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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亲疏

风燕从御花园出来,一路闷闷不乐的走回自己寝宫。

她说不清自己对这一切是什么感觉,风萤如果借此得到皇上的宠爱,她会气吗?会嫉妒吗?似乎也不会。

她的心空空落落的,好像再也没有什么能激起她的情绪。

“风燕!”

一声熟悉的呼唤,让她停住脚步,回头一看,果然是段飞鸿赶了上来。

“你来干什么?我不是都跟你说清楚了吗?”风燕故作冷淡,退后一步跟他保持距离。

段飞鸿见她这样,心中一痛,强自忍下,他肃声道:“我来不是为了我们之间的事。”

“那是为何?”

“我问你,你怎么会容许风萤做出那种龌龊下流之事?!”

“她做了什么?”风燕诧异道。

“她勾结宫中侍卫,指使他们去强暴彩蝶!”

“什么!”风燕倒抽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

“多亏她平日善待众人,结下了善缘,被侍卫中的一个好心人救了,否则……”

风燕难以置信:“不会吧,风萤不会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

“她亲口向彩蝶承认了!”段飞鸿沉声道,“她这么嚣张,还目中无人,藐视王法!若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早已把她治罪!”

风燕呆了半晌,回过神来看段飞鸿如此愤慨的模样,想到这全都是为了彩蝶,心中莫名的醋意翻涌,她冷冷一哼:“你有什么证据说是风萤做的吗?还是,就凭了彩蝶的一面之词?”

段飞鸿一窒,大声道:“彩蝶那么善良,她当然不会说谎!”

“是,她善良,她不会说谎,所有的罪恶都是我们姐妹俩承担是吗?你就凭她的一面之词,就断定风萤如此不堪,你怎么知道不是彩蝶夸大其词,她不过是想让你心痛,得到你的注意!”

“你怎么会这么说!”段飞鸿震惊的看着风燕,像是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风燕扭过头去,倔强的咬唇不语。

“你跟彩蝶十多年的姐妹情,她怎么对你,你是知道的!怎么你的亲妹妹来了,你就对彩蝶弃之不顾?完全不理会她的死活?就这一次,我们谈了这么久,你居然没有问过一句彩蝶最后如何了!”

“你不是说她最终没有受伤害吗?对,她善良,纯洁,她还替你守贞呢!在靖王你的保护下,她一定平安,我又何必多事?”

“你说到哪里去了?我真的越来越不明白你了!”

风燕默默地看着段飞鸿,忽然笑起来。

“你笑什么?”

风燕苦涩道:“你看,只要我一不顺你的意,你就把我当陌生人似的看待了,算了吧,我们也许真的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她转身拂袖而去。

段飞鸿心中一紧,看着她的背影,却终究没有出声呼唤。

风燕一步一步朝前走着,身后却始终是一片静默,段飞鸿竟然一点挽留都没有,她心中痛极,脚步一转,径直朝懿宗的寝宫走去。

寝宫外,朝南正呆在外头守着。见到风燕,他神色有些慌张。

“丽妃娘娘,您怎么来了?”

“我有些闷,来邀皇上去太液池畔走走。”风燕淡淡的回着,便要向里走去。

朝南赶紧上前一步拦着,恭声道:“丽妃娘娘,皇上现在……怕是没有空……”

风燕挑眉:“皇上刚刚不是还在御花园欣赏风萤舞蹈吗?怎么一会儿就回寝宫说没空了?”

“这……”朝南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风燕心中一凛,忽然将朝南一推,径自走入了房中。

只见宽大的龙床上,懿宗不着一缕平躺着,怀中拥着小鸟依人般的风萤,也是赤身裸体!

风燕眼前一黑,头晕眼花之下身形都晃了一晃,她深吸一口气,怒声道:“你们怎么跳舞跳到床上来了!”

床上两人被她猛然吵醒,懿宗一脸还没醒酒的醉样,只傻呵呵的冲风燕笑了两声,立马倒头又睡了。风萤看着风燕,一脸不以为然,起身穿好了衣服,对风燕道:“姐姐何必生气?我得了皇上的宠幸,以后我们姐妹俩便可以一起侍奉皇上了,岂不是正好?”

风燕看到懿宗那不同寻常的醉意,看看床边案上的那壶酒,心中顿时雪亮,她将风萤一把拉出里屋,低声逼问道:“你竟然敢给皇上下药?!”

“这有什么,又不是什么毒药。”风萤轻哼,“而且姐姐,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呀。”

“你跟我争宠还是为了我?!”

“我们是亲姐妹,有什么分别?你好我好都一样!难道你当我是外人?”

风燕皱眉不语,满脸不悦。

“姐姐,你想一想,你现在要争取谁的心?是当今皇上,天下最有权力的男人!你不是不知道天下有多少女子视你为眼中钉,她们都不择手段,想尽办法要成为皇上最宠爱的女人!皇上喜新厌旧,我的加入正好填补了这个缺口,你我姐妹连手,皇上自然不会轻易被那些女子抢走呀!”风萤握着风燕的手,软声劝道。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但有一件事,我倒想听听你的解释。”

“你又在哪里听到什么流言蜚语了?”

“你为什么要找侍卫去伤害彩蝶,你说,为什么?”

风萤一怔,眼珠滴溜溜的打转,正想着如何找借口,风燕一眼看穿,怒道:“你不要否认,我知道这是真的!”

“彩蝶跟你告状了?”

“没有,不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风萤不屑轻哼,“她自己都没说,你何必过来为了她责备我?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亲妹妹,那宁彩蝶不是!”

“我跟她有十多年的姐妹情,她是我的恩人!”

“哼,就是看在这份上,我才饶了她一命,不然我早就让她暴尸荒野了!我说过,凡是得罪我的,我必定加倍奉还!”

风燕大怒,一巴掌挥去,“啪”的一声打了风萤一记耳光。

“你报复吧,你连我也报复吧!”

风萤捂着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看着风燕,幽怨道:“姐姐,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

她抬起头来,狠狠道:“我才是你的亲妹妹,我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跟你命运相连,我的幸福,才是你的幸福!那个宁彩蝶无论怎样,都跟我们无关!在她的心中,你也不见得有多重要,不然,你去问问她,她可还当你是姐姐?如果要她选飞鸿还是你,她到底会选择谁?”

风燕的心被狠狠刺痛,她一咬牙,不再说话。

两姐妹在懿宗寝宫大吵的时候,段飞鸿独自一人,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靖王府。

他的心中思绪万分,彩蝶、风燕、风萤、懿宗……一个个面庞转过脑海,只觉得一团乱麻,怎么扯也扯不清。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他喃喃的念着,痛苦的摇摇头,“念佛经有什么用?我什么都无法放下……”

靖王府中,段韬和蔡景两人正在月下共饮。两人见段飞鸿回来了,点点头,举起酒杯,互道:“这杯酒,定下你我生死之盟!虽不同日生,但愿同日死!”

两人一饮而尽。

段韬从袖中掏出两个小锦囊,将其中一个递给蔡景:“蔡兄,药已经准备好了。”

“好,今晚回去,我便让夫人把它缝在我的袖子里。”

段飞鸿奇道:“这是什么?”

段韬看着锦囊,淡淡道:“谋反是死罪,万一事败,此药可免除死前的折磨和痛苦,可以死得痛快!”

段飞鸿一震,他心中闪过一幕幕往事,风燕在宫中受辱,彩蝶瞒下身份进宫,险遭凌辱……这一切,他总是无能为力,这不都是因为他手中没有任何权利吗?

他沉声道:“爹,孩儿绝不会失败,为了黎民苍生,也为了你和蔡将军,我一定会夺取皇位!”

段韬和蔡景愕然半晌,齐齐笑起,段韬欣慰道:“飞鸿,你终于想通了。”

段飞鸿苦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通了,还是陷得更深了。

“你一向对夺位之事不以为然,为什么突然转变了?”

“我总是自怨自艾,什么事情都无能为力。只有掌握了权利,我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段韬看着段飞鸿一脸执着,他忧心道:“你不要再为了那个风燕执迷不悟了……”

“爹,别说了,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时机未到,先好好忍耐吧。”

蔡景在一旁点头道:“现在不能打草惊蛇,我们都得静待时机。”

段飞鸿点点头。三人对视,皆是心中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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