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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步入十里洋场——亦官亦商,财通四海(1)

1.巧用美人计顺利贷得洋款

当初左宗棠收复杭州时,中法联合成立的常捷军功劳显著,因为有外国人的严格训练和先进的军用装备,使得那些人数庞大但是武器落后的太平军就只能成为洋枪大炮下的牺牲品。胡雪岩在那次收复杭州战役上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尤其是当时常捷军所使用的枪支弹药这些先进的武器,它们是需要付出昂贵的金钱才能换得的。左宗棠当初把筹备资金购买武器这件事交给了胡雪岩来操办,并且胡雪岩也没有辜负左宗棠的期望,尽其所能地帮助左宗棠完成了这件事情。购买军械的钱是胡雪岩向洋人贷的款,可是当时想从洋人的银行贷出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当时洋人在中国开银行,想要更进一步地赚取中国人的钱财,但是初来乍到的洋人们,并不了解中国的国情。其实当时中国的大部分老百姓都不相信洋人开的银行,而是习惯在本土的钱庄、银号存钱,他们生怕这些洋人吃了自己的钱。而这时,洋人们就想到了利用中国人来替自己办事,所以也就有了洋买办这个职称。所谓洋买办就是当地的中国以商人的身份和洋行“合作”,在中间帮助洋人招揽生意,让中国人去洋行办理金融业务,而这些洋买办在中间做担保也会拿到一笔相当可观的中间利益,所以当时洋买办在洋行的地位是很高的。洋人们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一批人,所以生意才会越做越大,外国的商品也不断地涌入,从而使中国经济不断地被洋人侵蚀。

洋行的经理都是由外国人担任,在当时被叫做大班。在上海,要想贷到洋人的款,必须跟这些买办搞好关系。当时胡雪岩已经跟德国的泰昌行联系好了军械,只要有了钱就能从这里买到一批先进的武器。但是向洋人贷款却把胡雪岩给难住了,因为在上海几大洋行里面到处都是李鸿章的人,只剩下汇丰银行可以贷款。当时有个叫唐玉枢的人,他是怡和银行的买办,他在汇丰银行做买办的时候由于成绩突出,所以被提拔到了英国政府新开的怡和银行里当了大买办。而当时,这个人在汇丰银行里是很有威信的,只要托他贷的款一般都能办成,于是胡雪岩想利用唐玉枢来完成贷款。

唐玉枢出生在一个晋商家庭里,从小就锦衣玉食,他的家也是富甲一方,但是在他爷爷那一辈,却因为家里的主要成员们吸食鸦片而导致家业败落了。唐玉枢从小就聪明好学,读书努力,长大后一心想要重振家业,于是来到了上海打拼,一路从小小的银行职员做到了汇丰银行的买办。他聪明能干,在做买办期间利用自己的智慧想出了很多可行的推销和宣传方案,因而使汇丰银行取得了大量的中国客源。正因为这样唐玉枢也得到了英国大班的赏识,他也获得了相应的报酬。后来,英国政府由于意识到了上海可能还会变得更加繁荣,于是把远在香港的怡和银行迁到了上海,并让唐玉枢来做怡和的大买办。于是唐玉枢的事业达到了鼎盛时期。他虽然在怡和银行工作,但是汇丰银行依然很重视他。

胡雪岩也是个聪明之人,他通过别人了解到唐玉枢的一些近况,并准备借机行事,尽快完成大事,同时左宗棠那边形势很紧迫,也一直在催促着这批军械。眼看太平军力量强势,却没有一点办法,左宗棠只能稳下心来等,他相信胡雪岩一定能够办到。胡雪岩从侧面了解到唐玉枢是一个贪色之人,虽然他在上海有了事业,并且也娶妻成家。但是就在唐玉枢事业大好的时候,他的妻子却突然暴病身亡了,这对唐玉枢是个打击,但是并没有造成他生活的不如意。妻子去世后,他便到处寻花问柳,表面上道貌岸然,是怡和银行的大买办,但是在生活上却是贪恋美色,经常去那些灯红酒绿场所。当胡雪岩了解了这些之后,心中便有了底。

孙玉喜,当时在上海是著名的青楼戏子,其昆曲的唱腔委婉有致、撩人心弦。她的长相也是极其标致,在上海已然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绝色女子,但是当时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孙玉喜竟然是胡雪岩的女人。胡雪岩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只要遇上心仪并且投机的女子都会纳为己有,而那些女子也都是心甘情愿地追随胡雪岩。不得不说胡雪岩不但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在情场上也是潇洒多情。胡雪岩知道唐玉枢虽然经常去寻花问柳,但是毕竟那些青楼女子只是一时浮沉,去的人也只是图一时快乐罢了,而像孙玉喜这样的绝色佳人却并非人人都能消受的。

唐玉枢早就对孙玉喜爱慕已久,胡雪岩经过孙玉喜的许可,决定利用美人计来让唐玉枢从汇丰银行贷款。各大银行都希望雇主能够往里存钱,胡雪岩这次却要往外贷八十多万两,这笔钱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再说,当时清政府腐败没落,太平天国运动又浩浩荡荡,洋人不管从哪方面讲都不愿意贷款给左宗棠。况且战争时期,谁胜谁败都不一定,万一要是左宗棠失败了,那这笔钱也就等于白流了。这样一来,很多的买办都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买卖给洋行,因为他们不敢冒这个险做担保。现在胡雪岩只有通过孙玉喜来办事了,起初他不想利用女人办事,但是这件事情迫在眉睫,而且他相信孙玉喜一定能够完成任务,于是,孙玉喜就上场了。

孙玉喜先是几次去怡和银行找唐玉枢,笼络一下感情,果然唐玉枢对孙玉喜的经常到访而喜悦至极,后来两人渐渐熟悉,孙玉喜又屡次跟唐玉枢共进晚餐。有一次,孙玉喜和唐玉枢去酒楼吃饭,尽兴之时,孙玉喜便开始了话题,说要给唐玉枢介绍一桩大生意,而当唐玉枢知道了是胡雪岩帮左宗棠大人贷款之后,便找理由推托了。这些孙玉喜也早就想到了,于是就想出另一个主意,给唐玉枢来个激将法,声称胡雪岩已经与一家洋行谈妥了此事,就差签合同了,中间有四厘的提成,如果合同签成了,那中间好几千两的银子就白白让别人收入囊中了。

唐玉枢听后,一开始并不太相信有洋行能够贷款给左宗棠,但是另一方面他又想到,胡雪岩财大气粗,在上海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认识的人一定不少,这件事依胡雪岩的能力想要办成当然不在话下,因此也就相信了这件事。像这样丰厚的利润人人都想赚得,于是唐玉枢就急忙向孙玉喜打听关于这件事情的详细内容。孙玉喜就趁机透露这件事由唐玉枢来向汇丰银行贷款还是有可能的,唐玉枢听到这样的好事眼睛不禁亮了起来。更让唐玉枢开心的是,他帮忙孙玉喜完成了这件事就等于是孙玉喜欠了他一个人情,而孙玉喜也答应了他的要求,事成之后的第三天他们约好共度良宵。

作为汇丰银行的关键人物,唐玉枢顺利地帮助胡雪岩签成合同,胡雪岩贷得洋人的第一笔款子,于是马上就向左宗棠大人汇报了这个好消息。有了这笔钱,胡雪岩很快就从德国人那里买到了枪支弹炮。左宗棠的常捷军配上这些先进的武器,再加上他的英明指挥,没过多久,就把太平天国赶出了杭州城。孙玉喜在这件事情上发挥了关键的作用,胡雪岩由此也认为漂亮的女人能够成就大事。但是胡雪岩也是因为这件事而最终失去了孙玉喜,后来孙玉喜也因此事而遭到了他人的迫害,孙玉喜对胡雪岩可谓是首尾尽忠。但是不管怎么说,胡雪岩在杭州常捷军战胜太平天国这件事上算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事隔几年之后,左宗棠很快被调往福建任闽浙总督,在福州不但赶走了太平天国,更重要的是开办了福州船政局,大兴洋务,促进了中国军事的发展。后因西北捻军作乱左宗棠又被派遣到西北任钦差大臣清剿捻,捻军击退后又因新疆阿古柏独立而前往新疆平定战乱,收复新疆。在这所有的战事中,左宗棠都离不开胡雪岩的倾力帮助和支持,尤其是在资金方面,胡雪岩更是发挥了极大的优势和作用,这一点尤其体现在收复新疆这场战争上。当时,左宗棠在新疆一年需要的军饷就近三百万两,面对这么一个庞大的数字,胡雪岩确实很是头痛。但是,左宗棠这次成功地取得了朝廷的许可,可以向洋人借款。

虽然有了朝廷的批文,但是也不一定能够借下来。因为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这次的数额如此之巨大,况且新疆能否收回来,战争成败与否,都还没有定数,洋行的人断不能因为这种没有保底的买卖而冒险,所以,借款一事更是难上加难。当时由于战事紧要,胡雪岩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答应了左宗棠的事情也一定不会反悔。他在上海考察了很长时间发现也就只有汇丰银行,因为当时虽然李鸿章不任两江总督了,但是新任的总督大人马新贻也是李鸿章的亲信,所以,要想在上海的洋行里借款也只有汇丰银行有可能了。但是因为上次让孙玉喜通过唐玉枢向汇丰银行贷款的事情,胡雪岩发现唐玉枢并非仗义之人,而此时唐玉枢与江苏巡抚丁子昌都已成为李鸿章的部下,并且还一起因为贪图孙玉喜的美色而逼其自杀身亡。

这个唐大买办由于生活作风和商风不正等问题而渐渐地不被汇丰银行的英国人看好,所以,胡雪岩要想借到汇丰的钱只有通过汇丰银行在上海的大班葛特立直接借款签协议。

但是葛特立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胡雪岩虽然在上海已经很有威信,但是面对这么一笔庞大的资金葛特立还是要谨慎的。胡雪岩通过在警察局里当差的亲信张同亮了解到,葛特立是个大色鬼,只要有绝色美女,事情也就容易多了。胡雪岩心想又是一个痴迷情色的人,但是要到哪里去物色这么一位绝色美女呢?想着想着他又不禁想起孙玉喜来,心中不免产生一丝悲伤。胡雪岩看张同亮还有下意的意思,于是继续问下去,果然,张同亮说正巧有这么一位合适的女子,就是吴宝玉。胡雪岩也早已听说过这个女子,她是上海有名的舞女,也是一名出众的交际花,她在上海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宝玉楼”。此地后来成为了上海富家子弟、商场豪绅、达官贵族们的神仙境地。

胡雪岩只是听说过,可并没真正了解和去过“宝玉楼”,而这一次,胡雪岩看来不得不去那“宝玉楼”走一遭了。吴宝玉,据说是当年小刀会起义时一名将领的女儿,但那次起义失败后,将领被杀害,吴宝玉当时才五岁,后来被一个在码头做把头的姓吴的人给捡了回去,就一直被姓吴的把头收养着。吴宝玉从小认字读书,在上海接受教育,还会说一口流利的洋文,长相也越来越出众。在吴宝玉十八岁的时候,吴把头两夫妇都去世了,只剩下吴宝玉一个人。后来有一个出手阔绰的英国人得到了吴宝玉,并为她在上海花了一大笔钱买了一幢洋房子,从此两人便在一起生活。可是后来,英国人却因为家里的变故回国了,从此再也没回来过,只留下吴宝玉一个人在那所大房子里。后来吴宝玉就渐渐地沦为舞女,再后来成为了一名交际花,并且把那幢大房子改名为“宝玉楼”。从此她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但是却很讨厌人们叫她舞女或者是交际花。

胡雪岩这次去拜访吴宝玉,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吴宝玉答应自己的事情。胡雪岩遵照张同亮给他的地址找到了“宝玉楼”,这幢大房子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想必都是那些大富豪给的钱搭建起来的吧。胡雪岩在客厅等了很长时间才看见吴宝玉深情款款地走来,那曼妙的姿态、玲珑的身材看得胡雪岩的眼睛也是闪闪的,果然倾国倾城,绝色之美。见面之后,两人通过谈话,胡雪岩发现吴宝玉不仅长相绝美,谈吐也是不凡,要是她肯帮忙,借款的事情一定能办成,但是吴宝玉却一直没有给胡雪岩机会讲正事。吴宝玉是聪明人,她接触过那么多的达官贵人,眼睛早就练得锐利透彻,口才也变得恰如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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