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眼神只是愣愣地看向景年,似乎比起昔日,他处理朝堂之事,多了许多的淡定,比先前更加沉稳了些!
究竟是什么让他变成这副模样的呢?
宁夏轻轻地站在他的身边,叹了一口气,眸光微微垂了一下。
景年似乎已经处理完政事了,说了一句,“你叹什么气?”
宁夏随着景年来到了祁丰殿!
那一刻,宁夏走过蓝心的身边,看了她一眼,只是觉得她的身上,有一种萎靡的气息,不知道为何,虽然蓝心害了自己的王兄,而且还让宫中的几个侍卫都中了她的毒,可是,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宁夏忽然就觉得有一种可怜的气息猛然袭击了她的心,这个女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南磊则一直躺在旁边的床榻上,身形萎缩,很是可怜,这还是昔日帅气而挺拔的南磊么?宁夏禁不住心里痛了一下子,王兄,这是他的王兄,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进不了他的耳朵,他只沉浸在自己的疼痛和悲伤里,眼睛微微地睁开,看向蓝心,宁夏始终不知道,他看上蓝心哪里了?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看,蓝心魅。惑,而且肮脏,宁夏很不耻,不过也许就是她的这一点。
景年已经坐在了祁丰殿上首的椅子上,宁夏只能站立一侧,愣愣地看着蓝心,对此事,她始终抱着一种雾里看花的心态,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整件事情都是景年在操作,景年一来,她也只能退居到二线,变成了旁听。
“蓝心在狱中表现得可好?”景年问道。
“禀告皇上,每日都在狱中寻找新的男人,透过牢狱的勾栏向男犯人抛媚眼,我等实在忍不住,而且听说这蓝心在宫中专门勾男人的,还不肯配置解药!所以……还请皇上原谅!”为首的一个悍妇说道。
后面还有几个寡妇,都对着蓝心射出极其恶毒的光芒。
宁夏站在景年身边,看了他一眼,他坐在宁夏旁边的椅子上,比宁夏矮了些,侧面如雕像般,比起三年前,似乎多了几分的冷峻,眼睛凝神看向蓝心的位置,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宁夏,宁夏的头轻轻地转了回来。
不知道为何,宁夏心内忽然间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诉说。
“蓝心,蓝心……”景年叫道,因为此时的蓝心,趴在地上,似是没有知觉一般,宁夏刚才看她,亦是看见了她的侧脸,看不见她的另外半边脸,她可千万别死了吧,若是她死了,谁来给王兄配置解药呢?
蓝心的头轻轻地抬了起来,看了一眼景年,又看了一眼宁夏,忽然间泪流满面,她仰天长啸了一声,“先王!”
先王?现在这种时刻,她为何叫先王?这样一个女子已经不配先王的爱了。
“你肯不肯给王兄配置解药?”宁夏问道。
“不肯!”
“你……”宁夏气急败坏,脚步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
景年一抬手,制止了宁夏。
“说说吧,你为何变成这个样子,几年以前,朕见过你一次,朕记得你当时一袭白纱,眼神冷傲而倔强,今天,你虽然不说,可是朕从你的眼神里已经看出来了,你的眼神里有着自暴自弃!为何?”景年看着蓝心,口吻中似是有一种慈悲,很温和的口气,他的这种口气忍不住让宁夏吓了一跳,她忍不住歪头又看向他。
那是宁夏熟悉的样子,昔日在白马书院,他经常有这种样子的,似乎万千的事情,他都能够找到折衷点,好不好,坏亦不坏,他向来能够做到辩证地看问题,如同蓝心的事情,明明宁夏已经恨透了她的,可是,他好像对蓝心有些可怜。
蓝心抬起头来,似乎景年的态度让她的心防彻底放开,她愣了片刻,对着皇上说道,“这件事情,我只想和皇上一个人说,可以么?”
身旁的侍女和悍妇都可以出去,只是宁夏也要出去么?她竟然要单独和景年说,宁夏的心里瞬间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别她一走了,她就开始勾景年吧?宁夏不放心地看了景年一眼,眼神中那种不自觉得表现出来的担心还有吃醋,让景年忍不住一笑,他启齿附在宁夏的耳边说了一句,“还说不记得朕?当真不记得?”
宁夏并未说话,出去了,她要如何回答啊?这种下不来台的时刻,唯有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现在景年已经知道她还记得他了,那先前自己装作不认识他,她要如何解释呢?
宁夏走了出去。
站在祁丰殿的门外,宁夏始终有一些心神不安,不知道景年要和蓝心说什么,她的手上下地握着,那种情绪,她自己始终都不肯相信也不肯说出那两个字的,那分明是……嫉。妒!
她嫉妒蓝心和景年在一起,两个人不知道说的什么,她还担心,担心蓝心和景年……
祈年殿内,门窗紧闭,有一些阴郁的气氛,仿佛阴云密布的天,蓝心在细诉当年的往事。
她小时候,家里只有她和父亲,父亲是她的养父,而她的母亲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父亲是山上的一个猎户,母亲走了以后,养父开始和她睡在了一张床榻上,开始,她并没有觉得什么,那时候,她五六岁的年纪,认为和长辈在一起没有什么的,慢慢的,养父开始亲吻她,搂着她,她也没有觉得什么,因为她们住在山上,她极少与外人接触,后来,她十七岁的时候,被去山上打猎的先王看中,带入了宫中,成了先王的宠。妃,许是她眉目动人,又许是她身段妖。娆,很多的事情都不晓得,让她显得比起同龄的女子更加天真,眼神尽是无辜,其实是真的无辜,这一段风。流韵致打动了先王,先王非常非常喜欢她,即使要天上的星星,先王亦会摘下来给她的,因为先王比她年长三十岁,所以两个人之间又有一种类似父女的亲密,蓝心对先王的依赖心理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她很爱先王,两个人在先王五十几岁的时候来了一段忘年恋,而把先王先前宠爱的绮罗公主的地位直接挤了下去,蓝心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她亦无法。
南彻却在一个风雨之夜强。暴了她,如同小时候她的继父那样,莫名地让蓝心的心里恶心,反感,那一个风雨之夜她凄厉的喊叫声还在耳边,可惜,除了她,别人并不放在心上,那夜南彻伏在她身上时候的样子,清晰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从此她对全天下这些年轻男人都充满了愤恨,她必然要报复,知道南磊是先王孩子的那一刻,她的心里矛盾极了,因为无论从哪一方面,南磊都有他父亲的影子,他少年老成,甚至有时候他说话,蓝心都会有一种错觉,认为先王又回来了……
可是,他明明不是先王,于是她对南磊怀有的是一种无比矛盾的心情,因为他抢夺了先王的皇宫,所以,她要报复他,可是,又因为他是先王亲生的儿子,而对他充满了别样的感情。
说完,她看了一眼南磊,这个她始终怀有矛盾心理的男人。
最后,景年说了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逝者已逝,你又何必报复在活着的人身上,更何况,他还这么喜欢你!”
景年口中的他指的是南磊。
“那你现在可想通了,为南磊配置解药了?南磊是天下的名医,各种名贵药材都有的!”景年看着蓝心说道。
蓝心点了点头!可是,她的腿已经被打得站不起来了,起来相当吃力,猛然不小心,又跪了下去,摔得膝盖好痛,她呻了一下子。
南磊猛然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他已经浑身无力,从床沿上爬到了蓝心的面前,把她扶了起来。
蓝心显然惊讶,南磊自己早就没有力气,如何还能够来扶她呢?在所有她报复的人中,报复南磊是最狠的,对南磊怀有的也是最复杂的心态,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可是,他好像是最不计前嫌的,而且,现在还来扶蓝心。
蓝心猛地一下子推开了南磊,说了一句,“你闪开!”
两个人同时跌坐在地,南磊和蓝心站在坐在对立的位置上,看着对方。
南磊的眼中有痛楚,有伤心欲绝,他对着蓝心说道,“你报复我我不怪你,你报复侍卫我亦不怪你,可是,你为何都不让我扶起你起来?”
蓝心低着头不说话,眼泪却是“吧嗒吧嗒”地落在了祁丰殿的地板上,声音很大,连景年看了,都忍不住心有所感,他站起来,走了出去,心想,现在是到了这两个人开心扉的时刻了,自己在这里已是多余,不如出去吧!
蓝心却没有要配置解药的意思,她从自己的胸前,从自己的肚兜里,掏出了一包东西,粉末状的,肚兜前面是一朵绣的很艳的牡丹,那包东西就藏在这朵花下面。
原来这就是解药,根本不需要她配置,她隐藏地这样神秘,所以,没有让任何人搜到。
“这是解药!”她的眼神看着南磊,似乎有几分自卑,又有些胆颤,生怕南磊不接收,又怕他害怕是毒药。
南磊接了过来,一下子仰头服下,只要是蓝心给的,他不惧是毒药。
然后,蓝心一下子放声大哭了起来,哭声回荡在了整个祁丰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