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当然是信口胡诌,但程远昨晚也是见过张氏母女的,知道这二位不是什么好货色,接收到云歌的信号也忙跟着点头,“对对对,老张看腿花了不少钱,现在还欠了一屁股债呢。”
许清芳变了脸色,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要是断了腿,那可怎么办。
她扯了扯张氏的衣袖,央求道:“娘,要不还是算了,我……”
张氏到底老谋深算,沉得住气,“你姐姐跟你开玩笑呢,你们可是亲姐妹,她怎么会舍得你干这些粗活,你在店里坐着看就成了。”
“是这个理。”云歌赞同的点点头,“不过我这店小,可不养闲人,连我都是要干活的。”她故意在闲人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许清芳气得直跺脚,指着云歌的鼻子骂道:“你说谁呢!也不知哪个吃闲饭的以前赖在家里不肯走!”
云歌笑意吟吟,轻啜一口茶。
“我记得我姓许。”
“我亲娘是正室。”
“我是嫡长女。”
虽然她不太清楚张氏是怎么爬到许家主母这个位置上的,但她记得清自己的身份,往昔的许云歌再怎么软弱无能,内里也早就换了副灵魂。
一句一句,说得张氏终是变了脸色,维持不住贵妇人的端庄贤淑。
“许云歌!现在许府当家做主的是我!将来继承家业的是我儿子!轮不到你在这说三道四!”张氏横眉怒目,可见气得不轻。“若不是因着清芳到了出嫁的年龄,瞧上林家那小子,你这破地方我才不会来!”
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云歌心下了然,楚翊一表人才,尚未娶妻,又接管林家产业,可不是这安阳城独树一帜的钻石王老五,怪不得她那个牙尖嘴利的庶妹会纡尊降贵的想到酒坊来帮忙,定是不知从哪晓得了自己同楚翊交好之事。
想嫁给楚翊,开什么玩笑!
云歌心里泛酸,嘴上却丝毫不饶人,“我道是什么事,原来是想会情郎,解忧酒坊可不是什么秦楼楚馆,想必许夫人和二小姐寻错地方了。”
要说这张氏原是个小户人家出身,后来被许员外收为妾侍,因为乖顺懂事讨巧,背地里又颇有些手段,才会在原配死后被扶为正室,但论耍嘴皮子,是决计敌不过云歌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张氏算是里子面子都丢光了,把手上的茶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摔,“清芳,我们走!”
“慢走不送!”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云歌看着张氏母女被气走,她觉着做恶人的滋味还是挺不错的。
端着桌子上的茶盘往后院去,云歌才瞧见站在外面的楚翊,不知道他在外面听了多久,出口调侃道,“哟,都学会听墙角了,是不是感觉自己行情不错,姑娘都追到我这来了?”
“在你心里,我与那些流连烟花之地的登徒子没有任何区别,是吗?”楚翊眼神黯淡,就连语气听上去也有几分萎靡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