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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荒谬

深夜,姐妹两人独处,风萤得意地对风燕道:“姐姐,你看我!”

她脱下外衣,将里衣轻轻挽起,风燕好奇,“你这毛躁丫头,又在干什么呢?”她低下头,只见风萤身上的皮肤,竟似透明一般,白皙剔透,光滑如玉,她少年时便历经沧桑,皮肤粗糙,眼下看来,却是换了个人一般。

“你用了醉凝脂吗?”风燕诧异。

“姐姐,你不生我的气?我偷用你的东西。”风萤对着风燕,天真一笑,风燕笑道:“为什么要打你骂你?这东西就在我梳妆盒里,你尽管拿就是。”她看看风萤手上的盒子,奇道:“盒子不一样,你从哪里得来的?”

“嘿,是你妹妹我废尽九牛二虎之力,从那宁彩蝶身上抢回来的!”风萤得意道。

“彩蝶?怎么你连这个也算到她头上了?”风燕奇道。

“我必然要算到她头上,那宁彩蝶想一人独占所有的醉凝脂呢!那个姓杜的御医居然也护着她!”

“彩蝶不是那种人。”风燕皱眉。

风萤抢白道:“姐姐,你连亲妹妹都不相信了吗?我跟你说,那个玉真、水清、水绿和香叶都不足为惧,可是,你非得防着这个宁彩蝶不可!她绝对不简单!有那么一天,当你发现所有东西都被她抢走的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你想一想,她一心要独占醉凝脂,却又故意拒绝封为妃子,到底为了什么?她这就是刻意欲拒还迎,自抬身价!”

风燕想起往事,淡然一笑,“欲拒还迎?彩蝶向来直来直去,她不会想这些的!正是因为如此,她的舞一直都跳不好,最后,才会由我来替代她,这一切一切,都是因为这一次替代,才会演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我们都变了,但她没有变。”

风萤见劝说不了她,恨恨道:“哼,姐姐,你就是太好心了,再不保护你自己,先下手为强,早晚要后悔。”

“你这泼辣的个性倒是要先改一改才是。”风燕知道妹子在边塞日子已久,已然养成了泼辣强悍的性格,无奈道,“好了,快去睡吧。”

风萤气鼓鼓地,犹自不服,她眼睛转了转,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来。

眼见与彩蝶相约的时辰就快来到,飞鸿匆匆处理好公务,以赶上跟彩蝶同行,他走出王府,周元早在府外等候,见到飞鸿,匆匆迎上。,躬身道:“靖王爷,卑职特来感谢靖王的提携!让卑职能够从狱卒跃升到靖王府里当侍卫!”

“是你?”飞鸿心事重重,见是周元,笑道:“小事何足挂齿?小王也要感激你仗义把奄奄一息的饶安公主和驸马运送离开,让彩蝶能见上二人最后一面。”

“是,彩蝶小姐顶替身份,犯得是欺君之罪,幸好皇上和太后开恩,只可惜,公主和驸马仍是难逃此劫!”周元叹息道。

飞鸿被他说得一愣,急忙道:“你说什么?彩蝶的身份跟公主和驸马的死有什么关系?”

周元不敢对他撒谎,便一本正经地将那天饶安威胁风燕的事情告诉了飞鸿。

他口才倒是不错,一番声情并茂下来,却不见飞鸿反应,他定睛一看,不禁有些慌乱,飞鸿站在那里,浑身颤抖。

“她……原来是为了保护彩蝶。”飞鸿低低地道,想到这里,他转身跃上一匹马,便向皇宫方向跑去。

风燕正在寝宫中耐心地看着绣花图样,一个人突然来到她面前,害她吓了一跳,抬头怒道:“谁?”

“是我,风燕,对不起,我怪错你了!你还是原来的你!”飞鸿脸色微红,他一路狂奔而来,气喘吁吁,风燕震惊,急忙去关了门,转回身怒道:“你在乱说什么?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身份?被人看见怎么办?被太后皇上知道了怎么办?”

“我不管!我只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而我却一直在误会你!”飞鸿的眼圈已然红了。“风燕,公主在临终前利用彩蝶威胁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为什么一直不说?”

你现在才来问我……

风燕心里苦笑,“因为你知道了也于事无补,何必要多一个人来担心?而且,公主的确是我所杀!彩蝶恨我,我也无话可说!”

“可你是为了她才这样做的!”

“你还是不了解彩蝶。”风燕摇头,“如果彩蝶知道真相,她还是会怪我的,因为我不应该因为她去牺牲任何人,彩蝶宁愿自己死,也不要伤害任何人,我终归都是错了!”

飞鸿心中难过,忍不住伸出手来想抱住风燕,风燕却推开他,凄凉一笑,“

我也实在是傻得可笑!我一直死守的秘密,原来根本没有意义,其实,公开我顶替彩蝶入宫的事对彩蝶又有什么伤害呢?我一心要保护大家,但最后大家都平安,受伤害的居然只有我自己,这简直是天底下最荒谬的事。”

她想着想着,越发难过,却凄然地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飞鸿慌了,急忙道:“风燕,你不要笑了!”

“那我能怎么样?哭吗?”风燕幽幽地道:“那你想我怎样?我不能哭,我只能笑。”

飞鸿抓着风燕双手,突然跌跪地上,低声道:“风燕,我错了!你原谅我!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风燕,我对你的心意,从来都没有变,你是知道的!”

“重新开始?”风燕失笑,“我对你的心意,也没有变,彩蝶肯为你守一生贞洁,但我.办不到!我配不上你了,我已经开始舍不开这富贵荣华,我这辈子,已然无资格去当靖王妃……”

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上飞鸿的脸,眼神绝望,语气却低的如同梦呓,“你走吧……快走吧,再也……”

再也……不要在我的面前出现了……

黄昏,满山桔梗盛开,彩蝶挽着一个空篮子,徘徊等待着,她已采了一些桔梗,眼下正又是紧张又是期盼地等待飞鸿的归来。

可是没有,飞鸿仍然没有来,太阳下山了,她的篮子里也已盛满了桔梗,彩蝶原本雀跃的目光却渐趋暗淡。她心里清楚:飞鸿是不会来了。

天越发黑了,彩蝶无精打采地提着风灯,挽着篮子,准备往回走,她才走了几步,突然觉得耳边传来异响,急忙回头,尚未反应过来,便见几个人猛地超她扑了过来,捂住她的嘴巴,就将她拖入暗处。

彩蝶死命挣扎呜咽,只见暗处走出一个女人,俯身拿起她掉落的风灯,恶毒地对她一笑。

彩蝶还未来得及看清,就被这群蒙面人抓起来押往森林深处,篮子被打翻,桔梗已散落一地。

那女人看着彩蝶被架走,似乎非常开心,她正是风萤,走到近处,她一用力,脚下将散落地上的桔梗踩个稀烂,这才似乎开心般地笑道:“呸,看你还敢不敢再装清高贞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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