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全也不知其中缘由,只说自己个知道的,“那林老爷都病了一年多,断断续续地瞧了郎中也不见好,听说楚翊在楚家院里跪了整整两个时辰,楚夫人也是心疼儿子。”
“这都啥时候的事啊?”
“咱前两天帮着云歌搬家,自是不知道,我这还是今个早上回去,听村里人说的。”
云歌想,那个人虽然看上去玩世不恭,可他心底却还是对父亲有那么一份情在,不然怎么可能违逆母亲。
后来云歌才知道,什么跪求,忤逆全都是村里人杜撰出来的,楚翊继承林家,是楚夫人和林老爷早就商量好的。
王大全从清河村找了几个熟练的匠人,第二天就开始动土。这院子是给着租金的,总不能一天天搁着吧。
前头铺子已经收拾好了,云歌把货架擦得干干净净,桃李杏三种酒用葫芦装好了,分门别类的搁置在架子上。这跟别家不同,一般的酒水都是食肆酒楼兼着卖的,都是在个大坛子里,若是要喝,按壶算,要带回去,就得整再搭上一个小酒坛的价钱。
这葫芦不是什么金贵东西,平日农家院里种着藤,挂了葫芦等到晒干,摘下来收拾一番就能用,从中间破开做舀子,抑或割个嘴儿平日下地带水喝。
云歌在林氏货行买了整整一百个,这葫芦里的酒是早就称量好的,价格云歌贴在货架上,颇有点像前世的超市。
地窖没两天就挖好了,云歌中午管一顿饭,菜色都是好的,荤素搭配,油水足了,匠人们干活自然卖力,临走前,除了工钱,云歌还附送了每人一小壶果酒。
两个仆役黄昏时分抬着个大家伙进了云歌家院子,“这是我们少爷让给您送来的。”
云歌掀了盖着的红布,是块匾,上书解忧酒坊四个大字。她心里有了底,从荷包里抓了把银钱递过去,“二位辛苦了,替我谢谢你们主子。”
旁的话也没多说,她和楚翊,大抵是有缘无分的。
虽然她的年纪看不出的嫁过人的,但许云歌娘家就在这安阳城,更何况清河村也不远,只消一打听,什么事问不出来。
楚翊是楚夫人捧在掌心里的,现在又作了林家的当家人,和她门不当户不对。
原先云歌是不会想这么多的,楚翊在自己心里重要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毕竟她是自己在这里为数不多的交好之人,可耐不住这个说道那个说道,原本没点什么愣是说得她心里也有些不自在了。
匾额就搁在堂屋,云歌盯着它怔愣了半晌,这字看上去像是楚翊自己写得,像他的性子,随性洒脱却有带着些稳重。
夜里下起雨来,哗啦啦地声音极大,云歌临窗而睡,半夜被吵醒来,便开了窗子,三伏天闷热,经雨水这么一冲刷,倒是有几分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