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可以答应吗？我看着司辰一越来越勉强的笑容，一时无语。
司辰一叹息了一声：“也许在你的心里，默熙比我的份量要重一些吧。也许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趁早表白。因为，我要在自己完全有资格和能力的时候，才把心里话告诉你。可是，谁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呢？”
“辰一……”我发现他的唇渐渐有些凉意，心里微颤，几乎要不顾一切地答应他。可是，订婚毕竟不是儿戏，难道我真的能漠视默熙的心意吗？
司辰一微笑起来：“小梨，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能够祝福你的。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和默熙在一起不快乐，那么回过来找我，好吗？我不能保证你一定会怎么幸福，但是至少比现在快乐，可以吗？”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要对我这样好……”
司辰一把我的手放到了他的左胸：“你听，这里在说：我愿意。”
我摇了摇头：“不要，辰一，你那么好，要更好的女孩才配得上。你回去吧，你为了那一天付出了那么多，不能够最后去放弃。辰一，如果你这样，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司辰一轻笑了起来：“不会，是我甘愿的。我的心里，愿意把你放进去。离开司家，也是我甘愿的，不关你的事。我付出了这么多，早就厌倦了，只是没有一个理由让我做出这个决定而已。而现在，我觉得很好。”
“不是的。”我急急地说，“只要你愿意，申学姐还是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还是可以回司家。”
司辰一叹了口气：“我知道，她会这样做。她喜欢我，我也知道。但是，当我有一天知道了真爱的感觉，难道你认为我还能回到过去？”
我急了：“辰一，你不回去，下次谁知道会碰上什么！不行，我不愿意看到你这样，我喜欢看到你明媚的目光，看到你温暖的笑容。”
“小梨，你还是担心我的啊。”
“我当然是担心你的，不然，我也不会……”我愣了愣，如果不是为了司辰一，也许我不会这样匆忙地答应默熙吧。
“小梨，这样就够了。”司辰一微笑起来，仿佛那些伤痛都只是我的错觉。可是，他的眼底深处，分明有着我看不清的东西。
“我爱你，小梨。”他柔声说，我一下子泪如泉涌，拼命摇头。
“小梨！”这一声却是默熙的声音，我来不及拭去眼泪，回过头看他。他的眼里有些疑惑，有些焦急，有些担心。他对我，也是很好的啊，我看向司辰一，他的眼里有了解，有释然。这样的男生，什么样的女孩才能配得上？
“怎么了？怎么哭了？”默熙问，眼睛却瞟向了司辰一。
“没有什么，听说了辰一父母的故事，我很感动。默熙，我正在劝他司家呢，可是他一点都不听话。”
默熙宠溺地说：“原来是这样，小梨，你的感情太丰富了。不过，他的父亲和母亲，确实是很恩爱的。我小时候每次看到他们，总是看到他们十指相扣。”
我点头不语，默熙看了一眼司辰一，说：“辰一，我们都很担心你。不过，我不会劝你，因为我知道劝不动。但是，你能不能别再去工地了？那里太危险！”
司辰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部：“现在我想去，也去不了。看来，我只能卖两幅画救救急。腿虽然一时不能好，但我还可以教小孩子画画。”
我气结：“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回去呀！辰一，你知不知道，这一次他们得不了手，还会有下次？”
“我知道，再没有人更清楚他们的手段了。但是，下次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得手！”司辰一说着，眼睛里微微有厉芒闪过。
“嗯，你自己注意就好。我只是担心你太妇人之仁，这次放过了他们，下次可能变本加厉。”默熙似乎对司辰一略有微词，大概这次放走人，默熙心里很不爽吧。
“嗯，我会小心的。而且……他们不会再下这样的死手。”
“来明的，我不担心，但是我怕他们玩阴的。”默熙的关切是真心实意，他们的友情，非止一日。
“放心吧，我也没有去工地的资格了。总不至于瘸着一条腿蹦跳吧？”司辰一的微笑温暖如春，我看了却酸楚起来。
“如果你要卖画，我帮你拿去画廊。”默熙说，“至少你现在出去也不方便，你的画价格不会很低。”
司辰一苦笑：“那也未必，有爷爷的施压，能不能卖出去还是个未知数。我说要教画，是因为那户人家也是大富大贵，爷爷的压力，对他没有什么用。”
“放心，你的画，总是还有人会买的。”默熙很有把握地说，“毕竟，你留下的画，都是画作中的精品，谁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司辰一点了点头：“嗯，我把钥匙给你，你挑最外面的两幅画送到画廊里。那些留下的画，都是我的心血之作，就象是自己的孩子，我还真的舍不得呢！”
这人还真是念旧！我瞪了他一眼：“以后，你会有更好的作品问世，这些，都只是过去式而已。说不定再过十年，你回头再看，觉得幼稚呢！”
“不会，有些画，以后都画不出来了。”司辰一的声音柔和轻缓，带着对往事的缅怀。我知道他是指给我画的《竹林少女》，其实把我画得太美，每次看到那幅画，我都会觉得恍惚。
“雅蓉什么时候回来？”默熙问，其实我也想问这个问题。至少，有雅蓉在，司辰一就安全得多。听说，温雅蓉的家世，也是数一数二的。有了这样一个顾忌，即使要对司辰一动手，也会和缓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