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沚那因心中酸楚和身上疼痛而严重充血泛红的眼,恶狠狠扫了徐来一眼:“嘴长在你脸上,你爱讲不讲!你对手下败将如此礼数有加?你可知自己虚伪得恶心?!”
徐来深刻理解慕容沚因为连番的挫败而随之产生的情绪暴虐。所以,也不恼。
他垂了垂头,面上依旧挂着谦谦有礼的笑意,道:“骁战将军,我家主子他……轻易不对什么人物上心。一旦上心,纵然是毁天灭地也断无拱手相让之理。”
慕容沚闻言先是一怔,继而嗤笑一声道:“你这是在为你家主子的目中无人和粗暴无礼开解?我劝你大可不必多此一举。你我皆是习武之人,当知战场上只有胜负,没有对错。我输了便无话可说。你赢了也无须多言。”
徐来一个拱手,温润道:“非也,在下是想劝谏将军,对于南凐公主……你还是……知难而退,罢手吧!至于同在下的比试……你也不必如何自苦,换做是旁人,怕是连我三招也接不住!今日一番比试下来,你也……算是勇猛过人了。”
慕容沚听出了徐来这话里裹挟着的怜悯——这是任何一个以孔武英勇自居的英雄主义者都不能接受的“善意”。他们宁可伤,宁可死,也容不得旁人怜!
他面色不善地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痕。一边蹒跚踉跄着起身,一边没好气地怼徐来:“我要……这'勇猛'的虚名有何用……”
转身之前,他出神的凝望着那扇雕花镂空紧闭的门,喃喃自语:“毁天灭地吗,宇文连城?可这又不是打仗,她不愿意,你即便毁天灭地又如何?”
然后他拧着眉头转身,一个腾空,翻墙而去了。
徐来见状也轻松自在地舒了一口气,闲适道:“也罢,省得我手动“扔”了——我这样清贵高华的人,自是做不来这等粗暴卑劣之……”
“你做过的粗暴卑劣之事还嫌少吗?”
徐来还没有自我安慰完,便被身后传来的一个娇媚甜腻的声音打断。如同细草微风的江岸,天地之间一飘然而至的沙鸥。
虽然对方简短的言语之中极尽挖苦嘲讽之能事,但徐来依旧听的是心旷神怡、如沐春风!
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扯了扯,施施然转身,浅笑拱手,微微欠了一欠身,同对方打起了招呼道:“别来无恙,赤练姑娘。”
赤练却不买账,双臂环抱胸前,扬起她那生动精致的下巴,没好气道:“你还敢问我别来无恙?!哼!自与你数日之前从渭流渠旁分别以来,本姑娘确实过的——贱体抱恙心难安,愁与闷,一齐来。”
“哦?若在下没有记错的话,这句似乎应该出自关月笙的《玉楼春》。”徐来边负手踱步,边故作思忖状,“姑娘你这几日未见,便对着在下念起了情诗,这究竟……是何用意?”
赤练一听急了!他前几日欺骗算计她的那笔旧账还没清算,现在竟然又出言如此轻佻!
“还以为你是如何高风亮节的正人君子……哼,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