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尽人意

“那现在布庄还能拿得出来多少钱？”李诺瑶问道，实在不行，她今天回娘家质问娘再说。

“能有多少？不足百两，我经营这家布匹店已经二十年了，恐怕离倒闭也不远了。”朱五爷叹气道。

李诺瑶傻眼了，她跺脚道：“娘怎么拿那么多钱，娘这可是坑惨了我！”

“还不是为了二太太娘家那拨人，你也知道近几年她们那边挥霍无度，每次无钱都是找二太太伸手要钱，只进不出，原先二太太还能在各个铺子里匀着抽些钱，眼下老爷和公子将各家铺子管死了，每个月都要查看账簿，谁还敢乱给二太太钱？”朱五爷道。

二太太只不过欺负他老实，所以每每都在他这得逞了，眼下又让一个不懂经营的二小姐接手布庄，恐怕这布庄也撑不了多久了。

李诺瑶道：“你先撑撑，实在不行，我让娘垫付一些钱，铺子不能经营，就更得亏。”

李诺瑶出了店铺，对等待的万子楼道：“子楼，我们先去粮店去看看。”

“不是说李家财大业大吗？怎么连陪嫁给女儿的铺子，都耍手段，给空铺子？你爹再怎么不济，也应该不会如此对你。”万子楼道，心里的期待落空，他脸色不太好看。

“还有一家粮铺，去看看再说，子楼，生意有好有坏，时来运转了也说不定。”李诺瑶只得打圆场，不过她的心思越来越沉，面子都丢尽了！

还好粮店生意还算兴隆，不过李诺瑶瑶想多领几百两银子，掌柜的都拿不出来，只给了二百两银子，李诺瑶道：“偌大的粮店，每天有这么多主顾，为什么账上还是没钱？”

“这是大小姐吩咐的，不得给粮食定过高的价格，定的是亲民价，薄利多销，加上今年正梁，粮价居高不下，剩下的银两还要周转用。”掌柜的道。

“大小姐吩咐的？现在这家铺子是我的，我想提高价格就得按照我说的去办。”李诺瑶跋扈地道，李紫衣那套假仁慈又不能赚钱！

“二小姐，这可使不得，你是不知道，这上阳镇有多少家里家开的粮店？就是分店也有不少啊，要是独独咱们这一家涨价，那人家都买低价的粮食，咱们这店没了主顾就开不下去了，到时候连这点薄利也都没有了。”掌柜地急道。

“什么？”李诺瑶睁大了眼睛，她并不懂生意，只知道跟她娘一样，手头没钱了来店里拿，居然还有这么多讲究，可光这一个店铺赚的钱根本就不够她花的，她想买身合适的衣服恐怕都得考量半天，要拿什么来维持她那奢侈的生活？

李诺瑶将一百两银子丢到万子楼的手上，道：“就这点了，我们去买点东西就去李家拜访吧，我倒要问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这两间小铺子就想把她给打发了？没门！李诺瑶手里紧紧地握着一百两银票，目光狠毒地看向李家的方向，她们要是存心不想让她过得好，那也别怪她不客气！

李府内，李紫衣已经让下人张罗好一桌子酒菜，就等着李紫衣回门，等了半天，一桌子人也没等到，李紫衣道：“刘婆婆，你确定诺瑶那边已经通知到了？”

刘婆婆道：“公子，一大早就让人去说了，二小姐也答应了，这会子恐怕还在路上吧。”

王雉有些焦急地看向门口，等了一会，她的眼睛闪过一丝亮光，是了，万子楼正和李诺瑶往里走，万子楼手里拿着一个木篮子，看着单薄得很。

“哟，新姑爷来了，赶紧进来坐，都等着你们吃饭呢。”张萍故作亲热地道。

王雉仔细看万子楼的模样，倒也俊俏，只是看着他手里提的东西，恐怕价值不过十两银子，比起李家给的嫁妆，根本算不得什么。

老太太憋着气不作声，李羡文也只是不冷不热地招待着，而李诺瑶战战兢兢，生怕说错了什么话，又惹着大家生气。

王雉道：“诺瑶，在那里住的还习惯吧？”

李诺瑶先是摇摇头，看饭桌上的气氛比较沉闷，便又点点头，道：“还行。”

李诺瑶以前总是是珠光宝气，打扮得花里胡哨，而如今一袭简单的布衣就穿过来了，李紫衣上下打量着她一番，李诺瑶神色有些躲闪。

老太太道：“大家都吃菜，今天是诺瑶回门的日子，大家也多少高兴一下。”

见老太太说了这话，李诺瑶才稍好一些，可是想到自己嫁的人家那么贫穷，家里的铺子又是那样，想问个究竟。

万子楼家境本来就很差，见到餐桌上的美食，每道菜都十分精致，他吃饭的时候不禁有些狼吞虎咽。

李诺依到底年纪小，被他这副样子给逗得噗嗤一笑，老太太和李羡文也屏住怒气，只是很少东筷，李诺瑶更是觉得丢人，明明给了万子楼一百两银票，可是万子楼舍不得花钱，硬是只花了九两银子买了一些礼品。

饭后，老太太眼不见为净回房了，李羡文去了书房，王雉领了李诺瑶回了自己卧房，万子楼一人在客厅，张萍和他拉些家常，到底女人的卧室，他一个读书人还是少去得好。

王雉激动地握住李诺瑶的手，久久不放开，道：“女儿，让你受苦了。”

李诺瑶闻言，眼睛一酸，也要落泪了，她道：“娘，我也想你，只是我刚才去铺子支点银子用，粮店赚的不多我多少还能理解，那家布匹店为什么说银子都给娘拿去了？”

王雉脸色一僵，道：“那也是娘没办法的事，娘家的三哥找我要钱，我总不能不给，以前李紫衣不管生意的时候，我哪里都能多少拿一点，可现在……”

“娘，既然你有难处，那诺瑶也不多说什么了，可是万家家徒四壁，我想拿些钱将房屋修缮一番，不知道娘可有钱接济我？”李诺瑶用期待的眼神看向王雉。

以前的钱，她可以不追究，但娘至少也得为他们做点什么吧？王雉给的嫁妆只有几块玉佩，而张萍反而比王雉要多一些。

“钱？诺瑶，你才出嫁，娘也给了一些银票给你压箱底。现在你找娘要钱，娘身上哪里有，就连你妹妹将来若是出嫁，我恐怕都拿不出像样的嫁妆。”王雉道。

“可是娘，我那边没钱的话，怎么过日子？夫君他也只是读书而已，家里总不能让我一个女人来支撑吧？”李诺瑶道。

“诺瑶，你也知道最近娘手头拮据，你那两间铺子，至少粮铺还能有些收入，等娘手头宽裕了，再给你银子，把那间布匹店盘活。”王雉道。

李诺瑶虽然心里不太情愿，不过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她擦了擦通红的眼睛，道：“娘，万家这么穷，除了一个老了走不动的老管家，就是我从李家带的几个丫鬟，她们对我不但不毕恭毕敬，还出口侮辱我，我该怎么办？”

“什么？居然有这等事？”王雉大怒，“可明明带过去的都是我房里的丫鬟，怎么会欺负你？”

“恐怕是大娘出的主意，她给的丫鬟能有几个好？再过阵子，恐怕就主仆不分了。”李诺瑶有些绝望地道。

“这事容我调查调查再给你答复。不过你现下是有丈夫的人了，娘也不强求你什么，你能过得起你的小日子，娘就放心了。”王雉也一时心酸，拭泪道。

“大好消息，大好的消息，二太太，好消息！”老远就能听到王雉房里的古麽麽兴奋地道，她走进门，见到李诺瑶和王雉都在，忙福礼道：“二太太，真是好消息啊。”

“什么好消息？”王雉抬眼问道，她最近倒霉透顶，能有什么好消息？

“老太太刚才发话了，让媒婆去南宫家推荐诺依小姐呢。”古麽麽道。

“真的？”王雉的眼睛突然一亮，双手合十，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总算时来运转，有机会了！”

李诺瑶心里一酸，问道：“是那个在京城做官的南宫家？”

“是啊！二小姐。”古麽麽没有注意到李诺瑶表情的变化。

王雉道：“太好了，诺依有这样的机会，岂不正好，要是她能够被南宫锦公子给看中，看老太太和老爷他们还敢不拿正眼看咱们。”

“小妹不是庶女吗？南宫家能正眼瞧咱们？”李诺瑶有些没好气地道。

同样是庶女，她还是李家的二小姐，诺依年幼，又是李家最小的女儿，凭什么这么好的机会留给诺依？

“虽然是庶女，不过诺依聪明伶俐，长相又属上佳，身份问题，等南宫家看中了，再做决断，到时候娘一定会想办法。”王雉道。

“是啊！先让媒人说着，不过老太太这般支持，总是有希望的。”古麽麽道。

王雉转身走到床边的柜子，拿出一个布袋子，层层摆开，里面是金灿灿的黄金，王雉道：“古麽麽，这是一百两黄金，带诺依小姐去购置一些衣物和配饰，千万别让南宫家看低了咱们李家。”

古麽麽接过黄金，道：“是，夫人。”

“娘，你刚才还说你手里没钱，但你刚才……”李诺瑶觉得王雉十分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