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699700000037

第37章 尘封的记忆(1)

我喜欢这秋天的日子,山上的枫叶红了。这枫叶是由黄变红还是由红变黄我不清楚,但我喜欢这山洼里的枫树红得像大火一样蔚为壮观。荸荠地被钉钯已翻过一遍,能捡到一两个没被捡走的新鲜荸荠。在田埂上拔一把还沾着露水的青草,将荸荠上的黑泥擦干净才塞到嘴里,是小时候常做的一件事。

那时候我每个寒暑假都从城里来外婆家。

那时候我比我女儿还年纪小。

婆的坟坐北向南,俯瞰整个山洼。她活了九十九岁,可惜她生前的最后几年,脑子竟越发糊涂,得了老年痴呆症。

我得烧饭了,否则大家都要饿肚子。妻给灶头后面的小窗遮了块布,不愿外人知道我们家谁烧火。稻草很干,可不经烧。灶膛里积了厚厚一层草木灰,要拿木耙扒灰了。大锅在煮饭,待饭锅开了,把咸肉放进去蒸。

妻和婆一道走进厨房。这时我把待蒸的咸肉倒入大碗,并扣上一只碟子,免得水汽滴进去。婆突然伸手将灶台上的肉汤倒掉了,油花花的汤汁渗到泥地里滋滋作响。我发火了,转身问婆:“你为啥拿我的肉汤浇山芋苗?”

婆惊愕了:“我当是泔脚呢。”脑子又乱了。“那是我倒掉的吗?”

妻说我了:“又怎么啦?倒就倒掉了,发什么火?”

唉我错了。我为什么发火呢?我不是告诫自己么,不管婆做错什么事都不能怪她。婆今年九十四岁了,我无论如何也活不到她这个岁数。再说她本想帮我们干点活,让我们轻松些。她不干活心里难受,烧饭烧了几十年,不习惯吃现成饭。

我对妻说:“明天是礼拜天,我们上山拾些松枝松果来,家里的稻草快烧完了。”

妻问我:“你小舅姆不是答应给我们棉花秸吗?她说她把地里拔下来的湿秸杆晒在场上了,晒干了就送来。”

我说我们不能等她送棉花秸来。如果明天下雨,后天也下雨,棉花秸晒不干我们烧什么?我说上山采些兰花回来,冰箱上的花瓶不该老是空不插花。

妻点头同意,她也忘了现在这个季节山上没兰花。

后来就说起了另一件事。

“那个人说不要弄多少菜。”

“他还没走?”我大吃一惊。

“他说他吃了饭走。”

“那我还得再做两个菜,家里有藕吗?”

妻说有。原以为这顿饭已经烧好了,可现在还得择菜洗菜从头来。

婆的坟是合葬墓。如今与她同眠的是早她五十年就过世的我的外公。我可从没见过我的外公,因为他死的时候我还没出世呢,我母亲才十六岁。

坟边有一丛枸杞。那串枸杞子红得吓人。以前我吃过新鲜枸杞,樊树伟吓坏了,说我活不到那年年底。那是十八年前的事情。

樊树伟把坟头的枸杞全砍倒了,那些鲜红的浆果纷纷坠入深草中。这时候,一个大个儿带着谦和的面孔,从坟背后站起身来,指着倒下的枸杞枝对我们说:“这是我爷爷的头发。”

樊树伟害怕了,忙问那人:“你爷爷会不会发火?”

大个儿说不知道。

“我该怎么办?”樊树伟急了。

“把这些头发捆起来,送到山下去。”

“然后呢?”

“送娘娘庙烧。”

“这样他就满意了?”

“应该这样做。”

“给你绳子,我跟你一起捆你爷爷的头发。”

现在樊树伟又卖力地拾掇起被他砍倒的那些枸杞枝。我不明白他刚才为什么砍它。以前有一回,他趁一个带着狗出门的农民转身之际,一铁锨把狗拍死了。相比之下,他现在砍枸杞不算荒唐。这家伙向来疑神疑鬼,他说他拍死那只狗,是因为那只狗的爪子是白爪子,见了不吉利。狗主人大吃一惊,以为他的狗咬了城里人。现在大个儿把枸杞枝扛在肩上,朝我们点点头,转身走了。

荒草湮没了小路,不过从草尖尖上能看出路的走向。如今我再也不敢对着太阳朝山下跳着跑下去,再敢那样的话,没准哪天就会跑出土崖,掉进水库里。

樊树伟开始想心事了。他问我:“那家伙会把那东西烧掉吗?”

显然他对那个陌生人不放心。在他看来,应该烧掉的东西没烧掉,就贻害无穷。于是他又害怕了,怕得脸色发白。他是那种敢在街头朝人家掷砖头的北方小伙儿,但想到死人会借助神力,像捏死一只臭虫那样不费力气地整死他,就不免心寒胆颤。

“我们要追上那个人。”他对我说。

“可我下山没上山走得快。”

“我去追他,你一个人在后面慢慢走。”

说完这话,樊树伟把肩上的三脚架卸给我,快步朝山下跑去。我羡慕他那种不怕摔倒的跑法,同时心里也有点沮丧。本来就身材不高的我,现在被仪器箱和仪器脚架压得更矮了。一只野兔从草丛中溜出来,踩过我的脚背朝山上跑。这时我暗自默祷,祈求能保佑我的东西,不管它是什么,别让我碰见蛇。

我不信上帝,也不信佛祖。尽管我对上帝或佛祖有一大堆从书本里捡来的杂乱概念,可我不信它们。当然也不信土地,也不信娘娘。我知道我不信什么,不知道我信什么。我承认我缺乏深究事物的进取精神,否则也像潘和平那样到荷兰读博士去了。我不聪明,但也不笨,只是有点儿懒。我不习惯把读过的书回头再读一遍,所以虽然也读了书,但没读出名堂来。不过像我这样的人,也不是非去荷兰不可。

樊树伟在山脚下等我,他把那捆枸杞枝给烧着了,湿烟从小溪旁缓缓升起,飘向松林那边的浓雾中,我闻到一股新鲜的草腥味。

“那人走了?”我问他。

“走掉了。”他说,“我叫他把他爷爷的头发留给我,由我带到娘娘庙去烧。这头发挺沉,我背不动──不知道他背什么背得动──就问他能不能就地烧,把烧剩下的草木灰带到娘娘庙去,他说可以,蛮通情达理。”

我一面听,一面从冒着闷烟的柴堆中拾起一粒浆果塞到嘴里,樊树伟吓坏了,他说你要倒霉了,活不到今年年底。我又捡了一粒吃掉,这浆果又酸又涩,不过嚼嚼也嚼得出甜味来。我放下压在肩膀上的仪器脚架,解开背仪器箱的背带,一屁股坐到湿草上。我一面看着那些在溪水中游来游去的小鱼,一面等樊树伟把枸杞枝烧完。

两个钟头后,我们又上路了。樊树伟用红白两色的测量旗把枸杞灰包起来。因为他两手捧着那个布包神色庄严,我本想要他还扛仪器脚架的打算,又落了空。

一座满身枯苔的石桥跨过溪水,把红泥路从树林中带出去,桥那边是刚收割完的几块稻田。那些整齐排列的稻茬中央,有一只掼稻用的方木盆,看上去像一口忘了入土的棺材。我们跨过石桥,绕过山嘴,才走出雾气浓重的山洼。

灰蒙蒙的平原正漫溢般地铺向遥远的地平线。在一堆一堆的黑树丛中,能看见几点醒目的白墙。离我们两三里远的地方,有一座孤零零的石山被采石头的农民劈掉半个身子。它那深黄色的岩壁,正满面愁容地看着我们一言不发。

樊树伟抱着枸杞灰不说话,生怕这东西不翼而飞。我问他娘娘庙在哪儿,他说他不知道。我又问,不知道地方怎么送过去。他回答说,走走就知道了。我觉得这话有道理,就不再问下去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离我们最近的那个村子,似乎也在往前走。它走得比我们快,怕我们追上它把它吃了似的如狼奔兔脱。脚架和仪器压得我肩膀生疼,于是我埋怨起德国人不该把经纬仪做得这么沉。这时候,樊树伟正望着前面的杂木林找娘娘庙,不听我骂德国人。

我从坟边拔起一束枸杞,放在婆的坟头。婆在世的时候,老说我不给她拷豆腐花吃。第一次由婆搀着去虹桥头菜场买菜,我是五岁还是六岁,如今记不清了。那时候,婆每天花五分钱买一碗豆腐花给我吃,吃得我越发嘴馋了。

搀着婆去上马墩菜场吃豆腐花时,婆突然脑子清醒了一下,坐到凳上了又站起来,嘴里也咕哝起来:“叫你破费,花掉了你的钱,你怎么讨老婆啊?”那时候,物价已开始上涨,豆腐花都五角钱一碗了。

我一个人往山上走,山那边有水库。

外婆家山清水秀,即便是冬天也绿树遍野,不像西伯利亚那样荒凉。

我眼睛不看守门的卫兵,径直朝大院里走去。一座楼房的拐角处,有一间摆满了威士忌和格瓦斯的卖品部。我绕过那座楼房,一直往里走。当我走上一座长着稀疏荒草的小丘时,看见小丘那边除云层很低的天空外,只有一条土路向天边无限伸展。我发觉这条土路上没有三套车,也没有行人,只是笔直地将荒漠一分为二。我暗自想道,这条路大概是通往西伯利亚的。我想我还年轻,还啥事都不懂,不能一个人去西伯利亚,于是转身依原路走回来。

这儿是一面带弯道的斜坡。坡底下有两座半新不旧的宿舍楼。我看见一户人家的阳台上长满了金钱树,那厚实的小圆叶郁郁葱葱,封住了阳台上的窗户和边门。我从这两座宿舍楼中间穿过去,再绕过池塘,又回到有卖品部的楼房跟前。这座楼房的底层围着一圈拱廊,我站在神色庄严的门拱下,摸了摸那冰凉的大理石圆柱,然后低头走进楼内。

它是一座典型的东正教建筑物。楼体中央有个貌似天穹的圆顶,像一口大锅倒扣在我的头上。这时我发觉有七条幽暗的走廊向四周辐射出去,我不安地沿其中一条往外走,两边是一扇扇紧闭的门。远远看见顶头有一块耀眼的白光,走到底才发觉那白光是从窗户上透进来的。见这边没有出去的门,我打算再回到圆顶那儿,从另一条走廊摸出去。

无意中敲了敲左侧一扇带锁孔的小门,接着看见这门上挂有厕所字样的指示牌,于是拧了拧门把手,进去小个便。这厕所的房顶特别高,里面干干净净的,没有难闻的尿臊味。我从厕所里出来,又敲了敲另一扇门,然后又拧门把手,这回没拧开。当我一扇门一扇门地敲到离圆顶最近的那扇门时,门被打开了。我木呆呆地站在门口,给我开门的那位老人客气地请我进屋。

我走了进去,房间里亮着一盏吊灯,暗绿的落地窗帘遮住了窗外的光线。这时候,安德烈正坐在那个硬木写字台的左侧,写字台上堆满了书。我认识安德烈,当然也认识刚才给我开门的那位老人,他是原苏维埃主席斯大林。

“你好,”老人问我,“加拉加斯的米兰达是怎么死的?”

“他死在西班牙人的监狱里。”我答道。

“你以为他害怕了?”

“不。”我否认道,“在某种情况下,妥协是进取的有效手段。”我顿了顿又说,“遗憾的是,米兰达要再次行动时,死在监狱里。”

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手里握着黑烟斗,眼睛看着落地窗帘面带微笑。我发觉安德烈正用忧郁的目光看我,似乎想打断斯大林和我的交谈。其实我完全明白应该怎样跟这位闲居已久的老人说话,尽量不谈及政治与权力。我议论米兰达,只把他看作南美洲一位杰出人物而已,不是安德烈所担心的那个会引起斯大林激动的革命家或先驱者。就致力于某个目标而终生奋斗的个体生命来说,米兰达是不朽的。当然,斯大林也将如此。我明白老人的痛苦与寂寞,是他这样的人难以忍受的。他生来就需要行动,需要发布命令,可是现在,他要用他所独有的那种坚强意志来保持沉默并和蔼待人,还要安于过一般人早就过惯的这种平静生活。

当老人正要问我另一个问题时,保理斯推门进来。安德烈见到他就皱眉头,好像对保理斯不敲门就撞进来很反感。可安德烈一句话也没说,他不习惯当面指责别人,也不会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在克里姆林宫数十年的政治生涯中,他始终是一位称职的高级顾问。他那聪明和善的性格,如今举世皆知。

保理斯径直走到斯大林跟前才开口。这位年轻军官对老人说:“斯大林同志,你必须马上到莫斯科艺术博物馆去一趟,达利先生请你看他的画。”

“是西班牙来的那个达利吗?”老人问。

“是的,斯大林同志。”

“可能我看不懂他的画。”

“达利先生很尊敬你。”

“好吧,我这就走。”

老人从安德烈手上接过拐杖和礼帽,并抱歉地对我点了点头。

“我记得你认识安娜。”他突然想起以前我家的一个女邻居来。

“是的。”我说,“我从小就认识她。”

老人拉开写字台最上面的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本相册递给我。“这是安娜的。”老人说,“请你替我把它还给安娜,并告诉她今晚我去看她。”又转过脸对安德烈说,“安娜年轻时很漂亮,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我能看这本相册吗?”我忍不住问。

“这要问安娜同不同意。”老人笑着说。

保理斯不耐烦了,拉下脸看地毯,于是我只好闭住嘴巴不说了。老人戴上礼帽,转身往门口走去,依然像老军人那样大踏步走路。这时候,安德烈又坐到那张高背椅上了。

“你在学校里学的是什么专业?”这是他沉思良久后,对我所说的第一句话。

“航空摄影测量。”我答道。

“经常在飞机上作业?”

“不,只在地面站处理像片资料,我们利用航空像片画地形图。”

“画等高线?”

“对。”

安德烈又沉思起来,我真想对他说你做得对。我想说,是你的智慧和勇气,使我们避免了严重的政治危机,只因没碰到那种危机,反而怀疑我们做错了。

是安德烈敦促老人辞职的。出于个人的直觉,他恳请老人辞去苏维埃主席职务。因此,每当看到老人为压抑个性而忍受痛苦时,或者看到有些人对老人颐指气使或指手划脚时,便忐忑不安且深感内疚。大概他经常这么想,我有什么权利要斯大林同志放弃他的政治生涯呢。他认为他伤害了我们的领袖,至今无法原谅自己。

同类推荐
  • 马修·斯卡德系列:一滴烈酒

    马修·斯卡德系列:一滴烈酒

    马修终于决定戒酒,他把斟满的酒杯搁在吧台上,走入了匿名戒酒会。在戒酒会,他遇到了自己儿时的同伴杰克。他们两个曾走在不同的道路上。不久,杰克受到枪击身亡,一枚子弹打在嘴里,一枚打在双眼之间。参与戒酒赎罪,似乎正是他被枪杀的直接原因。马修就此展开调查,但自己的生命也受到了威胁……有罪之人怎样才能真正赎罪?
  • 剑无殇

    剑无殇

    逍遥庄少庄主欧阳鲲在十八岁那年,带着祖传珍宝——仞影剑闯荡江湖,在其逍遥浪迹天涯、遍访天下武功秘籍中,先后结识异姓兄弟黄嵌、父亲义子公孙丹、同宗师门丁傲宇等,一路行侠仗义,炼成世间最强能量——剑无殇之功。他的一生,卷入与天下第一恶帮——有家仇国恨的骷髅帮争斗之中,历经江湖险恶,世事无常,出生入死、朝夕相伴的兄弟,竟是弑父仇人,嗜血残暴、冷酷无情的恶人,垂而不死……面临人性的考验、极限的挑战,他不仅为亲人雪耻报仇,平定了社会暴乱,安宁了世界局面,也领悟到剑无殇最本质的内涵。
  • 射雕时代

    射雕时代

    《射雕时代》讲述了他自以为是当代射雕英雄,行骗的对象是黑社会老大、贪官和暴发户。老四海的骗术出神人化,他曾卖掉海南的烂尾楼、阿波丸上的北京人头盖骨,并把指南针当做全球定位系统公然出售。更绝的是他借联合国环保官员的手,骗走了破坏青海湖环境的大老板的心爱至宝,捎带着把青海湖的环境也治理了……
  • 科幻世界(2017年7月)

    科幻世界(2017年7月)

    科幻世界杂志社创立于1979年,目前是中国最具影响力的专业科幻出版机构。其中,由四川省科协主管主办的《科幻世界》月刊,以倡导创新思维,展示科学魅力为发展目标,主要刊登国内外一流的科幻小说和最新沿的科学动态,以及优秀的科幻画作和实用的写作指南,极大地激发了青少年读者崇尚科学、热爱幻想的热情,多次荣获国内期刊出版最高奖项。
  • 黑煤

    黑煤

    客车摇摇晃晃跑着,双塔矿到了,下来几个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乘客,又上来几个人。接着,客车浑身抖了抖,摇摇晃晃起来。黑色的轮胎动了,带起一大片灰褐色的尘土,呜呜地开过去,扬起的尘土飘荡在了坑坑洼洼的柏油路上。下车的人中有一位年轻人,他身穿滑溜溜蓝色的T恤,迈着青春跳跃的步子,给人以轻松愉悦的好感。他迅速走到别人前面,叫了一辆三轮摩托车,向着双塔矿的招待所驶去。前面一段路稍稍上坡,三轮摩托不慌不忙地嘟嘟爬着。
热门推荐
  • 彼岸花的死亡之美

    彼岸花的死亡之美

    奈何桥旁,忘川河畔。死亡之美,彼岸之花。一曲琴音落下,一片绿叶褪下,一瓣血花幻灭,一位儒雅谪仙,一位绝世美人,一段旷世奇缘,一场刻骨之恋,一神一妖求和?她是一株妖娆彼岸花,他是一位无心谪仙人;她妖娆无情,本以为自己无情却不知自己有心;他无心无情,本以为自己会孤独一生却不曾知道自己一颗冰封了万年的心还在为她悸动。 作者:缘更,但不会弃文
  • 首席特助

    首席特助

    第一次见面,他就误会了她,认为她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再次相遇,他是冷酷总裁,而她是他的24小时贴身秘书。明知道他的花名在外,却还是把心交付了出去。靳少风,“凯诚”集团总裁,英俊多金。因为一次背叛,他再也不相信爱情,自此冷漠滥情。而她,竟然一上场就强吻了他,让他的心首次出现了悸动。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她,竟然成了他的贴身秘书?她的出现能否在温暖他的心,让他重新找回爱人的权利?她能够得到他的爱吗?在他好不容易确定了自己的心时,那背叛了他的女人又回来了,她该如何面对?
  • 我真的只想做个小透明

    我真的只想做个小透明

    林七月:我明明就是高冷,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傲慢?小失:因为你的高冷里透露着两个字,欠揍!林七月:那欠揍也不等同于傲慢啊!小失:那是因为想揍你的都打不过你!陆星至:(眨眼)哦~所以只能哔哔说你傲慢。林七月:你也觉得?陆星至:(高举拳头发誓)绝对没有!我家honey最可爱了!
  • 除了西藏,不知道还能去什么地方

    除了西藏,不知道还能去什么地方

    我要走了,前往成都,然后想办法走川藏线,去拉萨;三年前我去过西藏,8月末9月初,走的是青藏线,从西安乘火车到格尔木,再乘汽车去拉萨;还在长江源头沱沱河边住过一夜;那个时候,青藏铁路正在建设中,到处都可以见到修建铁路的机器和工人;在我的思维中,总想在青藏铁路贯通以前去西藏,以原始的方式转原始的八廓街;在我还是少年的时候,就知道西藏,就幻想什么时候亲身体验西藏;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应该是在夕阳西下,彩霞满天的时候,或许在清清的豆苗地和红薯秧中间。
  • 九尾妖尊

    九尾妖尊

    上古大荒的九尾妖尊已经破除封印,天下将陷入死亡的恐慌之中。异凶猎人的刀锋是对准妖物还是对准至高无上的权位。到底正与邪的分界线在哪里?
  • 桃花下的总裁

    桃花下的总裁

    她不就是想过桃花源一般的生活吗,为什么老哥老妈齐上阵劝她嫁人?签下丧权辱国的卖身协议,只为了保住桃林,所以冷颀怎么欺负她,忍了。洗衣做饭,端茶递水,她堂堂21世纪的杰出青年,怎么沦落到为仆为婢的地步了?被占便宜了,只能忍,被鄙夷了,还要笑,天啊,请看看我吧!
  • 洛阳记

    洛阳记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倾城祸妃:草包六小姐

    倾城祸妃:草包六小姐

    【推介新书:顾少强势来袭:娇妻太抢手】当当红影视天后无意穿越到将军府的草包六小姐身上,她看着这让人无奈的场景,就是一向淡然处之的她也忍不住想优雅的爆个粗口!看着那深宅大院里,她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遭天谴的原则,看着这群时不时就在作死的古董女人,苏若嫣表示很有兴趣想跟她们玩玩呢!可是不知在何时何地,她竟然招惹到了某只妖孽,这只妖孽竟然还时不时就掐断她的桃花!某天夜里,苏若嫣裹着衣服一脸冷清,”男人,都是这种没见过女人的德行吗?"某妖孽听完扬起嘴角,“爷,只是没见过占了别人沐浴的池子。还这么嚣张的女人,哦,不对,是女娃吧!”
  • 豪门之千金回归

    豪门之千金回归

    许依寒盯着门口的帅哥险些崩溃,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她居然成了一个千金大小姐,这太不合理啊!没办法的她到了一个陌生环境,没想到还有两个宠她的哥哥,哈哈哈哈哈哈,她就是个人生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