他看来，叶雨璟此时该自己想明白才是。
洛然微微颔首，便先一步走远了。
叶雨璟看着洛然走远的身影，有些无奈。这问了和没问的区别是什么？自己为何还是不知道如何选择？叶雨璟叹了口气，也往自己的屋子走去。这明日就要出发，自己的东西还是要收拾妥当，再检查一番。
“主子，你让叶姑娘自己选择了？”洛然离开之后就径直走向了书房。
“怎么，小璟问你了？”冷玉珏笑了笑，这叶雨璟也是当真有趣，这种事情居然还能问人。
“恩。”洛然的声音有些闷，他想了想，仍是没有把叶雨璟当时的问话说出口，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
“无妨，她做什么选择都没关系。”冷玉珏摆了摆手，就好像叶雨璟这个人其实是可有可无的，之所以会问一问对方的选择，纯粹是因为兴致比较好而已。
“那主子还让叶姑娘选。”洛然叹了口气，也知道主子对叶雨璟的好多半还是因为叶雨璟还是很有用处的。
“恩。”冷玉珏笑了笑，那表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她的选择还是很重要的。”
洛然看着冷玉珏，这刚刚还说没关系，这会儿怎么又很重要了。只一会儿，洛然就有些想明白了，瞳孔微缩，仔细看着冷玉珏，“属下明白了。”
冷玉珏的话都是对的。只是在说两件事而已。
第一句没关系，说的是，叶雨璟的决定并不会影响到裳云阁的任何一件事。毕竟，虽然叶雨璟和洛然都是副主，但裳云阁上下还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主子只有一个人，就是冷玉珏。
第二句很重要，大概就是冷玉珏已经起了杀心了。这叶雨璟的选择，一步错，便命难留。
这些事情冷玉珏自然是不会说的这么明白，但洛然还是知道的。他并不能说冷玉珏的决定是不是太过直接，但他知道，作为一个组织的主子，异心者除之，是很正常也很正确的选择。
“先前说落羽苑去了泸县，那落樱堂呢？”冷玉珏像是忽然想起似的。落樱堂一直也不与人争斗，虽有很多仇家，也不过是因为他们做的就是杀人的买卖。
只是这次忘情山庄之行，大多人都出现了。所以也不知这落樱堂的人究竟有没有出现。
“暂时没有发现，不过，桃花公子和魔教少主上路了。”洛然将探子的回报讲给冷玉珏听。
冷玉珏微微眯了眯眼，“魔教一直对天魔谷就感兴趣，这会儿白展陌和轩辕逸飞会去忘情山庄，也不奇怪。”真是麻烦，若是只有轩辕逸飞自然是没什么。可这白展陌可不是什么好相遇的主。
“说起来，探子说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一辆马车，不知马车中是何人。”洛然想了想，“主子觉得会不会是温孤郡主？”
先前白展陌出现在君墨浅那的事情已经得知，这会儿白展陌和轩辕逸飞出发竟然还有一辆马车，实在是让人不难想到，这车中就是之前说过已不在帝都的温孤翊柒。
“马车？”冷玉珏笑了笑，“那应该就是温孤翊柒。”
“恩，属下也觉得是。按照君墨浅的意思，定是不会带上温孤郡主。可温孤郡主是肯定要去的。这就让白展陌和轩辕逸飞护送。也不是没有可能。”洛然点点头，虽然说不准是不是这样，但这种推断的合理性是存在的。
“我倒是想看看，这天下究竟有多少人觊觎这天魔谷。”冷玉珏笑了笑，这次启路灵石现世，已经搅混了这世上的水。所有对天魔谷有兴致的人都已经出马。
采莲比试开始之际，就是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对忘情山庄有兴致之时。
“主子，纳兰清语那里要不要派人盯着？”洛然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关系到之后究竟能不能得到天魔谷，所以这世上但凡是对天魔谷感兴趣的人，自然都是会出现的。
“纳兰？”冷玉珏似乎是在考虑纳兰清语究竟是谁，仔细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不必，就算盯着，以纳兰的才智，也会被甩开的。”
这话倒不是高看纳兰清语，冷玉珏虽对着纳兰清语的印象不深，但夙玖身边有个女谋士这件事倒是知道的。不出意外，这个女谋士指的怕就是纳兰清语。
“帝都若是有事，就按组织的方式传报给我。”冷玉珏看了眼洛然，轻声开口。这次出门必定会有很久，所以这帝都的事情还是需要有人照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