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亦是松了口气,她知道陆白宁有两把刷子,却不晓得他居然连这般的细节问题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心里头也愈发佩服起他来。
同楚翊商量了一番,小两口当即就派人回安阳城把府里的东南角的一处偏院给收拾起来,那里僻静些,打算将楚氏接回去安置在这偏院里。
楚家的家业大多都在清河村,楚氏这一走,总得留下来人打理,楚翊便挑了几个信得过的,把庄子和田产交给他们管,余下的东西,能带走的都如数装了车,家具什的笨重东西都留了下来,反正在安阳城也不缺这些物件。
酒坊的药酒生意上了轨道,云歌便甚少去,楚翊惦记着他娘的病,云歌也跟忧心起来。挑了个风清气朗的日子,两口子动身去清河村把楚氏接了过来,偏院已经收拾的妥妥帖帖,原先贴身伺候楚氏的婆子和丫鬟一并跟了来,云歌又从家里的下人中选了两个妥帖的送了去,“娘这一病,王妈妈李妈妈和紫玉紫鸢两位姐姐也是手忙脚乱的,索性我在家里闲着,给婆婆侍疾是应该的,这两人送过来也是想让你们轻省些,让她们做些粗活罢了,你们都是娘身边的人,莫累着了才好。”
云歌这一送丫鬟不要紧,楚氏身边的这几个私底下嘀咕起来,“王妈妈,你说少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性情最是急躁的紫鸢先开了口。
王妈妈还在沉吟,一旁的李妈妈却也跟着道,“少夫人莫不是看夫人这一病,惦记着她那点家业罢。”
“我瞧不像,两位妈妈也瞧见少夫人过门那天,那嫁妆丰厚的,叫我说,皇帝嫁女儿也就这般了,哪里会瞧得上咱们家的庄子和田产。”紫玉遇事沉稳些,说起话来也不徐不疾的。
“那可不一定,钱这东西谁不喜欢,前一阵被杀头的那个季家少爷,还不是瞧上少夫人那酒坊,季家也够有钱了吧。”紫鸢反驳道,在她看来少夫人这举动是明显的不怀好意。
一直没开口的王妈妈终于道,“夫人还病着,莫要在底下嚼舌根,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成,少夫人送来那两个人,就让在外头院子做些粗活吧。”
这位王妈妈在楚氏还未嫁人前就跟着她了,在楚家算是极有份量的,连楚翊也给她几分薄面,见她这么说,原先还想嘀咕的几人立马偃旗息鼓,各做各的去了。
王妈妈叹了口气,在她看来少夫人并没什么恶意,想她原先的出身,想必不懂往婆婆跟前塞人是个什么章法吧。
院子里多了两人,楚氏哪能不知道,她此番病着,心里不大舒坦,紫玉又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是以云歌侍疾的时候,楚氏便没给她好脸,不是嫌汤药烫了,就是嫌药凉了。好不容易哄得她把药喝完,却又得了吩咐说是想吃芙蓉糕,让云歌给她现做。
习惯了宽和的婆婆,楚氏突然这么摆着架势,云歌还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瞧在她是病人的份上,只好苦笑着去了厨房。
幸好厨房有人打下手,蒸一屉芙蓉糕费不了多少工夫,云歌厨艺不错,楚氏这回再没挑出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