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现在之所以跟着她,在她需要的时候帮帮她,只是想早点了结这些事,然后跟她找个依山傍水的地方,一起惬意的过着二人生活,多好!
千容听出三少落寞的意思,故意慢了两步,挽起他的手,安慰似的说道:“等一弦的事一解决,我们就回未央山。”
“好。”三少笑着答应。虽然,他心里不愿意千容总是把风苍生活过的地方当成唯一的家,但是,有她这么替他考虑的话,他是不是该知足了?
敬神殿。
一弦带着白然和铃儿进去之后,直奔寝殿。
果然,帐幔环绕,层层叠叠,帐幔深处,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不断的咳嗽着,似乎要将肺咳出来,却是怎么也看不清人影。
一弦于帐幔之前俯首而立,恭敬的说道:“请父皇恕罪,兰儿实在担忧父皇的龙体,所以才不顾侍卫阻拦进来的。不过父皇放心,兰儿这次请了医术天下无双的医仙白然,一定能将父皇的龙体治好。”
停顿许久,有个虚弱的声音从帐幔深处传来:“让他进来吧。”
白然和铃儿被一个小太监领着,穿过层层帐幔,来到深处的龙榻之前。一弦仍旧在帐幔之外等候。
不久之后,一弦忽然嘤嘤戚戚的抽泣起来,随即委屈的哭诉道:“父皇,昨日在兰殿,兰儿不小心把母后的画像给弄湿了。那幅画是父皇亲自画的,兰儿怕父皇责怪,就找了圣金宫最好的画师过来临摹,可谁知道,画师重新临摹的时候,居然将母后左边眉角的痣画到右边去了,父皇,您说,兰儿该怎么向母后交代?”
几声咳嗽之后,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那,兰儿就责罚那个画师重新画一幅吧?父皇这身子怕是不能再作画了。”
这是什么答案?母后眉角根本就没有痣!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那么,他就真的不是父皇了!因为,父皇这一生,只有母后一个妃子,只有爱母后一个人,即便病成这样,也不会忘记母后的样子的!
“皇上,您是不是喉咙不舒服?”直到此时,一弦才听到白然望闻问切的声音。
“咳咳……是……”
“那草民用针灸给您扎两针即可。”
“有……劳了。”
一弦只觉得奇怪,但又看不清帐幔深处的情况,等在外面一直没有闯进去。然后,帐幔晃动,白然和铃儿的身影出现了。
“怎么样?父皇病的严不严重?”虽然这个答案已经明摆着,一弦还是想再次确认一下。其实是想问,他是不是真的病了?
“现在是。”白然恭敬的答。
“你说什么?”一弦一愣。
“弦师父,白然只是按照小姐的吩咐才这么做的!”铃儿见一弦脸色不太好,急忙替白然解释。
又是丫头!
“丫头到底叫你们两个来做什么?”一弦有点性急。知道这个人是皇叔,她的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而且,听白然说话的口气,貌似帐幔里的暗哨都被解决了?
“放心,只是按照你的意思办而已。”
千容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
一弦回头,千容和三少正从房梁上面飘下来。
“我的意思?”一弦反问。
“你不是希望这个人是真的皇帝么?你不是不忍心将你唯一的皇叔就这么满门抄斩么?现在都实现了。”千容平静的看着一弦说道。
“那白然刚刚说他现在病的严重,是什么意思?”
“皇上病重,今夜的册封大典延后举行。太子殿下替皇上与民同乐,欢度春节。就这意思。”
言下之意,一弦需要在百姓面前树立自己的形象,为以后登基为帝做好准备。
“还有,他在外面的儿子们暂时都被扣押着,直到你登基那天他们才会被放出来。”
“那他……”一弦回头望了一眼帐幔深处。
“本来想一步到位的,不过为了减轻你良心的负担,就让他多活几天了。”千容代白然回道。
“丫头,你跟我来!”一弦忽然拉起千容,一阵风似的刮回了兰殿。
端木祈莫名其妙,白然和铃儿心下了然。其他的八位随从,早就隐身到别的地方去了。
“丫头,为什么这次这么着急?从早上发现那份名单开始到现在,一天时间都没到,万一弄错了怎么办?”一弦难得摆出师父的架子质问千容。
“一弦,你觉得还有可能会错吗?我出手快,只是想帮你早点解决麻烦,出其不意,雷霆取胜。更何况不费一兵一卒。难道不好吗?”千容并不介意一弦的质问,自顾自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一弦怎么看千容,怎么觉得不正常。虽说速度快是她的特点,可是,有人篡位带这样的么?轻易的叫人不敢相信!可是,她说的话,偏偏又是一语中的,找不到毛病。又或者,不正常的是她自己。
见一弦不说话。千容眉头微皱,复又开口:“一弦,不管你把我弄到圣金宫的原因是什么,我能为你做的,都做完了。”说完之后,独自一人离开了兰殿。
“丫头?”看着千容的背影,一弦呆呆的自语。这一天,直到现在,她就好像做梦一样。她什么都没做,就已经将帝位拿到手了。那么,丫头是不是要走了?
想到这,一弦立马追了过去,等到回到敬神殿的时候,哪里还有她的身影?就连端木祈白然铃儿都不在了。
她,应该不会今夜就离开了吧?
“殿下,该更衣登城楼了。”就在她想追出宫去的时候,一个宫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小姐,烟火好漂亮啊!”圣金宫外,铃儿看着漫天绽放的烟火,高兴的大叫。
“是啊。过了年可就十六了,可以成亲了。”千容打趣。
“小姐,说什么呢?”铃儿脸红的狡辩。
“还请小姐主持。”白然忽然拉着铃儿的手郑重的朝千容一拜。
“好,一定。”烟火的照耀下,千容只见铃儿的脸上那么欢喜。
三少忽然搂住千容的肩膀,在她耳边呢喃:“娘子,要不我们也再成一次婚?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