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墨泽慌乱地想要躲开,却一不小心撩起了自己的袖管,露出手臂上好大一块烫伤来。
王爷厉声道:“墨泽,这是何故,你在兵部呆着怎么会被烫伤了?”
“呀,今儿华郡王叔家不是起了场大火么?我和母妃差一点就被烧死在里面了,莫非,兵部也起了火么?这可不得了呀,得让皇上赶紧追查这纵火之人才是。”
王爷一把揪住冷墨泽的领子将他往外拖:“逆子,让你去兵部催粮,你都做了些什么?”
“父王,父王,儿子也是担心母妃和侧妃的安危,还有婉茹也在火场里,她前些日子就有了一点反应,儿子害怕她们遭遇不测,所以才一听说王叔家起火了,就立即赶过去相救……”冷墨泽不敢反抗半点,边走边解释道。
“哎呀,大哥可真是孝顺,不过,侧妃在起火前就受了伤,到这会子还没回来呢,可怜王叔家被烧得一片荒凉,侧妃无人管顾,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那里……好在母妃仁慈,让大嫂使人去接了。”蓝梓汐立即戳穿他的谎言。
“啊呀,大哥,你说担心大嫂,她可是福人自有天佑,早在起火前就悄悄离开了华郡王府了,像是有先见之明似的,哎,你说大嫂也是,怎么也不支会母妃和我一声,大家一起离开多好啊,害得父王担心了一场。”
王爷听了更加生气,拖起冷墨泽走得更快,看王爷和冷墨泽走远了,蓝梓汐无趣地牵着冷墨胤的手道:“走吧,一点也不好玩,相公,咱们回家去,我给你读书。”
王妃却一把拉住她道:“梓汐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蓝梓汐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王妃,一言不发。
王妃轻抚了抚她的脸颊道:“孩子,太刚则易断,你的锋芒太露了,会遭来麻烦的。”
蓝梓汐心中酸涩难忍,她不知道方才冷墨胤说冷墨泽小的时候放火的事情时,王妃作何感想,她是个母亲,亲生儿子遭遇大难,她就没有失护之责?
当初的凶手如今反而成了世子,自己被害的儿子倒是没了地位还失去了一双眼睛,她就不恨么?还能用平常心对待冷墨泽,还能对宁婉茹温和礼待?
若是自己,会恨不得啖其皮,食其肉,怎么可能做得如此宽容,不对,这是宽容吗?这是软弱吧,对,太刚则易断,蓝梓汐知道王妃这是在担心自己,但是,人弱被人欺,这也是至理名言,欺负她还可以,谁敢欺负她的墨胤,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母妃还是去劝劝父王吧,可莫让父王打死大哥了。”蓝梓汐唇边勾起一抹自嘲道。
王妃怎能听不出她话语里的那抹怨气,苦笑道:“劝什么,那是他最得意最宝贝的儿子,不过是点皮肉伤,还舍得真打死不成?”说罢,王妃黯然地抬脚出去了。
宁婉茹自从王爷王妃进来,就躲在屋里没有出来,这会子王爷和王妃都走了,她才扶着书琴的手缓缓出来。
一双秀丽的眸子怨毒地看着蓝梓汐道:“弟妹好本事,一场戏演得使我失了闺名,世子爷挨打,真不知道我们夫妻是何处得罪了你,不过才进门两天,就能在府里闹得鸡犬不宁,难道这就是你夏家书香门弟的教养么?”
“大嫂,怀了身子的人可千万不能生气啊,别动了胎气就好,哎呀,方才是我看错了嘛,我哪知道你床上的是大哥啊,都怪你自个啊,大哥明明就在府里,非要说他在兵部筹粮做什么。”蓝梓汐笑嘻嘻的对宁婉茹一福道。
灵动的眸子一转,又道:“不过,好事不出门,这坏事怕是要传千里呢,方才外头可是围了好几十个奴仆,可有不少爱嚼舌根子的,知道的,当然会说大嫂床上藏的是大哥,不知道的,可就不知道会如何说咯,再说了,大哥敢到外面去解释,你屋里的男人是他么?一个明明应该在兵部催粮的人,突然偷偷摸摸躲在自个娘子的床上,还不敢明言,这又是何道理呢?再说了你这身孕有的可真是时候啊,你们这成亲才几天就有了身孕了,我可真是羡慕你呢大嫂”蓝梓汐说完,笑容一收,冷哼一声道:“想要做亏心事时,记得要多惦量下自己的良心,人在做,天在看,就算天不报,人也会来报的。”
说完,这才牵着冷墨胤的手往外走,又歪了头问冷墨胤:“相公,你说现在咱们王府这条街上,这会子大家谈论得最热的话题会是什么?”
“不知道。”冷墨胤一点也不配合,淡淡回道。
蓝梓汐戳他脑门:“这也想不到么?笨相公,当然是吴王府世子妃屋里藏野男人的事啊!”
夫妻边说边出去了,那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让宁婉茹听到,她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一脚踢向一旁的花台,花台上,正打着花谷朵的一盆茶花砰地应声而落,正好砸在宁婉茹的脚上。
宁婉茹又痛又气,大声骂道:“谁将花台搁这儿的?拖出去发卖了。”
书琴弱弱道:“世子妃,这是您自个让奴婢摆的……”
宁婉茹回手就是一巴掌:“贱婢,你敢顶嘴,来人,赏她二十记嘴巴子。”
书画在一旁着急,想劝又知她在气头上,只好道:“世子妃息怒,可千万莫要中了二少奶奶的计,她就是想让您生气,您要是动了胎气,她可就更高兴,更得意了。”
宁婉茹深吸一口气道:“嗯,你说得对,她就是看我怀了身子,所以忌恨了,就耍这种阴谋来气我,我不气,我不气。”边说边揉着脚坐下。
两个婆子进来打书琴,连着几下,就打得书琴鼻青脸肿的,物伤其类,书琴与书画是打小就服侍宁婉茹的,看同伴挨打,书画心里实在受不住:“世子妃,您怀着孩子,见不得血光的,莫打了吧,书琴平日最是得您的心,真打伤了,您跟前又少了服侍的人。”
宁婉茹这才让两个婆子住了手,抬眸看书琴的脸确实伤得厉害,便淡淡道:“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以后可记得机灵点,莫惹我生气,书画,你去拿上好的药膏子给书琴,那可是皇后娘娘赏我的呢,一般人我可舍不得给她用,下去吧,好生歇息几天。”典型的打一巴掌赏个甜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