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698700000018

第18章 向日葵随着日头转(3)

后面是一堆新鲜的苜蓿草,用来做鸡饲料的。马营长轻轻一推,白豆倒在草堆上。好像白豆一点抗拒也没有,好像早就在等着马营长来这么一下子。

马营长把白豆压在身子下面后,又抬起了些,让出一点空,给自己的双手。他要把白豆身上的衣服扒掉,才能做他想做的事。

白豆的上衣,一扒就扒开了,一看白豆的奶子,马营长有点想不通,同样是女人,咋会长得这么不一样。如果说白豆的像是大白豆子,那么曾梅就是两个小绿豆了。

刚想尝尝白豆子是什么味道。却看到眼前有什么东西明晃晃的。一看,竟是一把菜刀。它是用来给鸡剁饲料的。可现在被白豆抓在手上,显然不会打算用来剁饲料。

马营长严肃地问白豆,你想砍我吗?

白豆说,我不砍你。

马营长用命令的口气说,还不快扔掉。

白豆说,我砍我自己。

说着白豆要往自己头上砍。真砍,还是不真砍,从眼神里能看得出来。

马营长手快,一把抢过了菜刀。

马营长说,给你开个玩笑,当什么真啊。

说着,马营长站了起来。把菜刀一扔,走出饲料屋。走到门口,还没忘记把沾在身上的草屑拍掉。马营长到底是干部,做事很有分寸。也很有原则,看到白豆不愿意,一点儿也没去勉强。干部也是人,干部工作很紧张,有时候见到女同志,也会开开玩笑,实在也不能算个什么事。

他这么一走,也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事都没有了。

看到马营长的背影离去很远了,白豆还躺在苜蓿草堆上,看着屋顶上乱飘的苇絮,不知她在想什么。

回到自己家里。看到老杨,白豆想起了发生在养鸡场的事,可她什么也没有说。

有些事,你只要不说,就是它发生了,也和没有发生一样。要想活得平静一些,有些事,就不能说,永远也不能说。

想起好长时间没有接到白麦的信了。再一想,白麦上次写来了两封信,她连一封也没有回呢。

对了,结婚的事还没有告诉白麦,这么大的事,不给白麦说,白麦一定会生气的。

白豆给白麦写了一封信。信上说她终于结婚了。说她的丈夫姓杨,是个赶马车的。就是那个曾经提到过的赶马车的。

白豆想,白麦看了信,一定会觉得奇怪。不是和这个赶马车的吹了吗,不是另找了别人了吗,怎么到头来还是和这个赶马车的结婚了呢。

别说白麦会奇怪,连白豆想起来,也觉得怪怪的。

没多久,白麦就回信了。信上,白麦倒没有多问怎么又嫁给赶马车的了。白麦在信上说的还是那个陈参谋。

白麦说,老罗又去开会了。这回去的是石河子。说是住一晚上,第二天就回来。我就想到了陈参谋。就打电话来,喊陈参谋来聊天。可是电话一打过去。接电话的不是陈参谋,是另外一个男人。和陈参谋聊了那么多,他说话的声音已经很熟悉了。一听就听出是别人。我问,陈参谋呢。电话里的人说,他调走了。我问,调到什么地方。他说,调到农七师了。就是你在的那个师。

看到这里,白豆心里想,在一个师,我也见不到他呀。他在师部,在库屯,我在农场,在下野地,还离得远呢。

白麦说,放下电话,我一想,就想出来了。这个事,肯定是老罗干的。说真的,我没有想到老罗会这么干。要是知道老罗会这么干。我就不会那么说了。这不是把人家陈参谋给害了。什么调到库屯,那是下放了。陈参谋聊天时说过,有人给他介绍过一个对象,是歌舞团的跳舞的,长得可漂亮了。这一下放,那女的肯定不会跟他好了。

白麦说,老罗回来后,我马上问老罗,陈参谋是不是下放了。老罗说,什么下放呀,是送到基层去锻炼去了。他还年轻,艰苦的地方多待待,对他的成长有好处。

白麦说,老罗说的话,句句在理呀。

白麦说,到了床上,老罗要碰我,我坚决不让碰。我没有这么坚决过。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这么坚决。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做。可我管不了自己,我就要这么做。就让他想得到时得不到,让他也知道想得到又得不到的滋味是什么。

白麦说,没有想到老罗真火了,竟伸出后手来打了我一个耳巴子。打得好响。把我打蒙了,也把我打醒了。我不动了,老罗再做什么,我也不动了。好像知道自己错了一样。你说,我贱不贱,好像就是为了挨这一巴掌一样。你信不信,我的脸火辣辣地疼,可我没有哭。有人说,女人有时故意犯贱,就是想让男人揍。男人一揍,女人就舒服,就痛快了。

看了白麦的信,白豆给白麦回信时。也想把老杨在夜里咋样对待她的事,说给白麦听听。可想了想,还是觉得说不出来,更不好意思写到纸上去。

不过,有一点,白豆是不同意的。说女人就想让男人揍,这怎么可能呢。白豆怎么想,也不会想着让男人揍。白豆就想,要是老杨也揍她,老杨用拳头揍她,她就用坎土曼挖他。不过,她想,老杨不会揍她的。因为,结了婚后,她从来没有不让老杨碰过她。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老杨想碰她,她从来不说个不字。那个事,白豆总觉得,只要成了别人的老婆,那就得让别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就像是女人决不能让不是丈夫的男人碰自己一下子一样,那是天理不容的事。

这一点上,白豆和那些没有从村子里走出的女人想的没有两样。

剁完鸡饲料,撒进鸡食槽。母鸡们乍着翅膀跑过来,抢着吃。好像饿坏了,让白豆看着生气。好像她把它们饿着了一样。连这一顿,她已经喂有它们五次了。

不看这些没良心的鸡了。

掰了一块向日葵,站到门口,身子靠在门框边,嗑着瓜子,漫无边际地望着。

真是秋天了,门口一片芨芨草,前两天看着还绿油油的,这会儿却成了黄的了。还有渠道上的树,叶子不但黄了,还一片片落了下来,有一点风,叶子不马上落下来,还要在风里旋舞一阵,像是要表演给谁看。可又有谁要看呢。白豆只看了一眼,就不看了。

芨芨草那边是一块棉花地。棉花一开,要马上拾回来,不拾回来,就会落到地上,沾上草泥,成了脏棉花。一到拾棉花时,下野地的人不够用,场部的人都来帮助拾棉花。

看到地里有好多人在拾棉花。不是场部的人,也不是队上的人,这些人全穿黑衣服。满地开着放着白棉花,让黑衣服看上去,黑得更黑,像雪地里的乌鸦。黑衣服也让棉花更白,棉花就像是天上的云一样。

看着这些黑乌鸦,白豆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白豆觉得他们连乌鸦也不如,乌鸦会飞,这些人却不能飞。乌鸦想落到什么地方,就可以到什么地方。他们却不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正乱想着。眼前的芨芨草里却突然钻出一只乌鸦。把白豆吓了一跳。乌鸦只是一种鸟,又不会咬人,有什么可怕的。如果真是一只乌鸦,白豆反倒不会吓一跳。这只乌鸦并不是一只真的乌鸦,而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人。

黑衣服说,我是胡铁。

白豆一看,真是胡铁。

黑衣服说,偷跑过来的。

白豆看着胡铁,从那天出事后,头一次见到胡铁。

黑衣服说,我是来告诉你的,那件事真的不是我干的。

白豆还是看着胡铁。手里还拿着一块向日葵,但没有继续嗑瓜子。

黑衣服说,我找人写了个东西,你帮我送上到上面去。

一张纸塞到白豆手里。

黑衣服说,下野地,我谁也不信了,就信你。

说罢,黑衣服转过身钻回芨芨草里,猫着腰向棉花地跑去。看上去,黑衣服不像乌鸦了,倒像是一只黑狗。

白豆没说一句话,不是她不想理胡铁。主要是太意外了,意外得让她缓不过神,要不是手中捏着一张纸,刚发生的事,白豆不会当真事。

看来,一件事,真的发生了,要想给画上个句号,还真不容易。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幕,实在不像是一个故事的结尾,倒像是一个故事又开始了。

同类推荐
  • 恶童

    恶童

    这些都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的事了。记忆是细碎的,很大程度上是不准确的,骗人的。我不敢说它们有什么意义。首先浮现在脑海的是房子,最重要的事情在此处上演。相邻十来间一款一式的房子,前后七八排:楼高四层,灰水泥墙,暗朱红漆木门和窗框。巷子平整,不见哪一户凸出或凹进。如果站在半空,会觉得这一区的“切边”整齐。房屋前门带小园子,杂花绿叶藓苔从墙上蹿出,但人们多从后门出入。至少,我们是这样。因之,我对“自家”后门、别人家的前门是熟悉的。后来,记忆淡漠、变形了,但别人家二楼三楼阳台的石料护栏上幽绿的菱形图案,还有些许印象。
  • 江南碧血(大结局)

    江南碧血(大结局)

    聂轻尘返回楚门询问师傅吐血而亡的真相,却因陈渭城有意刺激变得浑浑噩噩。聂轻尘在意欲结盟的渔家傲众人及楚门掌门叶一念面前指出苏朝雨是凶手,却被一女子反驳。岑碧烟这个名字,楚门弟子其实是久仰的。这个当年江湖恶霸岑氏的遗孤、多番谋害楚门开山师祖的刺客,虽然姑苏山上的人不喜欢谈他,但作为本门掌故,拜入师门时听前辈讲一次,就已经足够难忘。面对眼前风诡云谲的局面,精明如孙少游也惊得没了话,楚台十公子全体进退失据,唯有将目光投注在只剩半条命的聂轻尘,和那刚刚揭开面纱的女子身上。
  • 终身监禁

    终身监禁

    杨袭,女,1976年出生于黄河口,08年始在《大家》《作品》《黄河文学》《飞天》《山东文学》等文学杂志发表小说。
  • 余生皆假期

    余生皆假期

    因父亲出轨而散伙的一家三口在即将分道扬镳时收到一条交友短信,发信人是打算从黑道退出的小混混冈田——去交一个朋友,完成这项任务,他才能成功脱身。于是,失败的父亲、神秘的母亲和青春期女儿坐上了“前黑道人士”的车,四个人要一同奔向人生的新篇章……然而敲诈勒索这种工作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了,冈田的这封辞职信可没那么好写,更麻烦的是,刚交到的朋友怎么办?余生皆假期的梦想能实现吗?
  • 我曾在深夜痛哭,想和你聊聊人生

    我曾在深夜痛哭,想和你聊聊人生

    这是一本把青春写得很真实的小说。此去经年,摸爬滚打,向生活投降,柴米油盐,满面尘霜。有没有一个瞬间,让你忽然心生悲凉?耗尽我们所有的爱与孤独,温柔和心碎,用一本书,来怀念和收藏我们最好的时光。字里行间,似曾相识,某个瞬间,你可以看到曾经的自己,某些久违的兄弟,和某个念念不忘的爱人。那些共同经历的美好岁月,或笑或哭,历历在目。
热门推荐
  • 重生之红颜祸妃

    重生之红颜祸妃

    她是战功赫赫的女将军,一朝杀敌三千,却被赐了鸩酒。上天再给她一次生命,却只是个羸弱的庶女。她发誓,要为自己的族人报仇!灭了这该死的国!长兄的陷害,主母的虐待,乃至皇子之争,在她眼里,都是小儿科!他是不受宠的皇儿,是皇室偷情的结果,却善于谋划,胸怀天下,只宠她一人。二人步步为营,一统双朝,双宿双飞!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大骗子克鲁尔的自白(托马斯·曼文集)

    大骗子克鲁尔的自白(托马斯·曼文集)

    克鲁尔出生富商之家,在家庭的熏陶下,从小聪明伶俐,才华出众;随着年岁的增长和与生俱来的美貌,颇有女人缘,在上流社会也左右逢源,如鱼得水。父亲的破产和自杀,使家境一落千丈,这给了克鲁尔沉重的打击,他开始自暴自弃,玩世不恭,先后在法兰克福、巴黎和里斯本等大城市鬼混,尽情享受花花世界的生活,学会了与妓女厮混,用花言巧语骗取贵妇人的首饰和富家小姐的身心;他不仅自甘堕落,还四处坑害他人,行骗偷盗,胡作非为,样样都干,但最终还是落得了一个锒铛入狱,身败名裂的下场。
  • 沙乡年鉴(教育部新编语文教材推荐阅读书系)

    沙乡年鉴(教育部新编语文教材推荐阅读书系)

    《沙乡年鉴》是“生态伦理之父”奥尔多·利奥波德代表作,与《瓦尔登湖》并誉的自然文学典范。它描述土地和人类的关系,被称为“土地伦理学开山之作”“20世纪自然写作领域十大好书之一”。全书涵盖众多学科知识,语言清新优美,是让孩子走向野外、培养环保及生态意识的传世经典。
  • 卢龙湾

    卢龙湾

    郭红与陈俊南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但喜欢魏天浩的率真,王锦程的傲才。
  • 紫府神仙传之魔海狂蝶

    紫府神仙传之魔海狂蝶

    东华帝君重生为夏国王子翼丹,与司禄仙子的前世今生陷入苦恋。他的堂兄燕王翼风,则受到魔界女王欲天罗刹的诱惑,帮她得到了群魔趋之若鹜的蚩尤令符和神功秘笈。最后罗刹凭借坚忍和狡诈,终于修成了秘笈里的顶级神术“归元神功”,并由此祸乱三界,企图颠覆天庭!翼丹承载着荡寇除魔、维护三界的天命,历尽艰辛,终于重返天界!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之既倒......
  • 你是生命里的不知不觉

    你是生命里的不知不觉

    林清算不上漂亮,但也不丑。用欧黎的话来说,就是不搭讪觉得可惜,搭讪了也不会太用心。他一直在贯彻此道。欧黎和林清做了情侣大部分都会做的事,但他们不是情侣,只是在演戏。为了摆脱那些他不想理的“女朋友们”而演戏。欧黎演得深情款款,却从来不会用心,林清演得含情脉脉,谁都不知道那是真的。
  • 众魔神女

    众魔神女

    异世界,在两股力量的交锋中,混沌的魔女一族,终于战败。生活在现今的普通上班族,过劳死后,获得成为魔女的机会。领导众魔,开始新的征程。究竟有什么在等待着她呢?
  • 封神灭魔

    封神灭魔

    天下第一帮会是他的敌人,西域无神绝宫少主是他的对手,西北无双城少爷曾经欺辱他,武林盟继承人是他的情敌,一个接一个的对手,逼得他不得不变得强大,离奇的身世,怪异的血脉,万年封神灭魔之战中他成为人族的核心战斗力,遇神杀神遇魔杀魔。
  • 财富故事

    财富故事

    无数事实、经验和理性已经证明:好故事可以影响人的一生。而以我们之见,所谓好故事,在内容上讲述的应是做人与处世的道理,在形式上也应听得进、记得住、讲得出、传得开,而且不会因时代的变迁而失去她的本质特征和艺术光彩。为了让更多的读者走进好故事,阅读好故事,欣赏好故事,珍藏好故事,传播好故事,我们特编选了一套“故事会5元精品系列”以飨之。其选择标准主要有以下三点:一、在《故事会》杂志上发表的作品。二、有过目不忘的艺术感染力。三、有恒久的趣味,对今天的读者仍有启迪作用。愿好故事伴随你的一生!
  • 遥念:归期不忘

    遥念:归期不忘

    若自己的选择成就了自己最后的悲剧 当所谓的孪生姐妹针锋相对反目成仇这异世的家国情缘又该如何抉择取舍谁都不知道未来的走向,只知道,这一刻,我只贪恋那一丝温暖,哪怕为此赴汤蹈火,吾也甘之如饴。 “凝儿,赴汤蹈火,不若你浮世安好。” “陌凝翊!小爷话就撂在这,今生,你必须是小爷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在所不惜!” “君瑶,我后悔了,你还愿意陪我么?不,我该叫你凝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