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怡脸色苍白地一动不敢动,眼睁睁看着那把细如牛毛的针向自己飞来……蓝梓汐紧张得不敢再看,千钧一发之际,一条白素缠住了心怡的腰,下一秒,心怡的身子就落在了冷墨胤的怀里,门口,冷墨胤像天神一般如松般站立。
蓝梓汐顿时感觉自己的脚都快软了,怔怔地看着门口那人,心怡劫后余生,好半晌才哇地一声,扑进冷墨胤怀里就哭了起来:“墨胤哥哥,墨胤哥哥,他是坏人,他欺负我。”
冷墨胤抚着心怡拍道:“好了,好了,没事了,莫哭。”
蓝梓汐还是头一回见冷墨胤对自己以外的女子如此温柔,到底是打小儿一起长大的兄妹,感情就是不一样,她嗔了风傲天一眼道:“我说五王子殿下,你是来做客的,还是来闹事的?”
风傲天脸上没有半点愧意,傲然道:“本宫素来对那些有眼无珠之人都是直接戳瞎他的眼睛,反正他要了眼睛也没什么用处,不如瞎了实在。”
蓝梓汐对他翻了个白眼,狠狠骂道:“五妹果然有性格。”
风傲天脸色一红,小声嘟嚷道:“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么?一小指甲壳也好啊。”
“我给你留很大面子了好吧,不然现在就请五殿下您打道回府?”蓝梓汐没好气道。
风傲天立即涎着脸道:“不带这样的啊,巴巴的请了人家来,连口茶都没喝呢,就赶人家走。”
蓝梓汐对着他一甩帕子道:“那人家就请五妹妹快些入座,喝杯茶也再滚蛋好吧。”
风傲天一跺脚,气呼呼地往里走,一人温婉秀气地向他福了一福道:“殿下请这边坐。”
风傲天抬眸,看到眼前的人也与她的声音一般温婉秀气,清丽的容颜上不施半分胭脂,看着赏心悦目,干净的气质倒与蓝梓汐有得一拼,不由抬了抬眉道:“你是何人?”
“小女乃墨胤哥哥的妹妹。”冷月云并不介意风傲天的倨傲,浅笑着指引他坐下,然后又淡淡地走开,并不借此与他多说半句话。
风傲天对自己的相貌最是自负,天下又子少有见了他不流口水,发花痴的,蓝梓汐是第一个,这冷月云又是第二个,他不由来了点兴致。
歪在椅子上半支着头,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就故意围着冷月云打转,他就不相信,这个女子也会像蓝梓汐一般对他的美艳无动于衷,结果冷月云连脸红一下都没有,任他直直地看着,没有再回头多看他一眼。
心怡腻在冷墨胤怀里就不肯下来,双臂勾住冷墨胤的脖子哭道:“墨胤哥哥,墨胤哥哥,你要为我报仇出气,打那男生女相的怪物一顿。”
这边风傲天一听这句话就来了气,桃花眼一挑,又是一把细针向心怡散去。
冷墨胤广袖一挥,尽数将那把细针收入袖中,对心怡道:“下去。”
心怡搂住他的脖子就是不放,一旁的太子酸溜溜道:“心怡,你也老大不小了,都十五的人了,再过一年半载就要出嫁的人,怎么还挂在你墨胤哥哥的身上,让你嫂子瞧见,心里会不好受的。”这话明显就透着挑拨。
蓝梓汐挑了挑眉道:“相公,心怡怕是受了惊吓,你抱他进里屋,让她歇会子吧。”
冷墨胤却不领情地皱了皱眉,扒了半晌也没能把心怡扒下来,气得手臂一松,将心怡扔在了地上。
心怡愕然地看着冷墨胤道:“墨胤哥哥,你也不疼我了么?你怎么也这样对我?你有了梓汐姐姐,就再也没抱过我了,你……”一连串的话让蓝梓汐听得一阵头疼,这是妹妹对哥哥该说的话么?
“心怡,你再任性,小心我回去告诉母后,让母后禁你的足,你和墨胤都长大了,再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了,你明白么?”倒是太子似乎看不过去,斥责道。
心怡也是任性惯了的,不听这话还好,听了这话便从地上爬起来,捡了东西就往冷墨胤身上砸:“好,你不再疼我,我也不再关心你,就算你去不了沅州大营,我也不帮你。”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蓝梓汐就觉得诧异,刚想过来劝心怡,冷墨胤手一拦道:“任她去,越劝越浑帐。”
心怡听了更气,一扭头就往外跑去,蓝梓汐想追,冷墨胤却抓着她不让,蓝梓汐无奈地看着心怡远去的背影,心里就像钻进了十几只老鼠一样,闹心。
花厅里正热闹着时,就见冷墨泽扶着随从,一脸青红绿紫以过来了,蓝梓汐唇边就勾起了一抹冷笑,看来冷墨胤将事办成了。
果然,冷墨泽进来就直接奔向太子,太子正诧异他脸上的伤势时,冷墨泽直接跪倒在他跟前,纳头就拜:“殿下,殿下,救救我娘亲吧,求你了,救救她吧,她中了藿香散啊。”
太子脸色上沉道:“藿香散?萧侧妃如何会中了藿香散?”
冷墨泽泪流满面道:“臣弟也不知啊,她原就身子弱,在屋里歇歇的,今儿也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开始疯疯颠颠起来,症状就如藿香散是一样的,殿下,请您救救她吧,臣弟求求您了。”
蓝梓汐冷冷地看着太子,他和冷墨泽果然对藿香散的症状是很熟悉的,冷墨泽定然是知道只有太子才有解药,所以才如此不顾一切地来求太子,这个人虽然可恶,却还算没有泯尽天良,知道救母。
就是不知太子会如何应对了,是拿出解药来呢,还是装傻充楞,狠心不求萧侧妃,从而失去冷墨泽这颗棋。
萧侧妃疯颠了么?不知会说出什么样的胡话来呢,真想去看看热闹啊,风傲柳懒懒地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见太子黑沉着脸半晌都没有说话,摇着扇子不紧不慢道:“藿香散这种东西本宫也是知道一点的,听说中了此毒之人会产生幻觉,会胡言乱语,还很有可能把自己藏在心底往日不能诉诸于口的东西都说出去,呀呀,比酒后吐真言更真啊,就是不知贵府这位姨娘有没有做过亏心事,不然,可真不亚于一场自白啊。”
太子听了脸色更沉,皱眉扶起冷墨泽道:“墨泽,你得去请太医来才是正经,怎地过来求本宫了。”声音柔和中,却又隐含着一股不容抗拒的严慑,冷墨泽顾不得这许多,仍揪住太子的衣摆求道:“殿下不就是最好的医者么,大周国谁人的医术能胜过您去,求您救救臣弟的娘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